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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的燈亮了一夜,我跪在地上一件接一件收拾自己的東西打算搬出去。
其實(shí)沒必要這么細(xì)致,都是些無關(guān)緊要的東西。
可只想給我自己找點(diǎn)事情做。
衣柜里,滿是裴景湛給我置辦的衣服鞋子,不是我喜歡的風(fēng)格。但因?yàn)樗娏藲g喜,我經(jīng)常穿。我想,大概是因?yàn)槲疫@樣打扮,很像林宛白吧。
我和裴景湛的初遇,是在一場酒會上。
他激動地抓住了我的手,卻又在我轉(zhuǎn)身回來的時候,黯淡了目光。
“抱歉,我認(rèn)錯人了?!?/p>
他走的很快,我并沒有放在心上。
轉(zhuǎn)身站上了臺,彈了一首鋼琴曲作為獻(xiàn)給主家的壽禮。直到下臺時,我又看到了裴景湛眼底的激動,聚光燈打在他身上,他朝我笑得溫柔。
眼底是足以溺斃的愛意,我耳邊的心跳聲咚咚作響。只聽得他說:
“蘇小姐?”
“我叫裴景湛,有榮幸請你跳今晚的第一只舞嗎?”
我想,我愛上他了。
那裴景湛呢?
在那一瞬間,他愛上的是我,還是透過我看到的林宛白?
吧嗒!
又一眼淚滴落在手上,燙得厲害。
還是Leo的短信將我從痛苦中拉了出來,是合同。
我抖著手,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或許在那一刻,我后知后覺地意識到,我和裴景湛之間再也沒有回頭路可以走了。
我無力地癱倒在地,嚎啕大哭。
天亮了三個半小時后,我已經(jīng)打包郵寄好了所有的私人物品,靠在廚房里,煮著醒酒湯。打算等他回來后,開誠布公地好好談一談解除婚約的事。
門口傳來動靜。
映入眼簾的,不是裴景湛的臉。
而是一大束嬌艷欲滴的玫瑰,他朝我抱歉地笑著。
我愣了神,隨即扯出一抹微笑:
“你回來了?醒酒湯也差不多好了,要喝一點(diǎn)嗎?”
“正好我有事找你聊聊?!?/p>
見我如今平靜的態(tài)度,裴景湛心里閃過一絲慌亂。
其實(shí)在之前,他設(shè)想過無數(shù)種我的情況,生氣、罵人、甚至拿起水杯砸他。他都能從容地應(yīng)對。但完全沒料到,我居然能像什么事都沒發(fā)生一樣,招呼他坐下。
裴景湛急忙沖到廚房前,朝我問道:
“你是不是生氣了?”
“你聽我解釋,我和林宛白之前是關(guān)系很好的鄰居。后來她舉家去國外發(fā)展了,我很久沒有見到她了。我還以為是做夢,所以才會說那些話?!?/p>
“你知道的。我最愛你了,錦時!”
我點(diǎn)了點(diǎn)頭,實(shí)在是沒有心力再去戳穿他拙劣的謊言。
見我始終態(tài)度平平,裴景湛愈發(fā)情急:
“你是不是還在生悶氣?”
“別生氣了,都是陳年往事了。我們馬上就要訂婚了!”
“正好今天公司沒什么事,我們?nèi)グ鸦榧喍ㄏ聛戆?。我親手替你挑了一款,你到時候試試,肯定最適合你!”
我看著裴景湛的笑臉。
居然第一次生出了厭煩的情緒,冷淡地看著他,問道:
“裴景湛,你親手挑的婚紗。是適合我,還是林宛白?”
裴景湛的臉一下子白了,他就知道,我肯定聽到他說的那些酒話了。
剛打算沖上前,跟我再解釋兩句的時候。
手機(jī)鈴聲突然響了。
他原本打斷掛斷,但煩躁的臉色在看到來電的顯示的那一瞬突然變了。
林宛白。
我嘲諷一笑。伸出手,干脆利落地替他一劃,接通了電話。
靈動的女聲頓時從話筒中傳出來:
“景湛,我是宛白?!?/p>
“我回國了,現(xiàn)在有點(diǎn)不舒服。你能不能來機(jī)場接一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