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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去江老師的實(shí)驗(yàn)室商議了下出發(fā)的事項(xiàng),時間在十五天后。
第二天到家時,已是中午。
程景聿坐在客廳等她,滿臉憔悴:“梨梨你昨晚沒回家去哪了?消息不回電話也打不通,我和年年要急瘋了。”
溫初梨看了一眼坐在沙發(fā)上不屑的程年,那滿臉寫著厭惡的表情,更像是巴不得她永遠(yuǎn)不回來。
可他一歲時,明明還是個離開她懷抱就要哭,嗲聲嗲氣叫她媽媽的小孩。
溫初梨平靜地移開視線:“昨晚和老師聚了下,手機(jī)沒電了?!?/p>
程景聿捧起她的臉:“下次去哪都要和我說,好不好?我已經(jīng)失去過你一次了,不能再失去第二次了?!?/p>
他眼神真切,讓她想起了從前。
當(dāng)時她和導(dǎo)師出差的城市剛好發(fā)生地震,與外界失去聯(lián)系。
為了找她,他翻遍全城,自己的左腿被余震落下的石子砸斷,也要在廢墟里把她找出來。
他曾經(jīng),愛她愛得連命都可以不要。
“梨梨,馬上就是你生日了,禮物我都給你準(zhǔn)備好了,去房間看看,喜不喜歡?”
房間里果然堆滿了奢侈品,程景聿還是和從前一樣,只要她喜歡的,他就會把一切捧在她面前。
哪怕昏迷了五年,溫初梨還是能一眼看出,從前她寧愿丟垃圾桶都不愿意多看一眼的配貨,現(xiàn)在也摻雜在了其中。
配的正是昨天她在窗外看到的,許清妍手邊的白金鱷魚Bking,千萬難求。
她自嘲地扯了扯嘴角:“不用了,替我丟了吧?!?/p>
不夠珍貴的東西,不夠?qū)R坏母星?,她寧愿丟了也不要。
程景聿愣了一瞬,緊張地問她:“怎么了,不喜歡嗎?”
程年快言快語:“人丑多作怪唄,妍妍阿姨就不一樣,穿什么背什么都好看?!?/p>
隨后,做了個鬼臉跑開了。
溫初梨僵在原地。
她竭盡全力想要彌補(bǔ)這五年他缺失的母愛,他半夜發(fā)燒,她就熬夜照顧,他營養(yǎng)不良,她就親自下廚。
可回應(yīng)她的,永遠(yuǎn)是程年把她與許清妍做比較的厭惡和貶低。
“別和孩子生氣,年年還小?!?/p>
“這些禮物你不喜歡的話我們丟了就丟了,我還給你準(zhǔn)備了個特別的驚喜?!?/p>
程景聿變戲法般地掏出一個精致的絲絨禮盒,打開,里面是一顆藍(lán)寶石鉆戒。
與此同時,娛樂媒體開始鋪天蓋地報(bào)道:“周氏總裁在蘇富比拍賣行拍下頂級皇家藍(lán)寶石‘傾城之心’,親手為周太太切割出一枚鉆戒,取名‘the one’?!?/p>
這顆鉆戒,此刻正戴在溫初梨的無名指上,大了一毫米。
他心疼地說著抱歉:“一年前我就偷偷在病床上量你指圍開始著手打造這顆鉆戒,只等著你醒來送給你,一年過去,你又瘦了?!?/p>
電視上的記者還在報(bào)導(dǎo):“獨(dú)一無二的寶石,獨(dú)一無二的制作者,獨(dú)一無二的愛,這么有錢還這么愛,不愧是‘the one’?!?/p>
溫初梨抬頭看他,他眼里的真摯不似作假。
可也正是這樣,她愈發(fā)不明白,一個人,究竟怎么能同時愛上兩個人。
她深吸一口氣,問出心底的那句話:“聿年,我真的是你的唯一嗎?”
只要他說,她就愿意相信,只要他說出真相,她就愿意好聚好散。
可是,沒有。
程景聿接了一個電話后,神色微變,匆匆離去。
離開前,他才回神:“梨梨,你剛剛說什么?”
溫初梨沖他搖頭:“沒什么,你快去吧,別讓她等急了?!?/p>
他沒能察覺溫初梨話語中的意有所指,輕吻了額頭后,他讓溫初梨乖乖等他回來。
等他離開后,溫初梨將戒指丟入垃圾桶里。
她看清了,那通電話,是許清妍打來的。
沒能回答的問題,在剛剛,程景聿已經(jīng)用行動給出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