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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初梨從沒想過,自己的親生父母,會在她的生日宴上,堂而皇之地讓自己的丈夫去找別的女人。
程景聿神色幾經變化,最終還是沒有起身。
“她失蹤了就去找警察,我還要陪梨梨過生日?!?/p>
隨后,他讓許特助帶著焦急的溫父溫母離開宴會廳。
宴會上,他替她擋酒,怕她冷為她披上披肩,喂她吃小蛋糕,哪怕五年過去,她的忌口和喜好他還是一清二楚。
九點過九分,全城煙花綻放,溫初梨的名字點亮了整個星空,持續(xù)了整整三個小時,這是程景聿定制的獨屬于她的浪漫。
宴會結束,程景聿婉拒了其他兄弟的邀約。
“今天一天我都是屬于梨梨的,什么都沒有陪她重要?!?/p>
車行駛到一半,程景聿的電話響了,他猛踩剎車掉頭。
“梨梨,我突然想起有個文件落公司了,你自己回家可以嗎?我等下叫司機來接你?!?/p>
溫初梨盯著他的眼睛:“很重要嗎?”
程景聿心沒來由地慌了一下,卻還是道:“對,很重要。”
溫初梨笑了,她識趣地下了車。
她再清楚不過,只有許清妍的消息,才能這么牽動他的心。
就在剛剛,許特助的短信不小心錯發(fā)到了她這里,說他已經在去縣城的大巴上找到了許清妍并帶了回來。
看著程景聿揚長而去的背影,手機上還有他貼心的信息。
“不要亂走,司機馬上就到,乖乖等我回家?!?/p>
她沒有回復,而是攔了一輛出租跟上程景聿的車。
停車場里,傳來男人的低語和女人的喘 息。
溫初梨止步。
“你又偷偷逃走,這次我真的要狠狠罰你了?!?/p>
許清妍怯懦開口:“爸媽催我回老家結婚······初梨姐醒了,我也該走了?!?/p>
程景聿把她抵在車邊,語氣危險:“你老公就在這,還想和誰結婚?”
許清妍被吻得發(fā)懵,聲音斷斷續(xù)續(xù):“沒有······我怕初梨姐知道了,她會不開心的······”
程景聿吻得越發(fā)深 入,手撥開許清妍的裙擺探索:“你只管告訴我,你現在開不開心?!?/p>
許清妍臉紅得滴血,羞澀地埋向他的頸窩:“開、開心。”
程景聿低笑一聲,將人橫抱起進了車內。
車身搖晃,每一次震動,都像是狠狠踩在溫初梨的心上,碾得她胸口四分五裂。
從前,十八歲時的程景聿,連牽她手都緊張得手心出汗,吻她的臉耳朵都燙得驚人。
可現在,他剛剛和她訴說完極致的愛意,卻轉頭將性給了另一個女人。
一個,害她在國外整整躺了五年的女人。
心驟然被撕 裂,夜風灌入她的心口,大風呼嘯。
溫初梨轉身,沒有回頭。
她回到家,著手清理自己的東西。
她的東西不多,提著箱子出門時,才發(fā)現自己沒有身份證,沒有任何證件,無處可去。
程年沖上來,往她身上潑了一桶劣質的紅油漆。
他的眼睛因憤怒而發(fā)紅:“都怪你這個壞女人!你為什么要醒,你不醒妍妍阿姨就永遠不會走了,該離開的人是你!”
又將破舊的玩偶丟在她身上:“帶著你的垃圾滾出去!我不要你這樣的壞媽媽,你走!你走!”
那是程年兩歲時,她被扎了無數個血泡,為他親手縫的娃娃。
現在被他扔下,從她的身上,滾落至樓梯。
縫的線斷開,里面的棉花散落一地。
溫初梨看著這個和她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小孩。
記憶里,程年小時候還是很黏她的,會摘下花園最美的花送她,會親她的臉頰說出人生的第一句“媽媽?!?/p>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指著鼻子,大罵著叫她離開。
原來血緣之情也代表不了什么,陪伴也捂不熱他的心。
他心中的那桿天秤,早在一千多個日夜中傾斜。
嗆鼻的油漆糊了溫初梨滿身滿臉,她一一抹去。
“她馬上就回來了。”
“而我,也會離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