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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周來使,宮宴之上,歌舞升平。
我懶洋洋地靠在顧桀懷里,給他剝著青提,順便用只有我們倆能聽到的聲音吐槽大周使臣那快要禿頂?shù)牡刂泻0l(fā)型。
顧桀一邊維持著他冷酷的暴君人設(shè),一邊用眼角的余光警告我注意形象。
就在這時,大周使臣站了出來,說為了表示誠意,特地獻上一位才藝雙絕的舞姬,李清兒,為陛下獻上一曲。
“宣?!鳖欒畹馈?/p>
很快一個身穿白衣的女子,抱著琵琶緩緩走上大殿中央。
她身姿窈窕,面容清麗眉宇間帶著一股淡淡的哀愁,是我見猶憐的白蓮花類型。
可我看到她的第一眼,心里就“咯噔”一下。
這個女人的眼神,太冷靜了,冷靜得不像一個舞姬,倒像一個......等待獵物上鉤的獵人。
她沖著我們盈盈一拜,然后坐下玉指輕挑。
一陣熟悉的,刻在每個種花家人DNA里的旋律,從她指尖流淌了出來。
“讓我們蕩起雙槳,小船兒推開波浪......”
我渾身一僵,手里的青提“啪嗒”一聲掉在了地上。
我猛地抬頭看向顧桀,他也正看著我,眼神里是和我如出一轍的震驚和駭然。
老鄉(xiāng)?
又一個老鄉(xiāng)?
而且,還是敵國送來的!
我和顧桀只對視了一眼,便瞬間達成了共識——不動聲色,靜觀其變。
我們的身份是最大的秘密,絕不能因為第三個穿越者的出現(xiàn)而自亂陣腳。
我重新?lián)炱鹧募茏?,懶洋洋地靠回顧桀懷?/p>
仿佛對這首“靡靡之音”毫無興趣。顧桀也恢復(fù)了他那副死人臉,端起酒杯,有一搭沒一搭地喝著。
但我們的內(nèi)心,早已掀起了驚濤駭浪。
她是誰?她想干什么?她是敵是友?
一曲畢,李清兒抱著琵琶站起身,再次向我們行禮。
“舞姬李清兒,獻丑了?!?/p>
她的聲音清冷,聽不出任何情緒。
顧桀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笑意,這是他暴君模式的招牌表情。
“賞。”他吐出一個字。
李清兒卻搖了搖頭,她抬起眼,目光直直地射向龍椅上的顧桀。
“小女子不要賞賜,只求能近前為陛下一拜,以謝陛下天恩?!?/p>
我的心猛地一緊。
來了!她要動手了!
所有人都以為顧桀會勃然大怒,將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舞姬拖出去砍了。
然而,顧桀卻笑了。
“準了。”
他竟然準了!
我急得差點從他懷里跳起來,藏在袖子里的手死死地掐著他的胳膊,拼命地給他使眼色。
大哥!你玩什么呢!這女的明顯不對勁?。?/p>
顧桀卻像沒感覺到疼一樣,甚至還饒有興致地看著李清兒一步步朝我們走來。
十丈,九丈,八丈......
我的手心全是冷汗,心臟狂跳幾乎要從嗓子眼里蹦出來。
李清兒的臉上,依舊是那副清冷哀怨的表情,可她的眼神,卻越來越亮。
三丈,兩丈......
一丈!
就是現(xiàn)在!
李清兒眼中寒光一閃,猛地將懷里的琵琶砸向我們!
與此同時,她從腰間抽出一把寒光閃閃的匕首,如同一只離弦的箭,直刺顧桀的心口!
“保護陛下!”
“有刺客!”
整個大殿瞬間亂成一團。
一切都發(fā)生在電光火石之間!
我?guī)缀跏潜灸艿兀瑳]有經(jīng)過任何思考,用盡全身力氣,將顧桀往旁邊狠狠一推!
那一瞬間,我腦子里一片空白。
我不知道我為什么要這么做。
或許是因為我們是戰(zhàn)友,或許是因為他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同類
或許......還有一些我自己都不愿承認的原因。
“噗嗤!”
一聲利刃入肉的聲音,清晰地傳進我的耳朵。
我低頭,看到那把匕首,正插在我的肩膀上。
溫?zé)岬难海查g染紅了我的宮裝。
“蘇淺淺!”
我聽到了顧桀的怒吼,那聲音里充滿了恐懼和暴怒,像是野獸的悲鳴。
他一把將我抱進懷里,雙目赤紅,渾身散發(fā)著駭人的殺氣。
“來人!給朕拿下這個刺客!活捉!朕要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侍衛(wèi)蜂擁而上,將一擊失手的李清兒死死按在地上。
她沒有掙扎,只是抬起頭,用一種極其復(fù)雜的眼神看著我,嘴里喃喃道:
“為什么......你為什么要救他......”
我疼得快要暈過去,卻還是扯出一個虛弱的笑容。
因為......
我好像,真的有點喜歡上我這個,又蠢又傲嬌的老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