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巴黎歌劇院燈火通明。
洛知雪穿著紅色舞裙，在聚光燈下旋轉(zhuǎn)。
她的腳尖點(diǎn)地，腰肢舒展，像一團(tuán)燃燒的火焰。
臺下掌聲雷動，幾個年輕舞者捧著玫瑰沖上臺，熱情地親吻她的臉頰。
裴祈安站在最后一排的陰影里，指節(jié)捏得發(fā)白。
他認(rèn)得那個戴耳釘?shù)哪泻ⅰ?/p>
上個月就是這小子在ins發(fā)和洛知雪的貼面合照。
他無數(shù)次認(rèn)識到，洛知雪是如此優(yōu)秀，猶如一顆璀璨的寶珠，就算沒了一個顧廷舟，還會有千千萬萬個顧廷舟。
他將要走上一條不歸路，去看守一只自由的鳥兒，像個吝嗇的守財(cái)奴趕跑它周圍的覬覦者，直到累死為止。
裴祈安心臟宛如被攥緊，幾乎呼吸不過來。
他當(dāng)然嫉妒，可他又憑什么嫉妒？
謝幕時(shí)，洛知雪終于看見了他。
她的笑容凝固了一瞬，隨即若無其事地轉(zhuǎn)身。
裴祈安大步穿過人群，在后臺走廊堵住她。
“跟我回去。”
他抓住她的手腕，那力度攥得她生疼。
洛知雪用力甩開，瞪著他眼睛像要噴出火來：
“你瘋夠了沒有？”
裴祈安直愣愣地看著她，宛如出了神。
他早就瘋了，要不然怎么會覺得洛知雪罵他的樣子都如此好看。
戴耳釘?shù)奈枵邲_過來推搡裴祈安：“先生，請你離開！”
裴祈安一拳砸在他臉上。
“滾。”
尖叫聲中，保安趕來架住裴祈安，卻沒人能抓住他。
洛知雪擋在那男孩前面，眼里全是厭惡：“裴祈安，我們已經(jīng)結(jié)束了！我就算嫁給——”
巴黎歌劇院后臺亂作一團(tuán)。
裴祈安猛地抱住她，他的掌心燙得驚人，顯然是傷口感染的高燒，但他的眼神卻比掌心更灼熱，更令人無可直視。
洛知雪幾乎是憎恨地別過頭去。
她咬緊牙關(guān)，狼狽地想，為什么每一次，這個男人都要如此折磨她的心神？
裴祈安低頭把玉戒指往她無名指上套，聲音低得只有她能聽見：
“你說過......要把它傳給我們的女兒......”
“放手！”洛知雪猛地抽手，戒指“?！钡貪L進(jìn)排水溝。
空氣瞬間凝固。
裴祈安盯著空蕩蕩的溝槽，忽然劇烈咳嗽起來，鮮血從指縫溢出。他搖搖晃晃地蹲下去掏戒指，繃帶全被污水浸透。
“裴祈安！”洛知雪聲音發(fā)顫，“你他媽能不能有點(diǎn)尊嚴(yán)——”
尖叫聲突然從舞臺方向炸響。
“砰——！”
“有人開槍！”
混亂來得始料未及，突如其來的槍響打斷了兩人的爭執(zhí)。吊燈繩索應(yīng)聲而斷，巨大的水晶燈朝著洛知雪頭頂砸下！
時(shí)間仿佛被拉長。
裴祈安在所有人呆滯的目光中撲過去，用后背承受了全部沖擊。骨骼碎裂的悶響中，他噴出一口血，卻死死護(hù)著懷里的洛知雪。
“找到了......”他染血的手顫抖著舉起那枚玉戒指，在漫天飛濺的玻璃碎片中套進(jìn)她手指，“這次......別扔......”
警笛聲由遠(yuǎn)及近。裴祈安意識開始模糊，最后看到的畫面是洛知雪滿臉的淚水。多可笑，他曾經(jīng)最討厭她哭，現(xiàn)在卻慶幸——
至少這次，她的眼淚是為他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