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十年光陰，快得像草原上的風。方杳杳牽著小世子納蘭瑾的手，
站在黎國都城的城門前，恍惚間竟有些陌生。城門依舊巍峨，
只是墻磚上多了幾道風化的裂痕，像極了她心頭那些漸漸淡去的傷疤?！澳镉H，
這里就是外婆住過的地方嗎？”納蘭瑾仰著小臉，一雙眼睛像極了納蘭錯，
卻帶著方杳杳獨有的溫柔。他今年十歲，已經是草原上能騎善射的小勇士，
卻總愛纏著方杳杳問中原的故事。方杳杳蹲下身，替他理了理衣襟：“不是外婆，是曾外婆。
我們來給她掃陵?！奔{蘭錯走過來，將一件披風搭在她肩上，
目光掃過城門內側那些斑駁的痕跡。那是十年前敵軍攻城時留下的。他伸手攬住她的腰，
聲音低沉：“進去吧，早去早回?！边@十年，他從未踏足黎國。不是不敢，
是怕這里的風沙驚擾了她的安寧?？煞借描谜f，皇奶奶待她恩重如山，總得回去看看。
皇陵坐落在城郊的青山上，比十年前更顯肅穆。石階上長滿了青苔，顯然許久無人打理。
當年陸清和倒臺后，黎國群龍無首，亂了好一陣，如今雖已安定，卻早已沒了當年的繁盛。
方杳杳提著祭品，一步步走上石階。納蘭錯牽著納蘭瑾跟在后面，父子倆都默契地沒有說話，
只靜靜陪著她?；誓棠痰哪贡埃s草已經長到了膝蓋高。方杳杳蹲下身，
親手拔掉那些雜草，動作輕柔得像在撫摸一件稀世珍寶?！澳棠?，我來看您了。”她輕聲道，
聲音里帶著一絲哽咽。十年了，她終于有勇氣回來。當年皇奶奶為了護她，
被秦舒月的蠱蟲害死，臨終前還在喊著她的名字。這份恩情，她記了一輩子。
“曾外婆是什么樣的人呀？”納蘭瑾好奇地問，小手輕輕摸著冰冷的墓碑。
“是個很慈祥的老人?！狈借描眯α诵?，眼中卻泛起淚光：“她會給我講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