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顧若深正端著香檳與賓客談笑,忽然一聲悶響從窗外傳來,震得他心臟猛地一縮。
手中的酒杯“啪”地摔在地上,碎成無數(shù)片。
他捂住胸口,那股突如其來的絞痛幾乎讓他窒息,仿佛有什么至關(guān)重要的東西,正在從他生命里被硬生生剝離。
“茯苓......”
他下意識喊出這個名字,聲音顫抖得不成調(diào)。
四周的賓客依舊觥籌交錯,無人察覺異樣。
只有顧若深像瘋了一樣推開人群,目光倉皇地搜尋著許茯苓的身影。
“許茯苓呢?”
他抓住侍者的衣領(lǐng),眼底猩紅:
“剛才坐在這里的女人去哪兒了?!”
侍者被他嚇住,結(jié)結(jié)巴巴道:
“不、不知道......”
就在這時,窗外傳來一陣騷動,有人尖叫道:
“天??!有人跳樓了!”
“好像是那個許茯苓......”
顧若深的腦子“嗡”地一聲炸開。
他跌跌撞撞地沖出去,皮鞋踩過玻璃碎片,割破了腳踝也渾然不覺。
空中餐廳的樓下,一輛邁巴赫的車頂被砸得凹陷下去,許茯苓就躺在那里,身下的血蜿蜒成河,染紅了她蒼白的臉。
她的眼睛還睜著,空洞地望著天空,嘴角卻帶著一絲解脫般的笑。
“茯苓......茯苓!”
顧若深跪倒在地,顫抖著去摸她的臉,指尖觸及的卻是一片冰涼。
他的世界在這一刻崩塌。
“怎么會這樣......剛才還好好的......”
他死死抱住許茯苓的尸體,聲音嘶啞得像野獸的哀嚎:
“誰干的!誰干的!”
“若深!”
沈楠慌慌張張地跑來,臉上掛著淚痕:
“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許茯苓突然發(fā)瘋,她掐著童童的脖子,說要讓他給純純償命......”
她捂住嘴,哭得梨花帶雨:
“我和她爭執(zhí)的時候,她不小心......不小心從窗口摔下去了......”
顧若深猛地抬頭,眼神駭人:
“你說什么?”
沈楠被他嚇得后退一步,卻仍強撐著演戲:
“是真的!童童都嚇壞了,你不信可以問他......”
沈童哭哭啼啼:
“爸爸,媽媽說的是真的?!?/p>
顧若深低頭看向懷中的許茯苓,她破碎的身體像一片凋零的枯葉,輕得幾乎沒有重量。
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他喘不過氣。
就在這時,宴會廳的大屏幕突然亮起,黑皮尖銳的聲音響徹全場:
“許小姐,你比你妹妹還騷??!”
畫面中,黑皮猙獰地掐著許茯苓的脖子。
不堪入目的畫面,讓全場嘩然。
沈楠臉色煞白,瘋了一樣沖向控制室:
“關(guān)掉!快關(guān)掉!”
可視頻還在繼續(xù)播放。
沈楠沖侍者使了個眼色,視頻的聲音更大了些。
她故作震驚:
“???許茯苓怎么這樣啊?”
眾人議論紛紛:
“著許茯苓真不要臉,妹妹和黑皮搞到一起,她也和黑皮不清不楚!”
“跟自己妹妹玩同一男人,真下賤??!”
顧若深癱倒在地,死死盯著屏幕中的畫面,面色慘白。
沈楠安慰道:
“若深,誰也不知道許茯苓居然是那樣的人,她死了也好,沒了她,你還有我和童童呢?!?/p>
就在這時,屏幕中的畫面一轉(zhuǎn)。
黑皮壓著許茯苓灌藥的畫面;
醫(yī)生抽干純純鮮血的監(jiān)控錄像;
沈楠笑著將許稚的骨灰盒丟給狗踐踏的片段......
一幕幕,全是血淋淋的真相。
畫面最后,映入眼簾的是沈楠猙獰的臉:
“沒錯,是我讓人給你妹妹下藥,包括你那個該死的女兒,也是我買通了醫(yī)生故意弄死的?!?/p>
“許茯苓,你都是過街老鼠了,還想報復(fù)我?”
“黑皮的滋味很不錯吧?你說我要是把錄像公布,若深會怎么看你?”
“一個不知廉恥的蕩婦?”
“去死吧!”
顧若深跪在地上,終于崩潰地哭出聲來。
他死死抱住許茯苓,眼淚砸在她冰冷的臉上:
“對不起......對不起......”
可懷里的人再也不會回應(yīng)他了。
“假的,都是假的!若深,這是許茯苓那個賤人對我的污蔑!”
遠處傳來警笛聲,沈楠尖叫著被警察按倒在地。
顧若深卻仿佛聽不見任何聲音。
他的世界,隨著許茯苓的離去,徹底陷入了永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