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裝男動作極快，一把抓住小女孩纖細的手臂，不顧她的哭喊掙扎，就要強行往另一個采集口塞去！“小孩子的命不值錢！反正也活不了！不如給叔叔換點貢獻點！說不定……說不定她的樣本能值錢點！”他臉上帶著一種扭曲的瘋狂。
“畜生！”工裝男人怒吼著撲上去，一拳狠狠砸在西裝男的臉上。兩人瞬間扭打在一起，小女孩被甩到一邊，嚇得哇哇大哭。旁邊的人尖叫著躲開。
林薇醫(yī)生臉色鐵青，她沒有加入混亂，而是快步走到中央裝置前，眼神銳利地掃視著屏幕和那些管道。她似乎在尋找什么規(guī)律或漏洞。
時間在混亂和絕望中無情流逝。倒計時已經(jīng)跳到了【24:30】?？諝庵心枪筛瘮〉奶鹦任端坪醺鼭饬耍腥碎_始感到頭暈、惡心，扶著墻壁干嘔。神經(jīng)毒素在無聲地積累。
小雨在我懷里的掙扎越來越微弱，體溫高得嚇人。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大腦以前所未有的速度運轉(zhuǎn)。規(guī)則……貢獻點……樣本分析……前三名……安全艙……安全艙啟動后提供30分鐘絕對防護……30分鐘！
一道冰冷的靈光驟然劈開迷霧！規(guī)則只說安全艙啟動后提供防護，但沒說防護何時結(jié)束！前三名獲得的是“使用權(quán)”，但啟動安全艙需要消耗貢獻點！消耗的是誰的貢獻點？使用者自己的？還是所有人的總和？
我猛地抬頭看向屏幕。屏幕上只有每個人的編號和后面可憐巴巴的貢獻點數(shù)值（除了光頭壯漢的1點，其他人都是0），并沒有顯示安全艙啟動所需的具體點數(shù)！陷阱！這里有一個巨大的、被刻意模糊的陷阱！
“林醫(yī)生！”我抱著小雨，擠開混亂的人群沖到林薇身邊，壓低聲音急促地說，“規(guī)則有漏洞！安全艙啟動需要消耗貢獻點，但沒說是消耗使用者的還是公共的！也沒說具體點數(shù)！”
林薇猛地轉(zhuǎn)頭，眼神瞬間銳利如刀鋒：“消耗？”她立刻看向規(guī)則文字，又看向屏幕，臉色驟變，“該死！被誤導(dǎo)了！”她瞬間明白了我的意思。如果啟動需要消耗使用者自身的貢獻點，那么像光頭那樣拼掉一條手臂才換來1點的人，根本不可能啟動安全艙！這所謂的“使用權(quán)”就是個空頭支票！貢獻點更像是一種……資格證明？證明你“價值”夠高，有資格去啟動？但啟動的真正“燃料”是什么？規(guī)則只字未提！
“那怎么辦？難道……”林薇的目光掃過那些散發(fā)著綠光的培養(yǎng)槽和中央的復(fù)雜裝置，一個更可怕的念頭浮現(xiàn)，“難道啟動安全艙的‘燃料’，是……”她沒有說完，但眼神里的寒意已經(jīng)說明了一切。
就在這時，那個冰冷的電子音再次響起，帶著一絲嘲弄般的“善意”提醒：
“溫馨提示：兒童樣本蘊含特殊價值。結(jié)算系數(shù)：x10。”
這句話如同惡魔的低語，瞬間點燃了新的導(dǎo)火索！那些原本因為西裝男的行為而憤怒、因為恐懼而退縮的目光，此刻齊刷刷地、帶著一種被點燃的貪婪和瘋狂，投向了車廂里僅有的幾個孩子！
“特殊價值？十倍？！”
“孩子……對！孩子！快！把孩子弄過去！”
“那個病丫頭！她反正快不行了！她的樣本說不定也有價值！”
幾道不懷好意的目光瞬間鎖定了我懷中的小雨！連那個抱著女兒、剛剛還在和西裝男廝打的工裝男人，此刻看向自己女兒的眼神，也帶上了一絲極其復(fù)雜的、掙扎的動搖！
“別動她！”我厲吼一聲，將小雨死死護在身后，背靠著冰冷的金屬裝置，像一頭被逼入絕境的困獸，眼神兇狠地掃視著那些蠢蠢欲動的人。林薇醫(yī)生也立刻站到我身邊，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根從地上撿起的、斷裂的金屬管，眼神冰冷地戒備著。
“媽的！把她交出來！”一個臉上帶著刀疤的男人紅著眼睛撲了過來。光頭壯漢也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用那條沒受傷的手臂，滿臉怨毒地朝我抓來?！岸脊帜?！要不是你妹妹病懨懨的拖累，老子……”
混戰(zhàn)瞬間爆發(fā)！絕望和貪婪徹底吞噬了人性。有人想搶孩子，有人想渾水摸魚沖向采集口，西裝男趁機擺脫工裝男人，再次撲向角落里哭泣的小女孩！工裝男人嘶吼著阻攔。
林薇醫(yī)生揮舞著金屬管，狠狠砸在一個試圖抓向小雨的男人手臂上，發(fā)出沉悶的撞擊聲。我抱著小雨，動作笨拙而狼狽地躲閃著，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金屬管道上，震得我眼冒金星。小雨在我懷里發(fā)出痛苦的嗚咽。
混亂中，林薇醫(yī)生替我擋開光頭壯漢的撲擊，卻被刀疤臉從側(cè)面狠狠踹中腰腹！她悶哼一聲，踉蹌著撞在中央裝置的一個凸起閥門上，嘴角溢出一絲鮮血。她手中的金屬管脫手飛出。
“林醫(yī)生！”我失聲喊道。
就在這千鈞一發(fā)的混亂之際，林薇醫(yī)生被撞到的那個閥門，似乎因為撞擊發(fā)生了輕微的偏轉(zhuǎn)。幾乎是同時，中央裝置發(fā)出一陣與之前不同的、更急促的嗡鳴！屏幕上的數(shù)據(jù)流瞬間變得紊亂！更關(guān)鍵的是，那些連接著核心透明容器的管道中，幾條原本流淌著綠色液體的管道，指示燈突然變成了刺眼的紅色！
林薇的目光死死盯住那幾條變紅的管道，又猛地看向透明容器內(nèi)部。她的瞳孔驟然收縮！一個念頭如同閃電般劃過她的腦海！她顧不上疼痛，猛地回頭，對著正護著女兒和西裝男扭打在一起的工裝男人，用盡全身力氣嘶喊：
“快！帶孩子去安全艙！現(xiàn)在！立刻啟動！”
工裝男人一愣，還沒反應(yīng)過來。
林薇的聲音帶著一種決絕的穿透力：“相信我！安全艙啟動的關(guān)鍵不在貢獻點！在‘污染源’！那些變紅的管道！快！帶她進去！啟動它！用她的身份！”她指著那個編號。
工裝男人看著林薇眼中那不容置疑的瘋狂和急切，又看了一眼屏幕上那個代表他女兒的編號。也許是父親的本能壓倒了一切，他猛地抱起女兒，爆發(fā)出驚人的力量，撞開擋路的西裝男，朝著最近的一個安全艙發(fā)足狂奔！
“攔住他！”西裝男氣急敗壞地喊。
“媽的！想獨吞？！”刀疤臉和光頭壯漢也反應(yīng)過來，紅著眼追去。
但林薇的嘶喊同樣點醒了我！污染源？變紅的管道？我瞬間明白了她的推斷！啟動安全艙消耗的“燃料”，很可能就是那些被裝置判定為“污染源”的生物樣本！兒童樣本蘊含“特殊價值”……這價值恐怕不是貢獻點，而是……她們更容易成為“污染源”的攜帶者？或者她們的樣本本身就是某種啟動的鑰匙？！
林薇醫(yī)生掙扎著想站起來，但刀疤臉已經(jīng)獰笑著撲到她面前，沾滿污垢的手抓向她的頭發(fā)！“臭娘們！多管閑事！”他另一只手里，赫然握著林薇剛才掉落的、斷裂的金屬管，尖銳的斷口閃爍著寒光，狠狠朝著她的脖頸刺下！
“不——！”我目眥欲裂，想要撲過去，但距離太遠！
時間仿佛被拉長。林薇醫(yī)生看著那刺來的致命兇器，眼中沒有恐懼，反而是一種近乎冷酷的平靜和一絲……釋然？她甚至沒有試圖躲避，而是猛地抬起頭，用盡最后的氣力，目光穿透混亂的人群，精準(zhǔn)地鎖定我的眼睛。
她的嘴唇快速翕動了幾下，無聲地吐出幾個字。那口型，清晰地印在我的視網(wǎng)膜上：
“病…毒…在…血…里…”
噗嗤！
尖銳的金屬斷口，毫無阻礙地刺入了她纖細脆弱的脖頸！鮮血瞬間噴涌而出，染紅了她潔白的衣領(lǐng)，也濺了刀疤臉一臉！
林薇醫(yī)生的身體劇烈地抽搐了一下，眼中的光芒如同風(fēng)中殘燭，迅速黯淡下去。她最后的目光，依舊死死地釘在我的方向，帶著一種沉重的托付和無法言說的警示。
“呃……”她喉嚨里發(fā)出一聲短促的、被血液堵住的音節(jié)，身體軟軟地癱倒在地，身下迅速蔓延開一大片刺目的猩紅。
“林醫(yī)生！?。 惫ぱb男人的悲吼從安全艙方向傳來。他剛剛成功地將女兒塞進了最近的一個安全艙，并按下了啟動按鈕。藍色的光幕瞬間升起，將那個小小的、哭泣的身影籠罩其中。他回頭正好看到這慘烈的一幕。
刀疤臉愣了一下，似乎也沒想到自己真的下了死手。他看著滿手的鮮血和倒下的林薇，臉上掠過一絲茫然和恐懼。
轟——！
就在林薇倒下的瞬間，中央裝置猛地爆發(fā)出震耳欲聾的轟鳴！核心那個透明的圓柱形容器驟然亮起刺目的紅光！連接它的管道瘋狂地搏動，如同垂死巨獸的血管！屏幕上，代表林薇醫(yī)生的那個編號下方，貢獻點數(shù)值瘋狂跳動，瞬間飆升到一個令人眩暈的數(shù)字：【+99】！然后，整個屏幕徹底被紅色的警告符號覆蓋！
“警告！高污染樣本注入！安全協(xié)議觸發(fā)！非標(biāo)準(zhǔn)啟動程序激活！”
冰冷的電子音帶著前所未有的急促和……一絲異樣的波動？
嗡——！
三臺安全艙同時爆發(fā)出強烈的藍色光暈！艙門上的指示燈瘋狂閃爍！其中一臺（正是工裝男人女兒所在的那臺）藍光最為熾烈，艙體甚至發(fā)出高頻的震動！
“啟動！安全艙啟動了！”有人驚喜地尖叫。
“怎么回事？誰啟動的？貢獻點夠了嗎？”
然而，異變陡生！
那些鑲嵌在墻壁上、散發(fā)著幽綠光芒的培養(yǎng)槽，猛地劇烈震動起來！粘稠的綠色液體如同沸騰般翻滾！里面那些扭曲腫脹的怪物輪廓瘋狂地撞擊著強化玻璃！裂紋如同蛛網(wǎng)般瞬間蔓延！
砰！砰！砰！
接連幾聲爆響！幾個培養(yǎng)槽的玻璃轟然炸裂！粘稠的、散發(fā)著強烈腐蝕惡臭的綠色液體混合著里面那些形態(tài)恐怖的生物殘骸，如同決堤的洪水般洶涌噴濺而出！
“啊——！”
“救命?。 ?/p>
綠色的粘液如同強酸，濺到人身上立刻冒起刺鼻的白煙，皮膚發(fā)出滋滋的灼燒聲！一個離得近的男人被噴個正著，整張臉?biāo)查g血肉模糊，發(fā)出凄厲到極點的慘叫，翻滾著倒下！那些破碎的生物殘骸落在地上，竟然還在瘋狂地蠕動、抽搐，伸出布滿吸盤的觸手試圖抓住周圍的活物！
車廂瞬間變成了真正的人間煉獄！綠色的毒液、破碎的怪物、絕望的慘叫、腐蝕的白煙……交織成一幅地獄般的圖景。
“走！”我對著工裝男人嘶吼。他女兒所在的安全艙藍光最盛，顯然是啟動成功了。他看了一眼煉獄般的車廂，又看了一眼安全艙里驚恐拍打內(nèi)壁的女兒，臉上肌肉扭曲，最終發(fā)出一聲野獸般的悲鳴，猛地轉(zhuǎn)身，撲向距離他最近的另一個安全艙！他用自己的身體撞開擋路的怪物殘骸，不顧一切地按下了啟動按鈕！藍光升起，將他籠罩。
第三個安全艙！機會！
我抱著瀕危的小雨，用盡全身力氣朝著最后一個安全艙沖去！腳下是滑膩的綠色粘液和蠕動的殘骸，頭頂是不斷滴落的腐蝕毒液！刀疤臉和光頭壯漢也反應(yīng)過來，紅著眼，踩著同伴的尸體，瘋狂地撲向那最后的生機！
“是我的！”刀疤臉?biāo)缓鹬?，沾滿林薇鮮血的手離艙門開關(guān)只有咫尺之遙！
就在這生死一瞬，我腦中閃過林薇醫(yī)生倒下前無聲的警示：“病毒在血里……”還有她最后看向我的眼神。一個極其大膽、近乎瘋狂的念頭瞬間成型！
我沒有去搶開關(guān)，而是在距離安全艙還有幾步時，猛地將懷中的小雨朝著那敞開的艙門拋了過去！用盡了我所有的力氣！
“小雨！”我的聲音撕裂。
小雨小小的身體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準(zhǔn)確地落入了安全艙內(nèi)！幾乎同時，我猛地轉(zhuǎn)身，不再看安全艙，而是撲向旁邊一個正在地上瘋狂蠕動、布滿了紫色血管的、如同剝皮青蛙般的巨大怪物殘??！
“你瘋了？！”刀疤臉和光頭壯漢都驚呆了，不明白我為什么放棄安全艙去撲那惡心的怪物。
我沒有絲毫猶豫，用腳死死踩住那不斷掙扎的怪物，雙手抓住它一條滑膩、布滿吸盤的觸手，用盡全身力氣，狠狠地朝著旁邊另一個還在噴濺毒液的破裂培養(yǎng)槽的尖銳斷口——猛地一劃！
嗤啦！
粘稠的、散發(fā)著濃烈腥臭的暗綠色血液噴濺而出！大部分淋在了那破裂的培養(yǎng)槽邊緣和流淌的毒液上！
奇跡發(fā)生了！
那瘋狂噴濺的、具有強烈腐蝕性的綠色毒液，在接觸到怪物暗綠色血液的瞬間，竟然發(fā)出“滋滋”的劇烈反應(yīng)！噴濺的速度肉眼可見地減弱了！就像是遇到了某種中和劑！連那培養(yǎng)槽破裂口處閃爍的電弧都變得不穩(wěn)定起來！
“有用！”我心中一凜！林薇的提示是對的！“病毒在血里”……不，更準(zhǔn)確地說，是這些怪物殘骸的血液，對裝置產(chǎn)生的“污染源”或者毒液，有某種抑制甚至中和作用！這或許就是“安全協(xié)議”的一部分？或者僅僅是怪物體內(nèi)自帶的抗性？
這個發(fā)現(xiàn)只在一瞬間。刀疤臉和光頭壯漢雖然震驚，但求生的本能讓他們立刻反應(yīng)過來！刀疤臉的手已經(jīng)按在了安全艙外部的啟動按鈕上！
“啟動！”他狂喜地嘶吼。
嗡——
藍光亮起！但……僅僅亮了一瞬，就劇烈地閃爍起來，如同接觸不良的燈泡！安全艙發(fā)出刺耳的警報聲！
“警告！啟動能量不足！貢獻點缺失！請補充啟動能源！”冰冷的電子音響起。
刀疤臉臉上的狂喜瞬間凝固，變成難以置信的驚愕：“什么？！能源？什么能源？！”他瘋狂地拍打著按鈕，但藍光只是微弱地閃爍，艙門紋絲不動。
“媽的！怎么回事？！”光頭壯漢也懵了。
時間！我爭取到了最關(guān)鍵的時間！
趁著兩人被這意外變故驚呆的瞬間，我如同獵豹般從地上彈起，沾滿了滑膩怪物血液的手，帶著一股刺鼻的腥風(fēng)，狠狠地、用盡全身力氣，拍在了安全艙外壁上一個毫不起眼的、印著微小生物標(biāo)志的感應(yīng)區(qū)！那是剛才工裝男人啟動時，我無意中瞥見的細節(jié)！這個標(biāo)志，和培養(yǎng)槽上的一模一樣！
嗡——?。?！
最后一個安全艙爆發(fā)出穩(wěn)定而強烈的藍色光暈！艙門瞬間關(guān)閉！將刀疤臉按在開關(guān)上的手狠狠地彈開！藍光將艙內(nèi)的小雨完全籠罩！
“不——?。?！”刀疤臉和光頭壯漢發(fā)出絕望到極致的咆哮，瘋狂地捶打著堅不可摧的安全艙門。
【00:10】
猩紅的倒計時如同死神的獰笑。
我站在安全艙外，背靠著冰冷的艙壁，面對著洶涌而來的綠色毒液和那些瘋狂蠕動的怪物殘骸。刀疤臉和光頭壯漢絕望的嘶吼、其他人臨死的慘叫、毒液腐蝕皮肉的滋滋聲……構(gòu)成地獄的交響。
【00:05】
我最后看了一眼安全艙內(nèi)。小雨小小的身體蜷縮在藍色的光幕中，似乎因為那光幕的籠罩，她痛苦的眉頭微微舒展了一些，呼吸也似乎平穩(wěn)了一點點。這微弱的希望，是我此刻唯一的慰藉。
【00:03】
林薇醫(yī)生倒在血泊中的身影在我腦中閃過。她的警示，她的托付。我握緊了拳頭，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00:01】
車廂盡頭，通往第三節(jié)車廂的鐵門，在倒計時歸零的瞬間，伴隨著沉重的轟鳴，緩緩向上開啟。門后，是更深沉、更壓抑的黑暗，如同巨獸的咽喉。
刀疤臉和光頭壯漢，以及車廂里殘余的幾個還沒被毒液完全吞噬的幸存者，如同抓住最后一根稻草，爆發(fā)出絕望的潛能，嘶吼著，連滾爬爬地沖向那敞開的門洞，將我和身后的安全艙徹底拋下。
我沒有立刻動。冰冷的藍光映著我的側(cè)臉。我緩緩蹲下身，手指顫抖著，輕輕拂過林薇醫(yī)生沾滿血污、尚有余溫的臉頰，替她合上那雙至死都帶著警示和不甘的眼睛。然后，我探手，從她白大褂被鮮血浸透的口袋里，摸出了一樣?xùn)|西——一個薄薄的、金屬質(zhì)感的身份識別卡?？嫔嫌≈恼掌?、名字，還有一個醒目的、雙螺旋環(huán)繞利劍的標(biāo)志。照片上的她，眼神銳利而專注?？ㄆ谋趁妫脴O小的字刻著一行編碼和一個名稱：【Project Cerberus - Phase 1 Observer】。
刻耳柏洛斯計劃……第一階段觀察員……
我緊緊攥住那張冰冷的卡片，將它和口袋里的佛珠放在一起。兩樣?xùn)|西，帶著截然不同的溫度和重量，卻同樣沉甸甸地壓在心頭。
站起身，我最后看了一眼在藍光中沉沉睡去的小雨，又看了一眼林薇醫(yī)生安詳卻冰冷的面容。
轉(zhuǎn)身，我邁開腳步，踏著粘稠的毒液和破碎的殘骸，獨自一人，走向前方那扇洞開的、散發(fā)著更濃郁死亡氣息的鐵門。身后，是地獄的余燼；前方，是未知的深淵。佛珠和身份卡緊貼著我的心臟，一個冰冷，一個滾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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