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后背瞬間貼緊了冰冷的門板。
汗毛倒豎。
秦箏。
她怎么會在這里?她不是那個世界的NPC嗎?
她不是生活助理,也不是女仆。
她是那個“獵犬”。
是那個賞金一億美金的獵人。
門外的聲音還在繼續(xù),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冷靜。
“我知道你在里面。你的心跳聲很大,程舟先生?!?/p>
我捂住自己的嘴,不敢發(fā)出一點聲音。
心跳?她能聽到我的心跳?
這他媽是什么怪物?
“給你十秒鐘。自己開門,或者我?guī)湍汩_。”
她的聲音里沒有威脅,只有陳述。
但這種陳述,比任何威脅都可怕。
我腦子飛速運轉(zhuǎn)。
跑。
必須跑。
我環(huán)顧這間小小的地下室。只有一個門,一個窗戶。
門被堵住了。
窗戶?
我猛地看向那個高高的,只有A4紙大小的通風(fēng)窗。
它離地面有兩米多高,外面是小區(qū)的草坪。
我死死盯著那個窗戶。
這是我唯一的機會。
“十?!?/p>
秦箏開始倒數(shù)。聲音平穩(wěn)得可怕。
我悄無聲息地后退,搬過房間里唯一一把椅子。
“九?!?/p>
我站上椅子,身體緊貼著墻壁。
“八?!?/p>
我伸手去推那扇窗。窗戶的卡扣很緊,全是鐵銹。
我用盡全力。
“七?!?/p>
嘎吱一聲。
卡扣松了。
門外的秦箏頓了一下。
“看來你選擇了困難模式。”她的聲音帶上了一絲笑意。
“六。”
我把窗戶推開一條縫。新鮮的,帶著泥土氣息的空氣涌進(jìn)來。
“五?!?/p>
我把頭探出去。外面是凌晨四點的微光,天還沒亮。
沒人。
“四?!?/p>
我開始往外擠。窗戶太小了,我的肩膀被卡住了。
我操。
我脫掉外套,光著膀子,再次用力。
皮膚和粗糙的窗框摩擦,火辣辣的疼。
“三?!?/p>
我的半個身子擠了出去。
“二?!?/p>
砰!
一聲巨響。
我身后的門板,被硬生生地踹開了。
木屑飛濺。
我不敢回頭,拼了命地往外鉆。
“一?!?/p>
我的身體終于完全鉆出了窗戶,重重地摔在外面的草地上。
草地很軟,帶著露水。
我顧不上疼,爬起來就跑。
身后,秦箏的聲音傳來,很近。
“跑得挺快。”
我回頭看了一眼。
她就站在那個被踹開的門口,沒有追。
她只是靜靜地看著我,像在看一只籠子里的老鼠。
她手里拿著一個東西。
一個黑色的,手槍一樣的東西。
但那不是槍。
她抬起手,對準(zhǔn)我。
“再跑,我就打斷你的腿?!彼f,“老板要活的,但沒說要完整的。”
我心臟狂跳,但腳下沒停。
我不能停。停下來就死定了。
我沖出小區(qū),跑到大街上。
凌晨的街道空無一人。
我該去哪?
我沒有錢,沒有手機,身上只穿著一條褲子。
我像個瘋子一樣在街上狂奔。
一束刺眼的車燈從我身后照來。
我回頭。
一輛黑色的越野車,無聲無息地跟在我后面。
車窗降下,是秦箏的臉。
她單手開車,另一只手搭在窗沿上。
“上車。”她說。
我沒理她,繼續(xù)往前跑。
車子加速,輕松地超過我,然后一個甩尾,橫在我面前,擋住了我的去路。
吱——
輪胎摩擦地面的聲音很刺耳。
秦箏從車上下來,一步步向我走來。
她很高。比我高小半個頭。
緊身的作戰(zhàn)服把她的身材包裹得沒有一絲贅肉,充滿了力量感。
她走到我面前,停下。
我們離得很近。
我能聞到她身上有種很好聞的味道。不是香水,是一種很干凈的,像雨后森林里的味道。
“還要跑嗎?”她問。
我喘著粗氣,死死地盯著她。
“你到底是誰?”
“我叫秦箏?!彼f,“你的專屬獵人?!?/p>
“我沒犯法!那個懸賞是污蔑!”我吼道。
她笑了。
“跟我說這些沒用?!彼f,“我只負(fù)責(zé)拿錢辦事。一億美金,足夠我買下非洲一個小國了。所以,程舟先生,請你配合一點?!?/p>
她的眼神很冷,像在看一件貨物。
我攥緊了拳頭。
跟她拼了?
我看了看自己的小身板,再看看她。
算了。
“你們想怎么樣?”我問。
“帶你回去,見我的老板?!彼f,“就是另一個你。”
“然后呢?殺了我?”
“我不知道?!鼻毓~聳聳肩,“我的任務(wù),只是把你活著帶到他面前。之后的事,不歸我管?!?/p>
她向我伸出手。
“走吧。別讓我動手?!?/p>
我看著她伸出的手。
不。
我不能跟她走。
跟她走了,我就真的成了一件貨物。
我突然轉(zhuǎn)身,朝另一個方向跑去。
秦箏沒動。
我跑出十幾米,感覺脖子后面一涼。
好像有什么東西貼了上來。
我伸手一摸。
是一個小小的,金屬片一樣的東西。
它正閃著紅光。
“追蹤器?!鼻毓~的聲音在我身后響起,“最新款的。除非你把那塊皮割下來,否則你跑到天涯海角,我都能找到你?!?/p>
我全身冰涼。
她什么時候放上去的?
是剛才她靠近我的時候?
我停下腳步,絕望地轉(zhuǎn)過身。
秦箏靠在車門上,抱著雙臂,好整以暇地看著我。
“現(xiàn)在,可以上車了嗎?”她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