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伊沒說話。
她只是看著我，那雙眼睛里，有火焰在燒。
她慢慢站起來，走到我面前。
駕駛艙很小。我們之間幾乎沒有距離。
她身上那股味道更重了，讓我有點頭暈。
她伸出手，不是搶，也不是打。
她的手，輕輕放在我的手上。我的手還握著操縱桿。
她的手心很熱，有點濕。
“K，”她的聲音很低，帶著一種我沒聽過的沙啞，“你知道我想要什么。你也知道，我能給你什么?！?/p>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我看著她的臉。她的臉離我很近，我能看清她睫毛的每一次顫動。
她的另一只手，撫上我的臉頰。
她的手指冰涼，但動作很輕柔。
“只要你把票給我，”她說，“我可以是你的人?！?/p>
是我的人。
這五個字，像一顆炸彈，在我腦子里炸開。
我不是沒碰過女人。貧民窟里，只要有錢，什么樣的女人都能找到。
但她們都不一樣。
她們的眼睛是死的。
佐伊的眼睛是活的?；畹孟褚粓F火。
我喉結(jié)動了動。
“成交?！?/p>
我說出這兩個字的時候，感覺自己像個傻逼。
但我控制不了。
她笑了。
那笑容很淡，但很好看。像黑夜里突然亮起的一顆星。
她收回手，坐回自己的位置。
“先去新巴比倫?！彼f，“那里人多眼雜，方便我們交易。”
我沒說話，只是重新設定了航線。
飛船進入自動航行模式。
駕駛艙里又安靜下來。
氣氛有點尷尬。
剛才那段對話，好像耗盡了我們之間所有的空氣。
“你真的是反抗軍的？”我沒話找話。
“是?！?/p>
“為什么？”
“什么為什么？”
“為什么干這個？掉腦袋的買賣?！?/p>
她沉默了一會兒。
“因為聯(lián)邦爛透了?！彼f，“從上到下，都爛透了。他們制造了‘奇點崩潰’的危機，現(xiàn)在又想自己坐船跑路，把幾十億人扔在這里等死。這不公平?！?/p>
又是公平。
我心里冷笑一聲。
這世上，哪有什么公平。
“所以，你拿到票，是想帶你的人走？”
“對?！?/p>
“一張票，怎么帶？”我問出了關(guān)鍵。
“方舟的乘客名單，是用基因序列鎖定的。只要拿到票，我就能黑進系統(tǒng)，把唯一的名額，替換成我們準備好的基因庫。那個庫里，有我們所有核心成員的基因數(shù)據(jù)?！?/p>
原來是這樣。
“你倒是挺聰明。”我說。
“不是我聰明，”她說，“是聯(lián)邦那些蠢貨太自大?！?/p>
我們聊著天，時間過得快了點。
幾個小時后，一個巨大的空間站出現(xiàn)在舷窗外。
新巴比倫。
它像一個用鋼鐵和燈光堆起來的巨型蜂巢。無數(shù)飛船在它周圍進進出出。
這里是三不管地帶。聯(lián)邦、帝國、還有各種星際海盜的勢力，都在這里交匯。
最危險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
我駕駛著拾荒者號，混入船流，在一個公共泊位停靠。
“好了，我們到了?！蔽艺f，“現(xiàn)在，該談談我們的交易了。”
佐伊解開安全帶。
“不急?！彼f，“這里到處都是眼線。我們得先找個安全的地方?！?/p>
她帶著我，走下飛船。
空間站里人聲鼎沸，各種語言和種族的生物混雜在一起。空氣里彌漫著燃料、食物和汗水的味道。
佐伊很熟練地在人群里穿行。我跟在她身后。
她走路的樣子很好看。腰很細，屁股很翹。作戰(zhàn)服把她的身材勾勒得一清二楚。
我發(fā)現(xiàn)，有好幾個男人的目光，都粘在她身上。
一種莫名的不爽，在我心里升起。
她帶著我進了一家旅店。前臺是個長著三只眼睛的機器人。
佐伊用假身份開了個房間。
房間不大，只有一張床，一個浴室。
她關(guān)上門，反鎖。
房間里很安靜。只剩下我們兩個人的呼吸聲。
她轉(zhuǎn)過身，看著我。
“現(xiàn)在，可以了?！彼f。
我的心跳又開始加速。
她一步一步向我走過來。
她脫掉了外套，露出里面的黑色緊身背心。
她的身材，比我想象的還要好。
手臂很結(jié)實，有肌肉線條。小腹很平坦。
她在我面前站定。
“票呢？”她問。
我從口袋里，拿出那張金屬卡片。
她看著卡片，眼睛里閃著光。
她伸出手。
我把卡片放在她手心。
她的手在抖。
她拿到了她想要的。
現(xiàn)在，輪到我了。
“你說的，任何東西?！蔽铱粗难劬?。
“對?！彼c頭，沒有躲閃我的目光，“任何東西?！?/p>
我伸出手，捏住她的下巴。
她的皮膚很滑。
我低下頭，吻了上去。
她的嘴唇很軟，帶著一絲涼意。
一開始，她有些僵硬。
但很快，她開始回應我。
她的回應，生澀，但很熱烈。
就像她的眼睛一樣。
像一團火。
我的手，開始不老實起來。
我摟住她的腰，把她緊緊地貼向我。
她的身體很燙。
就在這時。
她身體突然一僵。
然后，我感覺到一個冰冷堅硬的東西，頂在了我的小腹上。
是一把槍。
她藏在背心里的槍。
“對不起，K。”她的聲音，又變回了最初的冰冷，“我撒謊了?！?/p>
我慢慢地，放開她。
我們之間，隔著一把槍的距離。
“你耍我？”我的聲音很冷。
“我別無選擇?！彼f，“這張票太重要了。我不能冒任何風險?！?/p>
我看著她。
她的眼睛里，沒有了那團火。
只剩下一片冰冷的灰燼。
還有一絲……愧疚？
我笑了。
笑得很大聲。
“你以為，這就完了？”我說，“佐伊，你太天真了?！?/p>
她皺眉?！笆裁匆馑?？”
“你看看那張票?！?/p>
佐伊低下頭，看向手里的卡片。
卡片上的螺旋星系符號，正在慢慢褪色。
最后，變成了一片空白。
“假的？”她失聲喊道。
“不然呢？你真以為我會把命交給你？”我嘲諷地看著她，“你當我是那些被你迷得神魂顛倒的傻逼嗎？”
她的臉，瞬間變得慘白。
“真的在哪兒？”她用槍指著我，手卻在抖。
“你猜？”
我猛地向前一步，抓住她握槍的手腕，用力一擰。
槍掉了。
我把她推到墻上，整個人壓了上去。
“現(xiàn)在，我們來談談新的交易。”我貼著她的耳朵，輕聲說，“用你的身體，換那張票的位置。一次，換一個字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