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觸碰到“神之印”的瞬間，一股暖流，從接觸點炸開，瞬間涌遍我的全身。
很舒服。像是在零下十度的冬天，跳進了一個四十度的溫泉。每一個毛孔都舒張開來。我甚至能聽到自己骨頭發(fā)出的輕微脆響。
我低頭，看到自己的手背上，也開始浮現(xiàn)出金色的紋路。和泠胸口那個印記一模一樣，只是小了很多。
【系統(tǒng)提示：神格已激活?！?/p>
【系統(tǒng)提示：您已獲得技能‘神之視野’?！?/p>
【系統(tǒng)提示：您已獲得技能‘初級神力掌控’?！?/p>
一連串的提示音在腦子里響起。
我還沒反應過來，泠已經松開了我的手，退后一步，重新整理好了自己的衣袍。她的臉上，還是那副冷冰冰的表情，好像剛才什么都沒發(fā)生過。
但我能看到，她耳根后面，有一點點不正常的紅暈。
是光線問題嗎？
“大人，您的第一個任務，是凈化被污染的‘生命之泉’?！便鲩_口，打斷了我的思緒。
“生命之泉？”
“是。它是這個世界的源頭之一，但最近遭到了黑暗力量的侵蝕。泉水變得污濁，周圍的生靈也開始枯萎。”泠解釋道，“只有您的神力，才能將其恢復原狀?！?/p>
【任務觸發(fā)：凈化生命之泉】
【任務難度：D級】
【任務獎勵：經驗值+1000，神殿聲望+100】
這不就是標準的新手任務嗎？我心里有底了。
“泉水在哪？”我問。
“請隨我來?！便鲛D身，向大殿側面的一扇門走去。
那扇門自動打開，后面是一條長長的，向下的螺旋階梯。墻壁上鑲嵌著發(fā)光的石頭，照亮了前路。
我和她一前一后地往下走。階梯很窄，我?guī)缀跄芘龅剿瓜聛淼你y色長發(fā)。那股冷香，也越來越清晰。
我試著用了下那個叫“神之視野”的技能。
眼前的世界，瞬間變了。
所有物體都被一層淡淡的光暈包裹著。泠的身上，是柔和的白色光暈。墻壁上的石頭，是黃色的光暈。而我的手上，是璀璨的金色光暈。
在泠的白色光暈里，我看到了幾行小字。
【姓名：泠】
【種族：神造之人】
【職業(yè)：神官】
【等級：？？？】
【狀態(tài)：絕對忠誠】
絕對忠誠？
這四個字，像一把小錘子，敲在了我心上。
原來她的服從，是系統(tǒng)設定好的。我剛才那些亂七八糟的心跳和想法，有點可笑。
我自嘲地笑了笑，關掉了神之視野。
走了大概十分鐘，我們到了階梯的盡頭。
眼前是一個巨大的地下溶洞。洞頂垂下無數(shù)的鐘乳石，閃爍著晶瑩的光。溶洞中央，有一個水潭。
只是那水潭，已經不能稱之為“泉”了。
潭水是黑色的，像墨汁。水面上漂浮著一層綠色的泡沫，咕嚕咕嚕地冒著氣泡。一股腐爛的臭味撲面而來，我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這就是生命之泉？”我問。
“是的，被污染后的樣子。”泠走到潭邊，停下腳步。她的表情沒有變化，但淺紫色的眼眸里，閃過一絲我看不懂的情緒。是悲傷嗎？
“我要怎么做？跳下去洗個澡？”我開了個玩笑。
泠沒有笑。她只是看著我，很認真地說：“您只需要將您的手，伸進泉水里。您的神力會自動凈化它?！?/p>
這么簡單？
我半信半疑地走到潭邊，蹲下身。
那股惡臭更濃了。我看著那潭黑水，實在有點下不去手。
“大人，請相信您的力量?！便龅穆曇粼谖疑砗箜懫?。
我深吸一口氣，閉上眼，把手伸了進去。
黑水很粘稠，很冰冷。像把手伸進了一桶過期的石油里。一種惡心的感覺順著我的手臂往上爬。
我忍著不適，調動身體里的那股暖流，也就是所謂的“神力”，向我的手掌匯聚。
金色的光，從我的掌心亮起。
光芒在黑水里擴散開來，像一滴墨水滴進了清水里。不，反了。像一滴清水，滴進了墨水里。
我手掌周圍的黑水，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清。那種凈化的感覺，很奇妙。我能感覺到水里那些污穢的東西，在我的神力面前，像冰雪一樣消融。
金光越來越盛，很快就覆蓋了整個水潭。
惡臭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清甜的草木香。
我睜開眼。
眼前的景象，讓我驚呆了。
水潭變得清澈見底，水下鋪著五彩的鵝卵石。水面上，漂浮著點點金色的光斑。溶洞的石壁上，也開始長出綠色的藤蔓，開出白色的小花。
【任務完成：凈化生命之泉】
【經驗值+1000】
【神殿聲望+100】
【等級提升至Lv.2】
一股更強大的暖流，涌入我的身體。我感覺自己充滿了力量。
我抽出手，水珠從指尖滴落，在清澈的水面上，蕩開一圈圈漣漪。
我站起身，回頭想跟泠炫耀一下。
結果，我看到了她那張萬年冰山臉上，第一次出現(xiàn)了震驚的表情。
她那雙淺紫色的眼睛，微微睜大，一動不動地盯著我身后的水潭。她的嘴唇，也微微張開，似乎想說什么，但沒有發(fā)出聲音。
這副樣子，比她冷冰冰的時候，要生動得多。
“怎么了？”我問，“不是凈化完了嗎？”
她沒有回答我。她的視線，從水潭，慢慢移到了我的臉上。
那眼神，很復雜。有震驚，有疑惑，還有一絲……狂熱？
“大人……”她的聲音，第一次帶上了顫音，“您知道您做了什么嗎？”
“不就是凈化了個水潭嗎？”
“不?！彼龘u了搖頭，一步一步向我走來。“歷代的救世主，第一次凈化生命之泉，最多只能恢復三成的清澈度。而您……”
她停在我面前，伸出手，輕輕碰了一下水潭邊新開出的一朵小白花。
“您讓它……開花了。”
她抬起頭，那雙紫色的眼睛，亮得嚇人。
“只有初代創(chuàng)世神，才有這樣的力量。”
她再次跪下，這一次，比在大殿里那次，更加虔誠。
“泠，愿為您獻上一切。”
她的額頭，貼著我腳邊的地面。我能感覺到，她整個身體，都在輕微地顫抖。
是興奮嗎？還是……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