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門診大廳,沈重二話不說,打橫將蘇平抱起,大步走向停車的地方。
蘇平這次沒掙扎,把臉埋在他懷里,悶悶的,像只受了委屈的小獸,肩膀微微塌著。
沈重開著皮卡,在一家不起眼的小店門口停下,店名叫“老張烤肉拌飯”。
“吃點東西。”他熄了火,側(cè)頭看蘇平。
蘇平蔫蔫的,沒什么精神:“不想吃?!?/p>
沈重沒說什么,下車繞到副駕這邊,拉開車門把她抱下來,走進店里找了個角落位置放下。
他自己轉(zhuǎn)身去點餐。
很快,他端著兩個大托盤回來。
一份是金黃的炸雞飯,另一份是堆滿了烤肉粒、玉米粒,淋著濃郁醬汁的烤肉拌飯——蘇平最喜歡的口味。
蘇平驚訝地看著推到面前的飯。
“林小眠說你很喜歡這家店的烤肉拌飯?!鄙蛑匕岩淮涡钥曜雨_遞給她,自己拿起勺子大口扒拉起炸雞飯。
心里的憋悶稍稍散了點。
蘇平小聲嘟囔:“謝謝!”
沈重咽下嘴里的飯,黑沉沉的眼睛看向她,嘴角勾起一絲痞笑:“光嘴上謝?”
蘇平下意識問道:“那要怎么謝?”
沈重傾身靠近,壓低聲音,灼熱氣息噴灑在她臉上:“光說沒用,來點實際行動,用這兒謝我?!?/p>
他伸手蹭了蹭自己的唇。
蘇平臉一熱,避開他的視線,夾起一塊烤肉塞進嘴里。
她心跳如鼓,耳朵根紅得發(fā)燙,頭埋得很低,不敢再看他。
周圍還有兩桌客人呢,沈重也不害臊。
沈重看著她鴕鳥似的模樣,低低地笑出聲,不再逼她,只是慢悠悠地用勺子敲了敲自己的飯盒邊:“行,先記賬上。回頭連本帶利一起收?!?/p>
吃完飯,沈重沒急著開車。
他側(cè)過身,手臂搭在蘇平副駕椅背上,形成半包圍的姿態(tài):“‘謝禮’,現(xiàn)在結(jié)一部分?”
蘇平緊張地搖頭。
剛吃完飯,一股子烤肉飯的味道,這個時候接吻,實在不明智。
“欠著?”他眼神危險。
“嗯。” 蘇平聲如蚊蚋。
“利息,”他低笑一聲,粗糙的指腹捏了捏她柔軟的耳垂,“可是很高的?!?/p>
蘇平紅著臉轉(zhuǎn)移話題:“你送我回錦繡苑吧?!?/p>
沈重啟動車子,目視前方。
“張彥飛跟我說了,晚上去你那開火,慶祝你搬家?!?/p>
“我下午鋪子還有急活,先帶你回我那,忙完帶你去買東西?!?/p>
“你那房子,”他笑了一聲,“鍋碗瓢盆油鹽醬醋什么都沒有,都得置辦。正好我開著車方便,省得你回頭瘸著腿自己瞎折騰?!?/p>
理由充分又務(wù)實,蘇平一時找不到反駁的話。
再次回到沈重家,被他抱上樓,蘇平死活不肯直接上床:“衣服臟,有汗。”
沈重挑眉,看著她,嘖了一聲:“事兒真多?!?/p>
嘴上嫌棄著,還是把她抱進了浴室。
“泡澡還是淋?。孔约哼x?!?/p>
“淋浴,快?!碧K平只想趕緊洗掉一身黏膩。
“一起?”沈重沒走,反而倚著門框,抱著胳膊,眼神在她身上溜了一圈,帶著明晃晃的戲謔和逗弄。
蘇平臊得臉通紅,用力把他推出去,“砰”地一聲關(guān)上門,還反手落了鎖:“你快走!忙你的去!”
溫熱的水流沖刷而下,帶走了黏膩的汗意,舒服得她輕輕嘆了口氣。
洗到一半,蘇平才猛地想起要命的事——沒帶沈重那件T恤進來。
她搓洗干凈內(nèi)衣和裙子。
內(nèi)衣倒是濕著穿上了,裙子卻不想穿。
“沈重?!奔m結(jié)半晌,她硬著頭皮喊了一聲,把門拉開一條小縫。
“嗯?”沈重的聲音就在門外,很近。
“幫……幫我拿下衣服,你那件T恤,陽臺上晾著?!碧K平的聲音悶悶地從門縫里擠出來。
門外安靜了幾秒,腳步聲遠去又回來。
一只骨節(jié)分明、帶著薄繭的大手從門縫伸進來,手里拎著一件……藏藍色的男士襯衫?
布料挺括,款式簡潔。
蘇平抿了抿唇,低聲道:“那件T恤就行。”
沈重笑:“那件T恤沒干,就穿這件?!?/p>
蘇平知道他在撒謊。
大夏天,一上午早干了。
猶豫糾結(jié)一瞬,伸手接過襯衣,穿好。
男人的襯衫又寬又大,下擺直接蓋到了她腿彎處,袖子長得能甩起來。
她別扭地揪了揪衣服,扣好扣子,深吸一口氣,鼓足勇氣拉開了門。
沈重就靠在門對面的墻上,看到她的瞬間,眼神就變了,喉結(jié)狠狠滾動了一下。
他大步上前,一手扣住蘇平的腰往自己懷里帶,一手抬起她的下巴,不由分說就吻了下來。
這個吻又急又深,帶著強烈的占有欲。
蘇平被他親得暈頭轉(zhuǎn)向,好不容易趁他換氣的間隙喘了口氣,忍不住問:“你……還有這種襯衫?”
怎么看都不像他的風格。
“幾年前買的,”沈重拇指用力蹭過她的下唇,聲音有點啞,“我的訂婚宴,我媽給買的,裝裝樣子。”
蘇平心里咯噔一下,猛地抓住他的小臂,眼神帶著警惕和急迫,煞白著臉喝問道:“訂婚宴?你訂過婚?你結(jié)婚了?”
她難道稀里糊涂變成了破壞別人家庭的第三者?
沈重和蘇國偉一樣,是可恥的出軌者?
沈重低低地笑了,伸手捏了捏她繃緊的臉頰肉:“瞎想什么?訂婚宴那天我被放了鴿子,當天就分手了,沒結(jié)婚。這些年一直寡著,連女孩子的手都沒牽過?!?/p>
蘇平緊繃的身體微微放松,松了口氣,隨即又忍不住追問,眼神帶著探究:“那……一直沒找,是不是還放不下……”
沈重低笑出聲,捏了捏她緊張的小臉:“早放下了,純粹是沒遇上合心意的。”
他目光沉沉地鎖住她:“現(xiàn)在,”他頓了一下,“遇上了?!?/p>
合心意的?
蘇平心中警鈴大作,再次重申:“我說過,我不談感情的,你要是想談感情,咱倆就算了?!?/p>
“想什么呢?”沈重屈起手指,不輕不重地彈了下她的腦門,語氣坦蕩,“沒遇上合胃口的,也就是……”
他目光極具侵略性地掃過她的身體,笑著道:“也就是沒遇上想睡的,懂?”
這直白露骨的話讓蘇平的臉瞬間燒起來,燙得心慌意亂。
沈重笑了笑,接過她手里濕漉漉的裙子,轉(zhuǎn)身走向陽臺晾曬。
掛好裙子,沈重把蘇平抱到臥室床上,找到吹風機,給她吹頭發(fā):“頭發(fā)吹干,上床瞇會兒。”
蘇平想自己來,沈重卻道:“我來吧,你自己吹慢。”
蘇平拗不過他,只能乖乖坐著享受。
粗糙的手指穿過濕漉漉的發(fā)絲,動作算不上多溫柔,偶爾還會扯到一兩根頭發(fā),帶來細微的刺痛感。
吹干頭發(fā),沈重俯身又是一個短暫卻滾燙的吻落在她唇上。
“睡會兒,等我回來?!?/p>
沈重急匆匆地走了。
蘇平哪睡得著?
內(nèi)衣都是濕的,難受死了。
她慢吞吞挪下床,單腳蹦到陽臺。
她靠墻單腳站著,讓陽光曬到身上。
夏日的陽光很烈,曬得她昏昏欲睡,滿身汗,好處是內(nèi)衣干得快。
差不多半干的時候,她又跳回次臥,爬上床沉沉地睡過去。
再醒來,是被唇上溫熱的觸感驚醒的。
沈重不知何時回來了,正俯身吻她,身上有淡淡的汗味。
他退開一點,指腹擦過她睡得紅撲撲的臉頰:“醒了?帶你買東西去?!?/p>
蘇平懵懵地坐起來,感覺后背和頸窩出了一層薄汗,黏黏的。
“出汗了,換裙子。”沈重已經(jīng)把陽臺晾曬的裙子拿回來,就在床頭放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