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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右手,持著一柄造型極其古怪的長劍。

此劍一半開鋒,鋒利無比;另一半,則如同梳齒一般,布滿了猙獰的鋸齒。

劍身之上,寒光凜凜,纏繞著一股令人心悸的驚人氣息,仿佛飽飲了無盡的鮮血。

這個男人,正是鬼谷橫劍術(shù)的傳人,衛(wèi)莊。

在他的身后,還跟著擅長火媚之術(shù)的赤練,以及速度快如鬼魅的白鳳。

看著對面那氣場強大的衛(wèi)莊,趙劍海卻連腰間的大河劍都沒有拔出來的意思。

“鬼谷衛(wèi)莊,你總算來了?!?/p>

衛(wèi)莊的眸色冷漠如冰,臉上更是沒有任何多余的表情。

他手中的鯊齒劍遙遙一指趙劍海,聲音不帶一絲感情。

“出劍吧?!?/p>

話音落下的瞬間,他手中的鯊齒劍,便染上了一層妖異的紅色劍氣。

沛然的劍意,沖天而起。

看著戰(zhàn)意昂揚的衛(wèi)莊,趙劍海卻只是淡淡一笑。

“對付你,暫時還不需要動用我的大河劍?!?/p>

這句話,無比的囂張,無比的狂妄。

聽得衛(wèi)莊身后的赤練,面露不爽之色。

“竟然敢如此狂妄,面對衛(wèi)莊大人,竟敢不拔劍!”

“真是個目中無人的家伙!”

衛(wèi)莊聽到趙劍海的話,那張冷漠的臉龐,變得更加冰冷,周身的劍勢,也因此而變得更加強盛。

地面上,無數(shù)細小的石子,在他那霸道的劍氣壓迫下,開始微微震顫,緩緩地騰空而起。

一股肅殺的劍風(fēng),以他為中心,向著四周席卷開來。

這一幕,看得遠處的頓弱、章邯等人,都不禁為之皺起了眉頭。

這個衛(wèi)莊的霸道實力,恐怕已經(jīng)穩(wěn)穩(wěn)地在他們二人之上了。

雖然尚未達到天象中境,但其實力,已然不輸分毫。

“很快,我會讓你連拔劍的機會都沒有!”

隨著一聲冰冷的斷喝,衛(wèi)莊驟然揮動手中那柄如同燃燒著赤炎的鯊齒劍。

嗤!

強悍無匹的劍氣,瞬間在堅硬的地面上,劃出了一道深不見底的可怕劍痕!

下一秒!

“砰!”

衛(wèi)莊一步踏前。

他腳下所踏的地面,頓時蛛網(wǎng)般裂開,而他的身影,則驟然從原地消失!

電光火石之間,衛(wèi)莊的身影,已然鬼魅般出現(xiàn)在了趙劍海的身前!

龐大到令人窒息的氣息,盡數(shù)凝聚在了他手中的鯊齒之上。

“區(qū)區(qū)一個百曉生的預(yù)言,就讓你如此不知天高地厚!今日,就讓我來告訴你,這片天下,究竟有多大!”

聲至,劍至!

這威勢浩蕩的一劍,直取趙劍海的項上人頭,橫斬而來!

然而,就在下一秒,趙劍海的臉上,卻露出了一抹云淡風(fēng)輕的笑容。

他只是輕輕地,伸出了一根手指。

剎那之間。

“呼!”

一陣奇異的呼嘯聲,憑空響起。

衛(wèi)莊那雙凌厲的瞳孔,猛地一縮。

只見,在趙劍海那根白皙修長的手指尖上,一道道細密如溪水一般的劍氣,爆射而出!

這些劍氣,雖然看似細小,但其中蘊含的威力,卻精純到了極點,而且源源不斷,仿佛無窮無盡!

“轟!”

密集的劍氣,瞬間與衛(wèi)莊的鯊齒劍撞在了一起,爆發(fā)出一陣震耳欲聾的轟鳴!

強大的沖擊力,直接將衛(wèi)莊整個人擊飛了數(shù)丈之遠!

“衛(wèi)莊大人!”

遠處的赤練,發(fā)出了不敢置信的驚呼。

“砰!”

衛(wèi)莊雙腳重重落地,在地面上犁出了兩道深深的溝壑,他一把扯下身上華麗的長袍,露出了精壯的上身。

此刻,他的臉上、身上,都布滿了無數(shù)道細小的血痕,那是被趙劍海的指尖劍氣所傷。

他的臉色,冷漠到了極點,也難看到了極點。

趙劍??粗仟N的模樣,笑著說道。

“看來,你的劍,還不足以讓我拔劍?!?/p>

這句話,如同一根最尖銳的毒刺,狠狠地刺入了衛(wèi)莊那高傲的內(nèi)心,瞬間令他暴怒。

“橫貫八方!”

衛(wèi)莊不再有任何隱藏,直接使出了他橫劍術(shù)中的最高絕技——橫貫八方!

“轟!”

這一劍斬出,可謂是驚天動地!

浩蕩的劍氣,如同滾滾洪流,奔騰而出,在他的周身,隱隱約約之間,仿佛有一條由劍氣凝聚而成的惡龍,在盤旋游走。

空氣中,似乎還回蕩著似有似無的龍嘯之聲,震懾心魄。

“嗯,不錯的劍意!”

就連遠處的李老頭,看到這一劍,也不禁出聲夸贊。

四周狂風(fēng)四起,同時,一道霸道無匹的劍意,死死地鎖定了趙劍海。

趙劍海笑了。

這一次,他終于握住了腰間大河劍的劍柄,緩緩將其拔出。

兩袖青蛇!

這是他第一次,在實戰(zhàn)之中,用出李老頭傳授給他的這一招絕學(xué)。

遠處的李老頭看著這一幕,不由得瞇起了他那雙渾濁的老眼。

果然是個不折不扣的小怪物!

想當(dāng)初,這小子只看了一眼,就學(xué)會了這“兩袖青蛇”的精髓。

................

“嘶!”

兩道仿佛毒蛇吐信一般的尖銳聲音,憑空響起。

這一刻,一股比衛(wèi)莊更加恐怖、更加精純的劍意,從趙劍海的身上翻涌而起,竟然引得四周的空氣,都為之變得沉重黏稠。

“來吧?!?/p>

衛(wèi)莊目光冷峻如刀,驟然揮動手中之劍,人劍合一,化作一道流光,爆射而去。

趙劍海亦是如此,不退不讓,迎了上去。

“撕!”

下一刻。

“轟!”

流沙谷的斷崖之上,一陣驚天動地的巨大轟鳴,猛然炸起!

磅礴的劍風(fēng),如同脫韁的兇獸一般,向著四面八方咆哮肆虐。

一道刺耳的精鐵撞擊之聲,響徹云霄。

二人的劍身,狠狠地碰撞在了一起,滾滾而出的劍勢,甚至逼得遠處的眾人,都不得不連連后退。

衛(wèi)莊用盡全力,將劍身死死地抵住,冷聲望著近在咫尺的趙劍海。

“看來,你的大河劍,也不過如此!”

趙劍海聞言,笑了。

“是嗎?可我,還沒真正動用這大河劍的劍訣呢!”

“既然你這么想見識,那我就,稍微給你展示一下吧!”

話音剛落,一道如同清水一般澄澈,卻又帶著無盡殺機的劍勢,從大河劍的劍身之上,驟然卷起。

下一秒。

“砰!”

一聲脆響,衛(wèi)莊手中的鯊齒劍,應(yīng)聲而斷!

“嗤!”

一抹刺目的赤血,飛濺而出,衛(wèi)莊的胸膛之上,被劃開了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

衛(wèi)莊的眼中,滿是震驚與不敢置信。

他敗了。

敗得如此干脆,如此徹底。

遠處的赤練、白鳳,也是目光呆滯,滿臉的驚訝。

“砰!”

衛(wèi)莊的身影,如同斷了線的風(fēng)箏,倒飛出去數(shù)丈之后,才堪堪停下,他看著手中那柄斷裂的鯊齒,一時間竟有些出了神。

僅僅一劍,他就敗了。

趙劍海收劍入鞘,看著失魂落魄的衛(wèi)莊,淡淡說道。

“你的劍道,還差得太遠。想要贏我,這輩子,都不可能了。”

“或許,等你什么時候能放下驕傲,與你的師哥蓋聶聯(lián)手,施展出那傳說中的合縱連橫之術(shù),踏入陸地神仙之境,也許,可與我一戰(zhàn)?!?/p>

趙劍海這番囂張至極的話語,簡直令一旁的頓弱,都忍不住吞咽了一口口水。

合縱連橫,那可是能匹敵陸地神仙的至強劍術(shù)啊!

衛(wèi)莊聽著這番話,臉色變得無比沉重。

趙劍海不再理會他,轉(zhuǎn)身走上了馬車。

直到他們的車隊消失在遠方的地平線上,衛(wèi)莊這才從地上緩緩站起了身。

他開口道,聲音沙啞卻堅定。

“我們,向東去?!?/p>

“去桑海城!”

三天之后。

整個江湖,再次為之震動。

七國劍客榜上,排名僅在大秦劍圣蓋聶之下的鬼谷傳人衛(wèi)莊,竟然也敗在了趙劍海的手中!

其佩劍鯊齒,更是被趙劍海的大河劍當(dāng)場折斷!

經(jīng)此一役,大河劍在天下名劍榜上的排名,躍升至第四。

而趙劍海本人,則直接空降天下戰(zhàn)力榜,位列第十!

當(dāng)然,也有人覺得,以他能夠輕松擊敗衛(wèi)莊的實力,應(yīng)當(dāng)僅在那幾位傳說中的武帝、拓跋菩薩、武當(dāng)張三豐之下。

不過,無論如何,憑借擊敗衛(wèi)莊的戰(zhàn)績,位列第十,并無不妥。

.................

大唐帝國,長安城,皇宮深處。

唐王李世民看著手中的密報,臉上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笑意。

“看來,這個橫空出世的趙劍海,果真是選擇了那條追求天下第一宗師的道路?!?/p>

“如此一來,朕,也就可以暫時放心了。”

在他的御案下方,一身道袍的袁天罡,手持拂塵,輕聲說道。

“陛下,其實您不必杞人憂天?!?/p>

“就算他真的選擇了那條爭霸天下的共主之路,也未必就能功成。”

李世民對此,只是左耳進,右耳出,并沒有再繼續(xù)討論趙劍海的話題。

他反而對另一件事,感到十分好奇。

“朕現(xiàn)在倒是有些奇怪,那個嬴政,他為何至今都沒有對這個趙劍海動手?”

“以朕對他的了解,他的眼中,可是容不得任何一粒沙子的?!?/p>

李世民對嬴政的了解,就如同對自己手掌上的紋路一般清晰。

十多年前,嬴政以雷霆之勢,覆滅中原六國,自稱始皇帝,那是何等的霸氣,何等的威風(fēng)。

也正是因為嬴政,才在李世民的心中,埋下了一顆稱帝的野心種子。

他無比了解,以嬴政那種霸道至極,唯我獨尊的性格,絕對不可能容忍一個身負“天下共主”命格的人,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安然無恙地成長。

這............

實在是太不合常理了。

袁天罡聞言,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此事,的確是奇怪,奇怪至極。”

李世民喃喃自語。

他怎么也想不到,那個讓他感到威脅的趙劍海,便是他那個老對手嬴政的親生兒子,更是當(dāng)年那場“血月爆誕”異象中,預(yù)言里的“禍星”。

.................

大明帝國,護龍山莊。

鐵膽神侯,朱無視。

這是一位不折不扣的梟雄,身負早已失傳的奇功“吸功大法”,體內(nèi)積攢了上千年的功力,更是將天下無數(shù)武學(xué)秘籍集于一身。

他的境界,早已深不可測,傳說中,已有了移山填海,凌空御虛之能。

其麾下,更是有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等一眾高手,更有天地玄黃四大密探,為其爪牙。

他的野心,如同熊熊燃燒的烈火,是那覬覦天下九鼎的至尊之位。

“義父,最新消息,趙劍海在流沙谷擊敗了衛(wèi)莊,并且折斷了名劍鯊齒?!?/p>

“之后,他便一路向東,朝著桑海城的方向去了,目的地似乎是武帝城?!?/p>

上官海棠向著寶座上的朱無視,恭敬地匯報著。

朱無視聽著匯報,那雙如同鷹隼般銳利的目光中,閃爍著無比智慧的光芒。

他沉聲說道。

“將他與衛(wèi)莊一戰(zhàn)的所有細節(jié),一字不落地,全部告訴我?!?/p>

上官海棠雖然心中疑惑,但還是將探子傳回來的所有情報,都詳細地敘述了一遍。

從趙劍海前往流沙谷挑戰(zhàn),再到后面的種種細節(jié),朱無視的臉上,始終沒有任何表情。

但他的心中,卻隱隱升起了一絲不安。

雖然,從目前的種種跡象來看,這個趙劍海,似乎真的只是想安安分分地當(dāng)他的天下第一宗師。

但是,那股沒來由的不安,卻始終縈繞在他的心頭,讓他不禁有些頭疼。

“算了,也許只是我的錯覺吧。”

“不過,倒是不知道,我的這身吸功大法,是否能夠?qū)⑺惨徊⒛孟铝??!?/p>

朱無視的野心,再次勃勃燃燒起來,他的心中,甚至已經(jīng)有了想用吸功大法,去吸收那些陸地神仙一身功力的愚蠢想法。

他完全不知道,若是讓趙劍海獲得了那傳說中,源自《將夜》世界的饕餮兇獸。

那么,這普天之下,所有的生靈,都將成為他的餌食。

“好了,你下去準備準備,隨我一同,也去一趟那桑海武帝城?!?/p>

上官海棠點了點頭,領(lǐng)命而去。

與此同時。

大明皇帝朱厚照,大周女帝武則天、大元皇帝忽必烈、大趙皇帝趙構(gòu)、大隋皇帝楊廣等人,也先后收到了這個消息。

若是平常的江湖紛爭,他們這些帝王,自然不會在意。

但是,趙劍海不同。

他,是那個被百曉生親自看相,斷言其入世可為天下共主的人。

這若是真的讓他入了世,那他們這些帝王,豈不是都要面臨亡國之危。

要不是礙于那個實力深不可測的大秦皇帝嬴政,他們恐怕早就派出鐵騎,將這個潛在的威脅扼殺在搖籃之中了。

不過現(xiàn)在,一聽說趙劍海真的只是奔著那天下第一宗師的虛名而去,他們也都暫時松了一口氣,不再那么在意了。

比起一個遠在天邊的趙劍海,大明皇帝朱厚照,更加擔(dān)憂的是他那位手握重權(quán)的皇叔,鐵膽神侯朱無視,是否會起兵造反。

他手持先皇御賜的丹書鐵券,麾下更是人才輩出,高手如云。

現(xiàn)在,更是意圖染指兵權(quán),其狼子野心,已是日月可鑒。

他根本沒功夫去理會什么趙劍海。

至于那位大隋皇帝,楊廣。

呵,那更是一個沉迷于美色的昏聵君王,為了能時常去江南欣賞美人,不惜耗費巨萬民力,開鑿了一條直達廣陵江的大運河。

此刻的隋皇宮中。

大將宇文化及正恭敬地行禮,看著龍椅之上醉生夢死的楊廣,匯報道。

“陛下,那個趙劍海,已經(jīng)前往桑海武帝城了,對我們大隋,沒有任何威脅。”

楊廣聽得心情大好,拍著龍椅扶手道。

“好,好??!如此一來,朕便可以高枕無憂了!”

在他的身后,是那位體態(tài)華貴豐腴,風(fēng)情萬種的蕭美娘。

她的一顰一笑,皆是傾國傾城,動人心魄,嫵媚到了骨子里。

她用那酥媚入骨的聲音,輕聲提醒道。

“陛下,凡事,還是不可太過大意啊?!?/p>

那迷人的聲音,不愧是胭脂榜上排名第二,僅在那位傳說中的春秋色甲之下的絕代美人。

楊廣卻不耐煩地擺了擺手。

“有什么好大意的,他去爭他的天下第一,與寡人的江山社稷,有何相干?來來來,接著奏樂,接著舞!”

一聲令下,宮女們便又扭動著腰肢,跳起了靡靡之音的舞蹈。

宇文化及看了一眼這荒唐的場景,眼中閃過一抹濃濃的野心。

不過,他老謀深算,那抹野心只是一閃而過,便瞬間消失不見。

他躬身退下之后,立刻找到了自己的兒子宇文成都,開始暗中謀劃,意圖奪取這大隋的江山社稷。

...............

大周帝國,神都洛陽。

女帝武則天,她有一位極其神秘的師尊,名為祝玉研,乃是魔門陰癸派的掌門人,人稱“陰后”,同時也是胭脂榜上排名第三的絕色美人。

武則天本人,也是生得傾國傾城,風(fēng)華絕代,若不是因為她那至高無上的女帝身份,讓天下人不敢隨意評判,恐怕這胭脂榜的第一,非她莫屬。

畢竟,這可是七國之中,唯一的一位女帝。

武則天看向身旁的祝玉研,開口問道。

“師尊,關(guān)于趙劍海此事,您認為如何?”

“我們還需要繼續(xù)派人追查下去嗎?”

陰后祝玉研搖了搖頭,聲音清冷。

“不必了,他是個聰明人,知道自己該怎么做?!?/p>

“不過,我會親自去一趟大秦的桑海城?!?/p>

一位是成名已久的陸地神仙王仙芝,一位是被百曉生斷言的未來江湖第一,這一戰(zhàn),舉世矚目,不可錯過,她要去好好看一看,那個趙劍海,究竟有何等成色。

武則天一聽,也來了興趣。

“師尊,既然如此,也帶朕同去吧。”

陰后聞言,冷聲斥道。

“你是一國之君,身份尊貴,怎可如此兒戲,輕離國都。”

武則天卻露出一抹狡黠的笑意,那笑容讓她少了幾分帝王的威嚴,多了幾分小女兒的嬌俏。

她巧笑嫣然道。

“沒問題的,朕可以效仿那位秦皇嬴政,來一次微服出巡,再派人監(jiān)國理政即可?!?/p>

“朕也對那位傳說中的江湖武帝,和這個新晉的少年宗師,很感興趣呢?!?/p>

陰后聞言,也頗為無奈。

沒辦法,誰叫她是皇帝呢。

雖然自己名義上是她的師尊,更是她母親的師傅,但歸根結(jié)底,終究還是臣子。

君為君,臣為臣,這條規(guī)矩,不可逾越。

...........

至于那大元帝國的忽必烈,還在為草原上的紛爭而焦頭爛額,根本無暇他顧。

而大宋帝國的趙構(gòu),則正忙著與他的寵臣秦檜,玩著那套君臣相得的把戲呢。

舊魏之地,大梁郡。

趙劍海與嬴政一行人,已至此地。

趙劍海這一次的目標(biāo),是來收服那支曾經(jīng)名揚天下,讓六國聞風(fēng)喪膽的——魏武卒。

魏武卒,一個曾經(jīng)如同神話般轟動了整個天下的軍隊番號,它是由戰(zhàn)國時期的一代名將吳起,一手打造出來的戰(zhàn)爭機器。

魏武卒的選拔,條件極其嚴苛到近乎變態(tài)。

每一名入選的將士,都要修行一種名為“橫練”的煉體功法。

一旦橫練大成,便可刀槍不入,水火不侵。

在戰(zhàn)場之上,個個都是以一當(dāng)百的萬人敵。

除了力竭而亡,否則,尋常的士兵,根本無法對他們造成任何有效的殺傷。

大約在上百年前,吳起曾以五萬魏武卒,正面擊潰了當(dāng)時不可一世的大秦五十萬兵馬,創(chuàng)下了戰(zhàn)爭史上的一個奇跡。

當(dāng)時,魏武卒的出現(xiàn),一度令魏國成為了中原大地上最強大的帝國。

“也不知,這支傳說中的魏武卒,如今都流落在了何處?”

馬車里,趙劍海的眼中,閃爍著期待的光芒。

魏武卒,這絕對是用來攻城拔寨,正面沖鋒的超級大殺器。

若是能讓他們穿上以防御著稱的“金甲”,那豈不是真的要天下無敵了?

正當(dāng)他這么想的時候,馬車緩緩駛?cè)肓顺侵?,他們的到來,立刻就引起了一陣不大不小的騷動。

畢竟,他現(xiàn)在可是名人,是七國江湖百姓茶余飯后,最熱門的談資。

馬車在街道上緩緩而行。

突然!趙劍海的眉宇,不易察覺地皺了起來。

他敏銳地察覺到了兩道異樣的目光,正從不同的方向投射過來。

他下意識地順著其中一道目光,看了過去。

只見,在街邊一間客棧的二樓廂房之中,一位氣質(zhì)絕塵、容貌傾城的女子,正透過雕花的窗戶,靜靜地看著他們的車隊。

不過,那也僅僅是看了一眼,根本不等趙劍海仔細打量,那女子的身影,就消失在了窗后。

他又轉(zhuǎn)向另一處,那是一道隱藏在陰影中的目光,漆黑無比,根本看不清對方的臉。

嗯?

他們是什么人?

趙劍海的心中,泛起了一絲疑惑。

下了馬車,他們一行人來到了下榻的客棧。

客棧的房間之中,趙劍海還在思考著剛才那兩道目光的事情。

嬴政則在一旁,低聲詢問著章邯。

“如何,你可曾調(diào)查清楚,這魏武卒的殘部,如今的所在之處?”

章邯搖了搖頭,臉上露出一絲愧色。

“屬下無能,尚未找到魏武卒的大部隊。”

“不過,那魏武卒曾經(jīng)的兩員大將,典慶與梅三娘,我倒是打探到了一些消息?!?/p>

嗯!

典慶與梅三娘!

趙劍海瞬間回過神來。

他聽到這兩個名字,可就不困了。

那個典慶,可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怪物,一身銅皮鐵骨,力大無窮,若是能將他收入麾下,簡直是如虎添翼。

他立刻開口問道。

“這個典慶和梅三娘,現(xiàn)在在什么地方?”

章邯立刻回答道。

“聽聞他們最近,出現(xiàn)在了東郡的醉夢樓一帶!”

東郡?。?!

那不是史書上記載的,當(dāng)年“熒惑守心”天象中,那顆天外隕石墜落的地方嗎?

趙劍海的目光,瞬間一閃。

他們此行的目的地,本來就是要經(jīng)過東郡,前往桑海!

這可真是巧了!

念及于此,趙劍海立刻對嬴政說道。

“老爹,我們下一站,就從東郡繞道,再去桑海?!?/p>

嬴政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嗯,此事不必太過著急?!?/p>

“今夜,先在此地好好休息一晚。”

趙劍海應(yīng)了一聲,點了點頭。

他剛準備起身,回自己的房間去休息。

突然,“砰,砰,”

一陣不輕不重的敲門聲響了起來,緊接著,店小二那帶著諂媚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幾位客官,樓上天字一號房,有位姑娘,想請趙劍海公子上去一敘。”

嗯?

屋子里,嬴政的臉上,不禁露出了一絲好奇之色。

有位女子,要單獨找劍兒?

趙劍海的腦海里,瞬間閃過了方才在街上,窗邊那驚鴻一瞥的女子身影。

他看向嬴政,請示道。

“老爹,那孩兒便上去看看,去去就來?!?/p>

說完,趙劍海就起身,準備出門。

“老頓,你跟著劍兒一起去?!?/p>

嬴政見此,還是有些不放心,便派了頓弱跟上。

二人走出屋子,跟著那店小二,一路來到了天字一號廂房的門前。

“咔!”

推開房門,一道絕美的女子身影,瞬間映入眼簾。

那女子氣質(zhì)卓絕,容貌足以傾國傾城,一身華麗的金黑色長裙,拖曳至地面。

她裸露在外的鎖骨,精致如玉,肌膚勝雪,一頭烏黑亮麗的秀發(fā),隨意地披散在肩上,只是靜靜地坐在那里,便美得令人驚嘆,仿佛秀色可餐。

頓弱一見到這個女子,目光驟然一震!

他認識這個女子!

陰陽家的兩大護法之一,東君,焱妃!

位列胭脂榜第四的絕色美人!

傳說她身負龍游之氣,一身實力深不可測,足以與當(dāng)世劍圣蓋聶比肩。

“你是?”

看著眼前這個美得有些不真實的女子,趙劍海其實心中已經(jīng)猜到了七八分。

不過,他還是明知故問地開口了。

焱妃朱唇輕啟,吐氣如蘭。

“陰陽家,焱妃。”

果然是她!

趙劍海表面上不動聲色,心中卻充滿了好奇。

他開門見山地直接問道。

“不知陰陽家的東君大人,屈尊降貴,找我一個無名小卒,有何要事?”

一旁的頓弱,也是滿心的好奇。

畢竟,頓弱是知道的,陰陽家表面上,是效命于大秦帝國的官方組織。

現(xiàn)在,陰陽家的東君,卻私下來找七公子,這到底意欲何為?

在趙劍海那充滿探尋的目光下。

焱妃微微欠身,行了一禮,姿態(tài)放得很低。

“焱妃此來,是想代表陰陽家,誠摯地邀請公子,入我陰陽家,擔(dān)任客卿一職?!?/p>

“若是公子能夠答應(yīng),陰陽家上下,可以答應(yīng)公子的任何條件。”

趙劍海聽得心中一陣冷笑。

他還以為是什么天大的事情呢。

搞了半天,原來是這個焱妃,想代表陰陽家,來拉攏自己。

陰陽家,其首領(lǐng)東皇太一,乃是天象境巔峰的絕頂高手,實力深不可測,麾下更有三大護法,五大長老,個個都是一方巨擘。

這個宗門,實力確實強大。

不過可惜,趙劍海知道一個天大的秘密。

陰陽家,從來就不是什么好東西,那個后來坑害了秦始皇的方士徐福,可就是陰陽家的人。

歷史上,嬴政的最終死亡,與這家伙煉制的所謂“長生丹藥”,有著密不可分的關(guān)系。

將這樣一群心懷鬼胎的人收入麾下,日后絕對是天大的禍患。

不過,拒絕歸拒絕,在拒絕之前,逗一逗眼前這位眼高于頂?shù)拇竺廊?,倒也是一件不錯的事情。

他臉上露出了一抹玩味的笑意,問道。

“哦?真的什么條件都可以嗎?”

說著,他那充滿侵略性的目光,肆無忌憚地在焱妃那玲瓏有致的身體上,來回地上下打量著,那意思,已是不言而喻。

焱妃何等高傲,何曾受過這等輕薄的對待,瞬間,她的目光就冷了下來。

不過,一想到臨行前,東皇太一的鄭重囑托,她又不由得強行壓下了心中的怒火,松開了那冰冷的容顏。

她點了點頭,從牙縫里擠出一個字。

“是!”

趙劍海見她竟然真的答應(yīng)了,眼中也不由得閃過一絲詫異,隨即,他臉上的笑容瞬間收斂,淡淡地說道。

“真沒意思?!?/p>

“你回去告訴東皇太一,我對他那個小小的陰陽家,沒興趣?!?/p>

說罷,他便不再理會對方,直接轉(zhuǎn)身,大步離去。

頓弱也是連忙跟了上去,只留下俏臉一陣青一陣白,徹底凝滯在那里的焱妃,還在風(fēng)中凌亂,久久無法回神。

她明明…明明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那種屈辱的條件了。

為什么?他為什么還是拒絕了?...............

...............

另外一邊的廂房之內(nèi)。

嬴政看著回來的趙劍海,好奇地問道。

“為何不答應(yīng)加入陰陽家?”

“若是能加入陰陽家,成為其客卿,對你日后起事,也能多一分助力。”

現(xiàn)在這個階段,趙劍海正是需要各種勢力支持的時候,嬴政本以為,趙劍海會順?biāo)浦鄣卮饝?yīng)下來,然后他再在暗中相助,慢慢將陰陽家也掌控在手中。

結(jié)果沒想到,他竟然拒絕得如此干脆。

趙劍海搖了搖頭,神色嚴肅地說道。

“老爹,這陰陽家,上上下下,都不是什么好人,絕對收不得?!?/p>

“未來的那個秦始皇嬴政,他的死,就與這幫人,有著密切的關(guān)系?!?/p>

嗯!

這話一出,如同平地起驚雷!

李斯、王賁、頓弱、章邯,以及嬴政本人,都是心頭猛地一震!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嬴政的心神,瞬間凜然,他連忙追問自己這個神秘莫測的兒子。

身旁的李斯、王賁等人,也都豎起了耳朵,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他們的心神,都在這一刻,劇烈地顫抖了起來。

趙劍海悠悠地說道,仿佛在說一件與自己毫不相干的舊事。

“老爹,是這樣的,未來的那個嬴政呢,他一統(tǒng)天下之后,便會下令讓陰陽家,為他煉制所謂的長生不老之藥。”

“因為,他想長生不老,永享這萬里江山?!?/p>

“不過可惜啊,那個陰陽家的方士徐福,給他煉制的,可不是什么長生神藥?!?/p>

“而是…包裹著糖衣的劇毒之物。嬴政吃了那丹藥之后,沒過幾年,就一命嗚呼,嗝屁了?!?/p>

“到那個時候,偌大的大秦天下,群龍無首,也就徹底亂了套了?!?/p>

聽著趙劍海這一字一句的敘述,嬴政的心中,震起了滔天巨浪,那一對深邃如星空的眼眸之中,閃爍著濃濃的不敢置信。

在他身邊的李斯、王賁、章邯、頓弱、青鸞等人,更是全部都嚇了一大跳。

他們都在非常努力,極力地克制著自己,才沒有當(dāng)場失態(tài)。

嬴政此刻,已經(jīng)站在了暴怒的邊緣。

他怎么也沒有想到,他一直倚重和信任的陰陽家,竟然會是如此的可恨,包藏著如此惡毒的禍心!

不過就在這時,姜婗那動聽,卻帶著一絲質(zhì)疑的聲音,響了起來。

“你這…是不是在胡說八道啊。”

“那個秦始皇嬴政又不是個笨蛋,怎么可能會去吃有毒的長生藥?以他的多疑性格,在服用之前,定然會找無數(shù)的人來先行試藥的?!?/p>

這一句話,可謂是一語驚醒夢中人。

嬴政被姜婗的這一聲反問,從暴怒的情緒中,拉回了一絲理智。

他迅速平復(fù)下心情,也感到了此事似乎有些蹊蹺。

姜婗說的,不無道理,他又不是那種昏聵無能的君主,怎么可能連試藥這種最基本的防范都不會去做。

“劍兒,此事,會不會是你搞錯了?”

趙劍海搖了搖頭,語氣篤定。

“我沒有搞錯,老爹。問題就出在,那個徐福,是個不折不扣的煉丹天才?!?/p>

“他煉制的那種所謂的‘長生藥’,與尋常的烈性毒藥完全不同,而是一種極其高明的慢性毒藥?!?/p>

“那種丹藥,如果是給老鼠、小鳥之類的畜生吃了,會立刻七竅流血,暴斃而亡?!?/p>

“但是,如果是給人吃下去,情況就完全不同了。服用者不僅看上去不會有任何事,甚至還會感覺自己神采飛揚,精力充沛,仿佛年輕了十歲?!?/p>

“不過,那其實都只是假象,實際上,毒素已經(jīng)在那時,侵入了他的五臟六腑。而且,這種丹藥一旦開始服用,就再也停不下來了,若是不繼續(xù)吃,便會毒癮發(fā)作,癲狂而死,最終變成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p>

趙劍海的這番話,就如同一個面目猙獰的惡鬼,在嬴政的耳邊,低聲細語,讓他感到了一陣毛骨悚然。

姜婗聽得也是半信半疑。

“此事,是真是假,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趙劍海淡淡一笑,高深莫測地說道。

“因為,我什么都知道?!?/p>

姜婗聞言,明顯不信,撇了撇嘴。

嬴政此刻,也是半信半疑。

他的目光之中,閃過一絲徹骨的寒芒之后,他便出聲對趙劍海說道。

“劍兒,這一路奔波,想必你也疲乏了,先下去休息吧。”

趙劍海點了點頭,知道話已至此,再說無益,便起身走了出去。

姜婗她們,也識趣地各自離開。

瞬間,屋子里便只剩下了嬴政和他最信任的四位心腹:李斯、王賁、頓弱與章邯。

空氣,死一般的沉靜,李斯、王賁等人的心中,都有一股難以言喻的寒意在升騰。

驀然間,嬴政那低沉而壓抑的聲音,緩緩響起。

“方才,劍兒所言,你們,有什么看法?”

此話一出,李斯立刻站了出來,躬身說道。

“陛下,此事,現(xiàn)在就下定論,還為時過早。不如,就等到那徐福,真的將所謂的‘長生藥’呈上來之時。”

“我們,再以公子方才所說的辦法,一試便知真假?!?/p>

聽著李斯的這番話,嬴政輕輕地“嗯”了一聲,表示贊同。

李斯說的,不無道理。

耳聽為虛,眼見為實!

什么事情,終究還是要親眼看一看,才能下最終的定論?。。?!

破曉的微光尚未撕裂天際,舊魏故地短暫的安寧便被車輪碾碎,一行人再度向著東方,那日出的方向進發(fā)。

車隊蜿蜒著穿過一處丘陵,就在這時,一道踉蹌的身影,如風(fēng)中殘蝶,撞入了他們的視野。

那竟是焱妃。

她的風(fēng)華絕代此刻被狼狽所掩蓋,柳枝般的腰肢上,一道猙獰的傷口正肆意地向外涌出鮮紅,為其華美的裙擺染上刺目的血花。

那張顛倒眾生的俏臉,此刻白得像一張宣紙。

端坐在車轅上的趙劍海,瞳孔驟然一縮,幾乎是本能地發(fā)號施令。

“頓叔,讓車隊停下?!?/p>

老者頓弱聞言,手腕一抖,韁繩繃緊,整列馬車隨之安穩(wěn)地停駐。

車廂內(nèi),姜婗被這突如其來的動靜勾起了好奇心,她掀開簾幕的一角向外探看。

然而,當(dāng)她看見趙劍海毫不猶豫地走向那位氣質(zhì)卓然、遺世獨立的絕色美人時,一股無名之火瞬間從心底竄起,讓她恨得牙癢癢。

鄰座的王后將這一切盡收眼底,心中只余一聲若有若無的嘆息。

而車廂另一側(cè),嬴政與他的心腹們則選擇了靜默地觀察。

趙劍海的腳步停在了焱妃面前。

他的目光飛速掃過她,銳利如刀。

內(nèi)傷沉重,劍創(chuàng)尤深。

他開口了,聲音平淡得聽不出一絲波瀾。

“你需要我的援手嗎?”

焱妃此人,與那個深不可測的東皇太一截然不同,這女人骨子里透著一股冷傲,卻也藏著一份難得的忠誠與可靠。

完全有資格被納入他的羽翼之下。

趙劍海的話音剛落,焱妃體內(nèi)翻涌的傷勢終于沖垮了她最后的防線,嬌軀一軟,便朝著他的方向倒了下去。

一陣淡雅的幽香撲鼻而來,趙劍海順勢伸臂,將那溫軟的身軀攬入懷中。

焱妃整個人無力地依偎著他,往日紅潤的芳唇此刻已是毫無血色。

說時遲那時快,正上方的山巒之巔,數(shù)道黑影如鬼魅般涌現(xiàn)。

為首者,一襲墨色長袍,氣息森然。

他們身形閃動,幾個起落間,便已將趙劍海團團圍住。

馬車里,嬴政看著這群不速之客,眉頭不禁擰成了一個疙瘩。

“這群人,是何來路!”

章邯的視線在來者身上一掃,迅速給出了回應(yīng)。

“陛下,他們是墨家的余孽!”

人群中,有一個身影,章邯再熟悉不過。

“墨家叛逆!”

聽到這四個字,嬴政的聲音仿佛淬了冰。

章邯見狀,立刻請示。

“陛下,是否需要屬下出手,將他們就地清除?”

嬴政卻輕輕搖了搖頭。

“暫且不必,朕倒想看看,劍兒會如何處置?!?/p>


更新時間:2025-08-05 19:36:4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