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院帽洪亮的聲音為格蘭芬多塔樓帶來了三位新成員——哈利·波特、羅恩·韋斯萊和赫敏·格蘭杰??粗d高采烈的紅金旗幟,阿普里爾·狄更斯教授嘴角噙著一絲了然的笑意,慢悠悠地解決掉手中的最后一口小蛋糕。
他能清晰預(yù)見到未來七年學(xué)院杯爭奪戰(zhàn)的激烈程度,以及麥格教授那因驕傲而難以抑制上揚的嘴角——當(dāng)然,前提是格蘭芬多的寶石罐子沒有被自家院長或者斯內(nèi)普教授以各種名目清空太多次。
想到麥格教授,阿普里爾用餐巾優(yōu)雅地擦了擦指尖并不存在的糖霜,起身穿過喧鬧的長桌,精準地將剛回到教工席的副校長拉到了一旁相對安靜的角落。
“公開課?”麥格教授重復(fù)著這個陌生的詞匯,半月形眼鏡后的目光銳利如刀,帶著毫不掩飾的懷疑,“阿普里爾,麻瓜大學(xué)那些新奇的想法或許有其道理,但把五個年級、上百個小巫師硬塞進同一間教室?”
她微微搖頭,語氣是慣有的嚴厲,“那場面光是想象就足以讓任何有理智的教育工作者頭疼?;靵y,絕對的混亂!他們恐怕連你的魔杖尖都看不清,更別提學(xué)到什么系統(tǒng)的天文知識了。”
阿普里爾早就預(yù)料到這位以嚴謹著稱的副校長的反應(yīng),他露出一個安撫性的、帶著點狡黠的笑容:“米勒娃,我理解您的擔(dān)憂。傳統(tǒng)的天文學(xué)確實是在天文塔頂,用望遠鏡追逐星辰的軌跡。但這次‘公開課’,我想做的是一次……嗯,‘星辰的啟蒙’,一次重新點燃他們對頭頂這片神秘夜空好奇心的契機?!?/p>
他稍微壓低了些聲音,帶著點分享秘密的意味,
“您知道的,我的專長可不止是辨認星座。星象魔法——那些真正能溝通星辰之力、展現(xiàn)宇宙?zhèn)チΦ哪Хā攀俏艺嬲膹婍?。我想用一場足夠震撼、足夠‘神奇’的公開課,讓他們親眼看看天文學(xué)不僅僅是枯燥的圖表和坐標,而是通向不可思議力量的大門!第一印象,至關(guān)重要啊?!?/p>
麥格教授抿緊了薄薄的嘴唇,目光在阿普里爾充滿自信的臉上審視著。
她想起了這位年輕巫師在校時的非凡表現(xiàn),以及他那確實令人驚嘆的、近乎本能的星象魔法造詣。
打破常規(guī)總是伴隨著風(fēng)險,但……阿普里爾·狄更斯,從來就不是一個按常理出牌的人,而他的“瘋狂點子”往往又能帶來意想不到的驚喜。
片刻的權(quán)衡后,她終于松口,語氣依舊帶著一絲不情愿的妥協(xié):“好吧,阿普里爾??紤]到你……獨特的才能,我允許你嘗試一次。你打算放在哪一晚?既然是展示星空和星象魔法,夜晚是唯一的選擇,而且這樣也不會干擾其他課程的安排?!?/p>
“周三晚上!時間剛剛好。”阿普里爾立刻回答。
“那就周三晚上?!丙湼窠淌诠麛嗟嘏陌澹S即又補充道,帶著一種“眼不見心不煩”的意味,“不過,通知學(xué)生、組織場地,所有具體事宜,都由你自己負責(zé)。我只負責(zé)在課程表上留出這個空檔?!?/p>
她揮了揮手,仿佛要把這個“麻煩”徹底甩給阿普里爾,“場地,你自己去找。天文塔?魁地奇球場?禁林邊緣?只要不把城堡炸個窟窿出來,你自己看著辦?!?/p>
“好的,好的,包在我身上!”阿普里爾滿口答應(yīng),笑容燦爛地回到自己的座位,順手又撈起一個點綴著糖霜星星的小蛋糕,美滋滋地咬了一大口。
甜蜜在舌尖化開,他的思緒也隨之飛揚。
公開課……場地!天文塔頂顯然不行,太小也太常規(guī)了,根本無法承載他想象中的“星辰奇觀”。
看來改造計劃必須立刻提上日程了。
霍琦夫人的飛行課場地?夠開闊,視野也好。魁地奇球場?更大,而且現(xiàn)成的看臺……直接借用倒是省了改造地面的力氣。
他原本打著小算盤,想順帶讓麥格教授幫忙解決場地問題,結(jié)果……干活兒的還是只有自己!
這怎么行?阿普里爾眼珠一轉(zhuǎn),目光精準地鎖定了教師席另一端正和旁邊教授愉快交談的小個子身影。
他迅速解決掉第二個蛋糕,用餐巾一抹嘴,再次起身,目標明確地朝著拉文克勞的院長走去。
“菲利烏斯,我親愛的院長!”
阿普里爾親昵地搭上弗立維教授的肩膀,把他帶到一邊,臉上掛著混合著求助和一點點撒嬌的笑容(在弗立維面前,他偶爾還是會流露出當(dāng)年優(yōu)秀學(xué)生的影子),
“您是了解我的,院長。我這馬上就要上第一堂課了,心里有點沒底,急需您智慧的指引和強有力的支持!”
他故意嘆了口氣,仿佛承受著巨大的壓力。
弗立維教授看著自己這位得意門生,如今也成了并肩作戰(zhàn)的同事,圓圓的臉上立刻堆滿了慈祥與自豪的笑容,他踮了踮腳(盡管效果甚微),聲音洪亮而熱情:
“當(dāng)然,阿普里爾!我的孩子,有什么需要我這個老頭子幫忙的,盡管開口!”
那架勢,就差拍著胸脯說“包在我身上”了。
不遠處的麥格教授敏銳地捕捉到這一幕,眼神銳利地掃過,不禁向上翻了半個白眼,用只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嘀咕了一句:“哼,準沒好事?!?/p>
她下意識地瞥了一眼主賓席中央的鄧布利多,發(fā)現(xiàn)老校長正透過半月形眼鏡,目光溫和而深邃地注視著格蘭芬多長桌旁那個戴眼鏡的黑發(fā)男孩。
阿普里爾見弗立維教授如此爽快,反而有點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是這樣,院長。我剛剛說服了麥格教授,打算在周三晚上搞一場大型的‘公開課’,把一到五年級的學(xué)生都聚在一起上我的第一課。時間定了,但場地……成了大問題。您見多識廣,有沒有什么好地方推薦?”
弗立維教授捻著他修剪整齊的小胡子,小眼睛閃爍著智慧的光芒:“場地嘛……天文塔本身確實是個核心地點,象征著天文學(xué)。
不過,要容納五個年級的學(xué)生同時進行實踐觀察或者……嗯,你那些特別的魔法展示,”
他意味深長地看了阿普里爾一眼,“現(xiàn)有的塔頂空間和設(shè)施肯定遠遠不夠。大規(guī)模改造是必然的?!?/p>
阿普里爾立刻順桿爬,將自己的初步構(gòu)想和盤托出:“您說得太對了!我就是想找一個足夠開闊,最好能直接看到完整夜空的地方,比如魁地奇球場或者飛行草坪。不過,無論選哪里,改造都需要一些魔法工程,比如加固、增設(shè)觀測位、布置防護或增強魔法的陣式……這恐怕需要得到校長的批準?!?/p>
他適時地露出一個帶著點懇求的笑容,“院長,您看……能不能勞煩您和我一起去說服阿不思?有您在旁邊支持,我這心里也踏實多了?!?/p>
弗立維教授看著愛徒亮晶晶的眼神,毫不猶豫地點頭:“當(dāng)然可以,阿普里爾。不過,”
他狡黠地笑了笑,“你得先把你的改造方案,特別是涉及星象魔法應(yīng)用和安全保障的部分,給我詳細講講。我得確保我們的提議在阿不思那里站得住腳,對吧?”
“沒問題!晚宴后我就去找您詳談!”阿普里爾心中大定,跟弗立維教授愉快地道別,腳步輕快地回到座位。
剛坐下,就感受到一道冰冷、審視的目光從旁邊射來——是斯內(nèi)普教授。
阿普里爾若無其事地、帶著點挑釁意味地,將斯內(nèi)普教授面前餐盤里最后一個造型精致的巧克力坩堝蛋糕拿到了自己手里。
斯內(nèi)普的眉頭皺得更緊,漆黑的眼眸里幾乎要噴出毒液。
阿普里爾卻仿佛毫無察覺,反而在斯內(nèi)普即將再次將死亡凝視投向哈利時,微笑著開口打斷了那無形的壓力:
“西弗勒斯,關(guān)于狼毒藥劑,我最近在劑量穩(wěn)定性和月相影響方面有些新的想法,苦于找不到人探討。您作為當(dāng)代首屈一指的魔藥大師,不知近期是否有空指點一二?”
斯內(nèi)普猛地轉(zhuǎn)過頭,那雙死氣沉沉的眼睛如同冰冷的深潭,看向阿普里爾,聲音像蛇在爬行:
“狄更斯教授,真是令人驚訝。闊別霍格沃茨三年,甫一歸來執(zhí)掌天文學(xué)教鞭,不去鉆研你那浩瀚無垠的星辰圖卷,竟還有余?!畵苋摺P(guān)心魔藥學(xué)?怎么,是對特里勞妮那老騙子水晶球里的煙霧感到厭倦,打算轉(zhuǎn)行來侵占我的魔藥教室了?”話語中的諷刺幾乎凝成實質(zhì)。
阿普里爾被這突如其來的火力噎了一下,連忙舉起雙手做投降狀,臉上笑容不變,但語氣認真了些:
“西弗勒斯,別誤會。純粹是學(xué)術(shù)探討。最近恰好和摩克利斯·貝爾比(狼毒藥劑發(fā)明者)交流過幾次,對狼毒藥劑在不同月相周期下的魔力波動與藥效衰減關(guān)聯(lián)有了些新的觀察數(shù)據(jù)。您是公認的魔藥大師,在藥劑精煉和魔力穩(wěn)定方面無人能及,所以才冒昧想請教您的真知灼見?!?/p>
他特意點出了貝爾比的名字和具體的研究方向,以示誠意。
斯內(nèi)普似乎也意識到自己剛才的反應(yīng)有些過激,或許是想到了某個特定的、令他極度厭惡的
“毛茸茸的小問題”。他緊繃的下頜線微微松動,用他那特有的、拖長的腔調(diào)勉強回應(yīng)道:
“哼。魔藥學(xué)的難題……隨時可以來地窖找我。正好,”
他上下打量了阿普里爾一眼,眼神帶著評估,“讓我看看離開霍格沃茨這三年,你那在坩堝里攪動星辰的本事,究竟……‘進步’了多少?!弊詈髱讉€字咬得格外清晰。
“當(dāng)然,從未敢懈怠。”阿普里爾坦然迎上他的目光。
“但愿如此?!彼箖?nèi)普冷哼了一聲,終于不再盯著哈利,轉(zhuǎn)而將注意力放回自己面前幾乎沒動過的餐盤上,周身散發(fā)著生人勿近的低氣壓。
阿普里爾暗自松了口氣,咬了一口那個“惹禍”的巧克力蛋糕,心里嘀咕:不就是吃了他面前一塊小蛋糕嘛,至于這么陰陽怪氣火力全開?拉文克勞公共休息室的點心柜永遠向所有學(xué)員開放的好嗎!小氣!
而長桌另一端,終于擺脫了那令人脊背發(fā)涼的凝視,哈利·波特也偷偷松了口氣。
天知道他為什么從分院儀式開始,就被那個一身黑袍、臉色陰沉的教授用那種……像是看一只討厭鼻涕蟲的眼神盯著!
害得他緊張得連面前飄香的烤雞和滋滋冒油的牛排都沒顧上吃幾口,大部分都進了旁邊羅恩仿佛無底洞般的肚子里。
赫敏·格蘭杰則像一只機敏的小貓,豎著耳朵捕捉著四周的議論。
四個學(xué)院的長桌,尤其是拉文克勞那邊,高年級的學(xué)生們幾乎都在興奮地談?wù)撝俏恍聛淼?、年輕得不像話的天文學(xué)教授。
學(xué)長學(xué)姐們對著懵懂的新生,無不擺出一副“我知道驚天大秘密”的神秘表情。
赫敏不動聲色地向旁邊一群熱烈討論的拉文克勞學(xué)姐挪近了些。
“知道嗎?狄更斯教授在霍格沃茨讀書那七年,拉文克勞的學(xué)院杯簡直拿到手軟!”
“聽說他在O.W.Ls考試里拿了12個‘優(yōu)秀’!梅林的胡子啊,12個!”
“這算什么?他可是號稱‘移動的圖書館’!傳言他把霍格沃茨圖書館的書,從禁書區(qū)到基礎(chǔ)魔法理論,全背下來了!真的!”
低年級的小獾和小鷹們聽得目瞪口呆,臉上寫滿了“恐怖如斯”。
赫敏的眼睛越聽越亮,火車上那位溫和友善、幫她解決了麻煩的教授形象,瞬間被鍍上了一層耀眼無比的學(xué)術(shù)光輝。
12個O.W.Ls!背下整個圖書館!這簡直就是她理想中的學(xué)者化身!赫敏內(nèi)心激動不已,下定決心以后一定要抓住一切機會向狄更斯教授請教。
仿佛感受到了那束充滿求知欲的灼熱目光,阿普里爾微笑著抬起頭,隔著喧鬧的長桌,精準地找到了赫敏的位置,遙遙地舉起了手中的南瓜汁杯,向她致意。
赫敏的臉頰瞬間染上紅暈,也連忙端起自己的杯子,有些慌亂地回敬了一下。
當(dāng)最后一點甜品的殘渣也被清理干凈,鄧布利多校長站了起來。
他銀白色的長須和半月形眼鏡在燭光下閃閃發(fā)光。在他的指揮下,禮堂里響起了七零八落、調(diào)子各異的霍格沃茨校歌。
歌聲落下,級長們起身,引領(lǐng)著各自學(xué)院的新生,像五顏六色的溪流般涌向通往不同塔樓的通道。
清冷的月光透過格蘭芬多塔樓圓形的窗欞,灑在哈利·波特的床前。
他趴在窗臺上,望著遠處黑湖如鏡的湖面倒映著繁星,禁林黑黢黢的輪廓在夜色中起伏,城堡的塔樓在月光下投下長長的影子。
一種混雜著興奮、陌生和隱隱不安的情緒在他心中翻騰,讓他久久無法入睡。
霍格沃茨,他的新家,充滿了未知的魔法和秘密。
而在城堡最高的天文塔尖,同樣沐浴在這片清輝下的,還有一個身影。
阿普里爾·狄更斯沒有回到自己的房間,他獨自倚在冰涼的欄桿上,腳下是沉睡的城堡。
夜風(fēng)吹拂著他微卷的棕發(fā),他仰望著浩瀚無垠、綴滿鉆石般星辰的夜空,湛藍的眼眸中倒映著銀河的光芒,嘴角噙著一絲興奮又充滿挑戰(zhàn)意味的微笑。
周三的“星辰邀約”,將是他回歸霍格沃茨的第一份答卷。
他的手指無意識地在古老的石欄上輕輕敲擊,腦海中已經(jīng)飛速勾勒出魁地奇球場在星象魔法下可能呈現(xiàn)的奇幻景象,以及……那堆積如山、亟待他完成的場地改造方案和震撼性的教案。
新教授的征途,才剛剛點亮第一顆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