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蘇晚被院子里的爭吵聲吵醒。
"我就不去！憑什么要我去上學(xué)？"是陳軍的聲音。
"軍軍，聽話，你必須去上學(xué)。"陳建國的語氣很堅持。
"我不要和那些人待在一起！他們都是壞人！"
蘇晚快速穿好衣服走出去，看到陳軍坐在地上撒潑，陳建國蹲在他面前耐心勸導(dǎo)。
"怎么了？"蘇晚問。
"他不肯去上學(xué)。"陳建國看起來很頭疼，"已經(jīng)逃學(xué)一個星期了。"
蘇晚看向陳軍，小男孩滿臉戒備和憤怒。
"為什么不愿意去學(xué)校？"蘇晚蹲下來，和陳軍平視。
"關(guān)你什么事？"陳軍梗著脖子。
"因為我是這個家的一分子，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蘇晚的語氣很平靜，"告訴我，學(xué)校里發(fā)生了什么？"
陳軍愣了一下，顯然沒想到她會這么問。
"他們...他們說我是野種，說我爹是壞人。"陳軍的眼圈紅了，"他們還說，我遲早會像我媽一樣死掉。"
蘇晚心里一震。這些孩子在學(xué)校里竟然受到這樣的對待？
"誰說的？"蘇晚的聲音有些冷。
"就是那些同學(xué)，還有...還有老師。"陳軍的聲音越來越小。
陳建國的臉色變得很難看："老師也這么說？"
"王老師說，我們家不是什么好人家，讓其他同學(xué)離我遠(yuǎn)點。"陳軍說著哭了出來，"爹，我真的不想去了。"
蘇晚站起身，心里怒火中燒。不管這個家有什么秘密，欺負(fù)一個七歲的孩子都是不對的。
"走，我們?nèi)W(xué)校。"蘇晚伸手拉陳軍。
"你去干什么？"陳建國問。
"去替孩子討個公道。"蘇晚的眼神很堅決，"我不管你們家以前怎么樣，但現(xiàn)在我是這些孩子的媽，誰欺負(fù)他們就是欺負(fù)我。"
陳軍愣愣地看著她，仿佛不敢相信。
"媽..."他第一次主動叫了她一聲。
"走吧，我們一起去面對那些欺負(fù)你的人。"蘇晚握緊他的手，"記住，你不是野種，你是陳建國的兒子，是我蘇晚的孩子。"
陳建國看著這一幕，眼神復(fù)雜。
村小學(xué)就在村東頭，一個破舊的院子，幾間土坯房。蘇晚拉著陳軍走進(jìn)校門時，正好是上課時間。
"請問王老師在哪里？"蘇晚問一個路過的學(xué)生。
"在那邊。"學(xué)生指了指一間教室。
蘇晚直接推門進(jìn)去。教室里二十多個學(xué)生，一個四十多歲的男老師正在講課。
"請問你是？"王老師皺著眉頭。
"我是陳軍的媽，來了解一下孩子在學(xué)校的情況。"蘇晚的語氣很禮貌。
王老師上下打量著她："哦，你就是建國新娶的媳婦。"
他的語氣里帶著明顯的輕蔑。
"聽說你對我的孩子有什么看法？"蘇晚開門見山。
"什么看法？"王老師裝糊涂。
"你說他不是什么好人家的孩子，讓其他同學(xué)離他遠(yuǎn)點。"蘇晚的聲音提高了一些，"我想知道，一個七歲的孩子，到底哪里不好了？"
教室里的學(xué)生都看著他們，陳軍緊緊拉著蘇晚的手。
王老師的臉色有些難看："我這是為了其他孩子好。陳家的情況，村里人都知道。"
"我不知道。"蘇晚冷笑，"麻煩你告訴我，陳家到底怎么了？"
王老師被問得一愣，顯然沒想到她會這么直接。
"這個...總之就是不太好。"他支支吾吾。
"不太好在哪里？"蘇晚步步緊逼，"陳建國是軍人，保家衛(wèi)國，哪里不好了？"
"可是他家那些孩子..."王老師欲言又止。
"那些孩子怎么了？他們犯法了？還是做了什么傷天害理的事？"蘇晚的語氣越來越犀利，"他們最大的不過十歲，最小的才兩歲，一群孩子能有什么問題？"
王老師被問得啞口無言。
"我告訴你，王老師。"蘇晚的聲音在教室里回蕩，"我不管你以前對這些孩子有什么偏見，但從今天開始，如果再讓我聽到你歧視我的孩子，我會投訴到縣里去。"
"你...你威脅我？"王老師惱羞成怒。
"我是在警告你。"蘇晚的眼神很冷，"做老師的，應(yīng)該一視同仁對待學(xué)生，而不是搞什么出身論。現(xiàn)在都什么年代了，還搞這一套？"
她轉(zhuǎn)向全班同學(xué)："還有你們，以后誰再欺負(fù)陳軍，我會找到你們家長。記住，我蘇晚的孩子，不是誰都能欺負(fù)的。"
說完，她拉著陳軍走出教室。
直到出了學(xué)校，陳軍才回過神來。
"媽...你真的會保護(hù)我嗎？"小男孩的聲音顫抖著。
"當(dāng)然。"蘇晚蹲下來，看著他的眼睛，"你是我的孩子，我當(dāng)然要保護(hù)你。"
陳軍的眼淚滾了下來："可是...可是我不是你親生的。"
"那又怎么樣？"蘇晚伸手擦掉他的眼淚，"家人不只是血緣關(guān)系，還有感情。只要我們互相關(guān)心，就是一家人。"
陳軍哭得更厲害了，一頭撲進(jìn)她的懷里。
回到家里，其他幾個孩子都圍了過來。
"媽，你真的去學(xué)校了？"陳強問。
"嗯，我告訴王老師，以后不許欺負(fù)你們。"蘇晚摸摸陳強的頭，"你們在學(xué)校也受欺負(fù)了嗎？"
幾個孩子面面相覷，最后陳麗開口："有時候會。但我們習(xí)慣了。"
"習(xí)慣了？"蘇晚皺眉，"為什么要習(xí)慣被人欺負(fù)？"
"因為爹說，我們要低調(diào)，不能惹事。"陳麗說道。
"低調(diào)是對的，但不能任人欺負(fù)。"蘇晚嚴(yán)肅地說，"記住，如果再有人欺負(fù)你們，一定要告訴我。"
幾個孩子點點頭，眼神里都帶著感動。
下午，陳建國回來了。一進(jìn)門就看到五個孩子都圍在蘇晚身邊，氣氛很和諧。
"聽說你去學(xué)校了？"陳建國問。
"嗯，給孩子們出了口氣。"蘇晚回答。
"你知道這樣可能會帶來麻煩嗎？"陳建國的表情有些擔(dān)憂。
"什么麻煩？"蘇晚不解。
陳建國看了看孩子們，示意她到一邊說話。
"我們家的情況比較特殊，平時都盡量低調(diào)行事。你今天這么一鬧，可能會引起一些人的注意。"
"什么人？"蘇晚追問。
"一些不懷好意的人。"陳建國的聲音很低，"他們一直在找我們的把柄。"
蘇晚心里一跳："什么把柄？"
"這個以后再說。"陳建國搖頭，"總之，以后類似的事情，你要先和我商量。"
"我不后悔。"蘇晚堅持，"這些孩子需要有人保護(hù)，既然我是他們的媽，就不能看著他們受委屈。"
陳建國看著她，眼神里有她看不懂的情緒。
"你...真的愿意保護(hù)他們？"
"當(dāng)然。"蘇晚沒有猶豫。
"即使知道可能會有危險？"
"什么危險？"蘇晚問。
陳建國沉默了很久，最后說："有些事情，我會慢慢告訴你。但我希望你記住，不管發(fā)生什么事，保護(hù)好自己和孩子們。"
夜里，蘇晚躺在床上想著陳建國的話。這個家到底隱藏著什么秘密？為什么會有危險？
就在她胡思亂想的時候，外面?zhèn)鱽磔p微的聲音。
蘇晚屏住呼吸，仔細(xì)聽著。像是有人在院子里走動。
她輕手輕腳地起床，走到窗邊往外看。月光下，院子里確實有個黑影在移動。
蘇晚的心跳加速。是小偷嗎？還是...
就在這時，黑影停在了陳建國處理文件的屋子門前。
這不是小偷，是沖著陳建國來的！
蘇晚正要叫醒陳建國，卻發(fā)現(xiàn)身邊的床已經(jīng)空了。
陳建國去哪里了？
就在這時，院子里傳來輕微的打斗聲。
蘇晚透過窗戶看到，陳建國和那個黑影正在搏斗。兩個人的動作都很快，很專業(yè)，顯然都受過訓(xùn)練。
這不是普通的夜賊，這是有預(yù)謀的襲擊！
蘇晚心里害怕，但更擔(dān)心孩子們的安全。她輕手輕腳地走到孩子們的房間，發(fā)現(xiàn)他們都醒著，正緊張地聽著外面的動靜。
"媽？"陳麗小聲叫她。
"噓，不要出聲。"蘇晚把幾個孩子聚攏在一起，"不管聽到什么聲音，都不要出去。"
外面的打斗聲越來越激烈，還有東西被打破的聲音。
"爹會不會有事？"陳強擔(dān)心地問。
"不會的，你爹很厲害。"蘇晚安慰他們，但心里也很擔(dān)心。
突然，外面安靜了。
靜得可怕。
蘇晚不知道這意味著什么，是陳建國贏了，還是...
就在這時，房門被推開了。
蘇晚和孩子們都緊張地看向門口。
是陳建國。他的衣服有些凌亂，臉上有血跡，但人沒事。
"都沒事吧？"陳建國問。
"沒事。"蘇晚松了口氣，"那個人呢？"
"跑了。"陳建國的表情很凝重，"看來他們已經(jīng)找到這里了。"
"誰找到了？"蘇晚問。
陳建國看了看孩子們，沒有回答。
"你們先睡吧，我去處理一些事情。"
"爹，我們是不是要搬家了？"陳軍突然問。
陳建國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
"每次有壞人來，我們就要搬家。"陳軍的聲音很平靜，"已經(jīng)搬了很多次了。"
蘇晚震驚地看著這些孩子。他們竟然習(xí)以為常地在討論搬家？這到底是什么樣的生活？
"這次不一樣。"陳建國說道，"這里是我們的家，我們不搬。"
"真的嗎？"陳麗問。
"真的。"陳建國的語氣很堅定，"這次，我們要在這里扎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