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連續(xù)不斷的消息提示音吵醒。
摸過手機，屏幕上顯示著楷林的十五個未讀消息。
「起床，共犯。」 「你已經(jīng)遲到二十三分鐘?！?「我數(shù)到六十，如果還不回復——」 「六十到了。」 「看來你需要一些特別的叫醒服務?！?/p>
最后一條消息是五分鐘前發(fā)的：「開門?！?/p>
我猛地從床上彈起來，胡亂抓了抓頭發(fā)。門鈴適時響起，透過貓眼我看到楷林站在門外，手里提著兩個紙袋。
"師兄，這才七點！"我拉開門，聲音還帶著睡意。
楷林的目光落在我皺巴巴的睡衣上："草莓圖案，和你的內(nèi)褲一套。"他勾起嘴角，"看來我的判斷沒錯。"
我趕緊環(huán)抱雙臂："變態(tài)！誰讓你觀察這個了！"
"職業(yè)病。"他自然地走進我的宿舍，把紙袋放在桌上，"早餐。咖啡加兩塊糖，牛角包，還有你昨天提到的草莓酸奶。"
我愣在原地。昨天我確實在朋友圈發(fā)過想喝學校便利店新上的草莓酸奶，但那條動態(tài)僅自己可見。
"你黑進我手機了？"
楷林已經(jīng)坐在我的書桌前，正在翻看我的筆記本："密碼太簡單了，你的生日加名字拼音。"他抬頭，"順便說一句，3月21日，白羊座，熱情沖動，很適合你。"
我沖過去搶筆記本："這是我的隱私！"
"共犯之間沒有隱私。"楷林輕松躲開我的動作，從口袋里掏出一個小密封袋，"給你的。"
袋子里是一縷黑發(fā)。我頭皮發(fā)麻："這...該不會是我的頭發(fā)吧？"
"昨天你趴在桌上睡覺時掉的。"楷林的眼神近乎虔誠，"很完美，發(fā)梢自然卷曲，像個小鉤子。"
我該感到惡心的，但看著他專注的神情，心跳卻莫名加速："師兄，你這樣真的很像連環(huán)殺手。"
"只殺你的心。"楷林突然湊近，在我耳邊低語，"今天有組會，穿那件藍色連衣裙，很適合你。"
他怎么知道我有一條藍色連衣裙？我正想質(zhì)問，楷林已經(jīng)轉(zhuǎn)身走向門口："半小時后實驗室見，別讓我等太久。"
門關(guān)上后，我打開他帶來的早餐?？Х葴囟葎偤?，牛角包外酥里嫩，草莓酸奶是我最喜歡的牌子。這個變態(tài)師兄，怎么連我的口味都摸得一清二楚？
組會上，我穿著藍色連衣裙，感受到楷林的目光一直黏在我身上。導師正在講解實驗計劃，我卻走神了——楷林今天格外好看，白襯衫的袖口挽到手肘，露出線條分明的小臂。他記筆記時，我能看到他修長的手指和微微凸起的腕骨。
"櫻桃，這個實驗由你和楷林負責。"導師的話把我拉回現(xiàn)實，"楷林經(jīng)驗豐富，多向他學習。"
我點點頭，偷瞄楷林。他嘴角掛著若有若無的笑，在筆記本上寫了一行字推給我：
「今晚整理新藏品，別想逃?！?/p>
我的臉一下子熱了起來。自從成為他的"共犯"，每周五晚上我們都會在標本室整理他的"收藏"。說來奇怪，那些本該令人毛骨悚然的內(nèi)衣、絲襪，在楷林學術(shù)化的講解下，竟顯得像博物館展品一樣正常。
"師兄，"我小聲問，"你真的只是做研究嗎？"
楷林筆下不停，又推來一張紙條：「研究是借口，喜歡才是真的。不過現(xiàn)在，我有了更喜歡的收藏品?！?/p>
我疑惑地看著他。他輕輕點了點我的頭發(fā)，眼神深邃。
組會結(jié)束后，同實驗室的李師兄叫住我："櫻桃，周末有空嗎？我們幾個新生準備去唱歌。"
我正要回答，楷林突然插到我們中間："她沒空。"
李師兄皺眉："我在問櫻桃。"
"我說了，她沒空。"楷林的聲音冷得像冰，"周末我們要加班做實驗。"
我尷尬地打圓場："要不改天..."
楷林已經(jīng)拽著我的手腕往外走。他的力道不大，但不容拒絕。直到樓梯拐角，他才松開手，臉色陰沉。
"師兄，你太過分了！"我揉著手腕，"我有權(quán)利參加社交活動。"
楷林的眼神突然變得危險："社交活動？"他逼近一步，"你知道那個李巖上學期追過幾個師妹嗎？三個，最短的只維持了兩周。"
"那也不關(guān)你的事！"
"當然關(guān)我的事。"楷林的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你是我的共犯，記得嗎？"
我氣得轉(zhuǎn)身就走，楷林沒有追來。但下午回到實驗室時，我的桌上多了一杯奶茶和一張紙條：「三分糖，加椰果，你喜歡的。別生氣了變態(tài)，怎么連我喝奶茶的口味都知道？
周五晚上，我故意遲到了一個小時才去標本室。推開門時，楷林正坐在標本柜前，手里拿著一個精致的首飾盒。
"我以為你不來了。"他頭也不抬地說。
我故意氣他："差點就去唱歌了。"
楷林終于抬頭，眼神讓我打了個寒顫。那不是憤怒，而是某種更深、更暗的情緒，像深海下的漩渦。
"過來。"他命令道。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走了過去。楷林打開首飾盒，里面是一條銀項鏈，吊墜是個小巧的櫻桃造型。
"給你的。"他聲音柔和下來，"慶祝我們成為共犯一個月。"
我驚訝地看著項鏈："這...很？我不能收。"
"不是白給的。"楷林站起身，繞到我身后，"作為交換，你要告訴我今晚聯(lián)誼會的具體地點和時間。"
他的呼吸噴在我后頸，手指輕輕撥開我的頭發(fā)，為我戴上項鏈。冰涼的金屬貼上皮膚，讓我渾身一顫。
"我才不會告訴你。"我嘴硬道。
楷林的手指在項鏈扣上停留了很久，久到我以為他要把我勒死。最后，他只是輕輕整理了我的頭發(fā)："沒關(guān)系，我有辦法知道。"
那晚我們像往常一樣整理藏品，但氣氛明顯不同?？直绕綍r沉默，而我則心不在焉，不斷摸脖子上的項鏈。
臨走時，楷林突然問我："你喜歡我嗎，櫻桃？"
問題來得太突然，我愣在原地。
"不是作為師兄，"他補充，"而是作為一個男人。"
實驗室的燈光在他臉上投下陰影，讓他看起來既脆弱又危險。我不知該如何回答，只能慌亂地說："我...我不知道。"
楷林點點頭，似乎早已預料到這個答案："沒關(guān)系，我們有的是時間。"他摸了摸我的頭發(fā)，"晚安，共犯。"
周六晚上，我還是去了聯(lián)誼。出門前，我猶豫了很久，最終沒有戴楷林送的項鏈。
KTV包廂里熱鬧非凡，李師兄坐在我旁邊，不斷給我倒酒。幾杯下肚，我開始頭暈，借口去洗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