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道里，彌漫著一股蛋白質(zhì)燒焦的怪味。
兩具“爬行者”的尸體，就那么癱在801的門口，像兩尊詭異的門神。
秦珈的門，關(guān)上了。
但姜哲知道，她一定在門后，細細品味著他剛才那句話。
這是一個警告。
也是一個……邀請。
他在告訴她，你的小把戲，我看穿了。但你的“禮物”，我收下了。這證明，我有處理麻煩的能力。
現(xiàn)在，球踢回給了她。
姜哲沒有放松警惕。
他開始檢查電網(wǎng)的能量消耗，并重新給電容充能。
堡壘的任何一個環(huán)節(jié)，都不能出問題。
兩天后。
樓下的幸存者，開始出現(xiàn)騷動。
食物和水的短缺，正在摧毀人類脆弱的文明。
姜哲的監(jiān)控里，看到了第一起為了半瓶礦泉水而發(fā)生的血案。
人，正在變回野獸。
就在這時。
他的對講機響了。
不是公共頻道，而是一個加密的、點對點的呼叫。
姜哲愣了一下。
他這套通訊設(shè)備，是他花大價錢從一個無線電愛好者手里買的，動用了軍用級別的加密協(xié)議。
她是怎么破解的？
這個秦珈，到底是什么人？
他接通了呼叫。
“你的反應(yīng)速度是0.8秒，電網(wǎng)啟動功率大約在5萬伏安。根據(jù)尸體的焦化程度，持續(xù)時間不超過3秒?！?/p>
秦珈的聲音，從對講機里傳來。
冷靜、專業(yè)，像在做一份實驗報告。
沒有了之前的嬌媚和試探。
“你的門，至少有三層復(fù)合結(jié)構(gòu)。最外層是高壓電網(wǎng)，中間是鋼板，最里面，應(yīng)該是某種消音減震的材料?！?/p>
“姜哲，我不是你的敵人。”
姜哲冷笑一聲。
“把喪尸引到我家門口，這叫‘不是敵人’？”
“那叫‘投名狀’?！?/p>
秦珈的聲音，四平八穩(wěn)。
“我需要一個足夠強大的盟友。在展示我的價值之前，我必須先確認你的實力。如果你連兩頭最低級的‘爬行者’都處理不了，那你只是一頭圈養(yǎng)的肥豬，而不是一個合格的盟友。”
“現(xiàn)在，你證明了，你是頭猛虎?！?/p>
“而我，”她頓了頓，“是能給猛虎插上翅膀的人?！?/p>
姜哲來了興趣。
他靠在椅子上，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面。
“說說看，你的‘翅膀’是什么。”
“是情報。”秦珈說，“我知道這棟樓里，誰有物資，誰有武器，誰心懷不軌，誰又軟弱可欺。我知道樓下那個所謂的‘幸存者聯(lián)盟’，他們的頭領(lǐng)，叫王海，是個健身教練，為人蠻橫，手里有一把消防斧。他們正在計劃著，清掃整棟樓，把所有幸存者集中起來，統(tǒng)一管理。”
“聽起來，像是件好事?！苯艿卣f。
“‘統(tǒng)一管理’，意味著交出你所有的物資，和你的自由。對男人來說，是當苦力。對女人來說……”秦珈沒有說下去，但意思不言而喻。
“而你，”姜哲接口道，“不想被‘管理’。”
“沒錯?！?/p>
“所以，你想利用我，對抗他們。”
“不是利用，是合作?！鼻冂旒m正道，“王海他們，遲早會把主意打到我們八樓。他們的食物撐不過三天。到時候，他們會用盡一切辦法，來敲開我們的門?！?/p>
“我的門，他們敲不開。”姜哲自信地說。
“他們敲不開，但他們可以放火，可以制造濃煙，可以把整層樓的喪尸都引過來，圍死你。”秦珈的聲音，一針見血，“你是一個強大的‘點’，但你沒有處理‘面’的能力。而我，可以幫你解決‘面’上的所有問題?！?/p>
“你需要我為你做什么？”姜哲問。
“一個安全的庇護所，和定量的食物補給。”秦珈說，“作為回報，我成為你的眼睛和耳朵。我會幫你處理掉所有來自外界的騷擾，讓你能安心地待在你的堡壘里?！?/p>
“你的計劃是什么？”
“很簡單?！鼻冂煨α耍白寴窍碌囊矮F，去咬死另一群野獸?！?/p>
姜哲沉默了。
這個女人的心思，縝密，且歹毒。
她想挑起其他幸存者和王海團隊之間的矛盾，讓他們自相殘殺。
而她和自己，則坐山觀虎斗。
這是一個極具誘惑力的提議。
姜哲承認，他心動了。
他一個人，精力有限。他需要時刻警惕樓道里的怪物，還要提防樓下的幸存者。如果有一個人，能幫他處理掉這些麻煩……
“我怎么相信你？”姜哲問出了最后一個問題。
對講機那頭，沉默了幾秒。
“你可以不相信我?！鼻冂斓穆曇簦蝗蛔兊糜行╋h忽，甚至帶上了一絲……魅惑。
“但你可以……‘控制’我。”
“姜哲，我們都是聰明人。我知道你想要什么。絕對的安全，絕對的掌控?！?/p>
“我可以給你。只要你開門?！?/p>
“你可以給我戴上項圈，拴上鏈子。只要你覺得，那樣能讓你安心?！?/p>
“我的一切，都可以是你的。只要你，愿意成為我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