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真要認(rèn)命嫁人?嫁給二皇子一黨的陳家?
窗外暮色漸沉,一陣風(fēng)吹滅了燭火。就在我摸索火石時,窗欞突然傳來一聲輕響。
"誰?"我抄起妝臺上的銀簪。
一道黑影翻窗而入,單膝跪地:"林小姐,屬下奉三殿下之命前來。"
我警惕地后退:"證明給我看。"
黑衣人從懷中取出一物——是半塊與我玉佩紋路相配的玉玨!
"殿下說,子時,后園梅林。"黑衣人低聲道,"事關(guān)林家存亡,請小姐務(wù)必前來。"
子時的更鼓剛過,我披著深色斗篷溜出院子。府中人心惶惶,巡夜的家丁也比平日少了大半。梅林深處,蕭景珩負(fù)手而立,月光為他鍍上一層銀邊。
"殿下。"我輕聲喚道。
他轉(zhuǎn)過身,眼中竟有一絲罕見的急切:"林將軍何時啟程?"
"明日卯時。"我攥緊斗篷邊緣,"殿下可知我兄長..."
"林清岳被關(guān)在大理寺地牢。"蕭景珩打斷我,"暫時無性命之憂,但他們不會讓他活著出來。"
我腿一軟,險些跪倒在地。蕭景珩一把扶住我的手臂,他的掌心灼熱,透過衣料傳來驚人的溫度。
"你不能嫁入陳家。"他聲音低沉如鐵,"那是死路。"
"抗旨也是死。"我苦笑,"殿下要我如何選擇?"
夜風(fēng)拂過,梅瓣紛飛。蕭景珩忽然抬手,指尖輕觸我腰間的玉佩:"你可信我?"
玉佩在他觸碰下泛起微光,我鬼使神差地點頭:"信。"
"明日午時,會有人劫你的花轎。"他收回手,眸中暗流涌動,"之后,按玉佩指引的方向走。"
我心頭一跳:"劫花轎?殿下要做什么?"
月光下,蕭景珩的唇角勾起一抹近乎危險的笑意:"既然他們喜歡玩陰謀,那便讓他們看看——什么叫真正的局。"
三日后,我鳳冠霞帔,被塞進(jìn)了大紅的花轎。喜樂喧天,卻掩不住我劇烈的心跳。花轎行至長安街最繁華處,突然一陣騷亂!
"有刺客!保護(hù)新娘子!"
混亂中,花轎猛地傾斜,我趁機掀開蓋頭,從袖中掏出早已準(zhǔn)備好的迷藥撒向轎外。這是我從沈瑤那里求來的,足以讓靠近的人昏睡片刻。
轎簾被掀開的剎那,一個蒙面人向我伸出手:"林小姐,跟我走!"
我毫不猶豫地抓住他的手,趁亂鉆入旁邊的小巷。七拐八繞后,蒙面人摘下面巾——竟是沈瑤!
"嚇?biāo)牢伊耍?她拍著胸口,"幸好蕭景珩安排得周全。"
我顧不上多說,急忙取出玉佩。玉面上的鳳凰紋路果然發(fā)生了變化,指向城西方向。
"跟我來!"
我們穿過蛛網(wǎng)般的小巷,來到一處不起眼的宅院。推開門,蕭景珩正站在院中,身旁還跪著個被五花大綁的人——竟是禮部侍郎之子,我的"未婚夫"陳瑜!
"人帶來了?"蕭景珩頭也不回地問。
沈瑤把我往前一推:"完好無損。"
我驚疑不定地看著這一幕:"殿下這是..."
蕭景珩轉(zhuǎn)身,月光照在他冷峻的側(cè)臉上:"陳公子方才已經(jīng)招認(rèn),科舉泄題案是他奉二皇子之命栽贓,就為了除掉你兄長林清岳。"
陳瑜哆嗦著抬頭,臉上滿是淤青:"林、林小姐饒命!都是二殿下逼我的..."
"閉嘴。"蕭景珩一腳將他踹開,從袖中取出一卷供詞,"有了這個,足以洗刷林清岳的冤屈。"
我接過供詞,手指微微發(fā)抖:"可我父親已經(jīng)..."
"林將軍那邊我自有安排。"蕭景珩突然上前一步,距離近得能聞到他身上的沉水香,"現(xiàn)在,我需要你做出選擇。"
"什么選擇?"
他的目光如炬:"一是拿著供詞去救你兄長,然后隱姓埋名遠(yuǎn)走他鄉(xiāng);二是..."他頓了頓,"與我合作,徹底扳倒二皇子一黨。"
我仰頭看著他:"合作?我一介女流..."
"你不是普通女子。"蕭景珩的目光落在我腰間的玉佩上,"你是預(yù)言中的異世之人,是唯一能解開雙玉秘密的關(guān)鍵。"
沈瑤在一旁急道:"清歌,別信他!皇室中人沒一個好東西!"
我沉默良久,突然笑了:"殿下需要我做什么?"
蕭景珩眼中閃過一絲訝異,隨即恢復(fù)平靜:"三日后,皇上會在麟德殿設(shè)宴款待北狄使團。屆時,二皇子會當(dāng)眾揭發(fā)林將軍'通敵',我需要你..."
"需要我在宴會上證明父親的清白?"我打斷他,"怎么證明?"
蕭景珩從懷中取出一物——是另外半塊玉佩!
"雙玉合璧,可現(xiàn)異象。"他將半塊玉佩遞給我,"這是皇室秘辛,只有歷代帝王知曉。當(dāng)年我母妃遇害前,將這塊玉藏在了我的襁褓中。"
我接過玉佩,兩塊玉相觸的瞬間,突然迸發(fā)出刺目的金光!無數(shù)光紋在空中交織,竟浮現(xiàn)出一幅北疆地形圖,圖上清晰地標(biāo)注著幾處軍營和一條隱秘的小路。
"這是..."
"北狄入侵的真正路線。"蕭景珩的聲音帶著冰冷的殺意,"二皇子勾結(jié)外敵的證據(jù)。"
我握緊雙玉,抬頭直視他的眼睛:"好,我?guī)湍?。但事成之后,我要你保證林家平安。"
蕭景珩深深看了我一眼,突然單膝跪地,執(zhí)起我的手:"以蕭氏皇族之名起誓,若功成,必不負(fù)卿。"
月光下,他的唇冰涼如刀,落在我手背的吻卻滾燙如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