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的那個人，只是別人伸出的手。”落款仍是“林致”。我去警局把郵件交了給陸苔。

他看著郵件，嘴角沒有動，眼睛卻慢慢收緊：“‘榆棲故事鋪’這個號，我們盯過。

二十多個爆文號共用一個供應商IP，白天投廣告，晚上推故事?！蔽抑滥羌夜獭?/p>

他們?yōu)槠脚_的作者提供“寫作工坊”。用劇本模板、熱點關鍵詞、話題敏感度模型，

預制故事框架。換言之，只要把受眾的胃口換算為數(shù)十個參數(shù)，就能做一鍋合口的菜。

真正的作者可能只在最初的一道無關緊要的咸淡里出現(xiàn)——名字?！澳銘岩伤麄?？”我問。

“我懷疑的是知道你工作流程的人?！标懱Π燕]件放下，冷冷看我，“比如你自己。

”那個眼神讓我覺得像被澆了一盆冷水。我在編輯部的辦公室里坐了五年，

從學徒到獨立責編，再到如今領一個小組，看過的人多，見過的稿多，往來的人就像風一樣，

來來去去。誰能知道我的工作流程？同事、作者、供應商、運營，

還是跟我一起熬過夜、替我接過快遞、知道我的抽屜密碼的人？“搜檢你辦公室的打印機。

”陸苔淡淡地說，“我們需要確認水印的來源?！蔽尹c了點頭。

心里卻浮起一股玄冷：那個夜里我翻稿的時候，確實看見藍點水印。而昨晚的現(xiàn)場，

鏡面上也隱約有同樣排列的藍點——不同于粉塵，那是紙張防偽的微量導光層粉末，

通常肉眼看不到，只在某些角度下閃。那么，是我把稿紙帶去了現(xiàn)場？

還是有人在現(xiàn)場放了我的紙？還是有人復制了這組“指紋”？下午，第二個案子發(fā)生了。

地點在濱河南路的地下停車場。一個男人被發(fā)現(xiàn)蜷在后排座上，車窗緊閉，出氣口貼了膠帶，

排氣管伸進小小的縫里。死因是一氧化碳中毒。車門鎖著，鑰匙不在，

地面粉筆寫著“P=NP？”——一個像笑話一樣的數(shù)學難題，前一陣熱搜上有媒體寫它。

男人叫沈謀，某建筑公司副總，有財務糾紛。我站在車外，聞到一種怪味。不是汽油，

是清潔劑。車窗內(nèi)側有一圈不規(guī)則的痕，像是被濕毛巾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