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浴池里的對(duì)話。像一道無形的墻。隔在中間。他忙著布網(wǎng)。我則被困在偏殿。

焦灼地等待。等待太后動(dòng)手。也等待常暮說的……那個(gè)“換天”的時(shí)刻。第三天傍晚。

宮里的氣氛明顯不對(duì)了。空氣沉甸甸的。壓得人喘不過氣。巡邏的侍衛(wèi)多了。腳步匆匆。

神色凝重。連鳥雀都噤了聲。常暮斜倚在寢殿的軟榻上。臉色依舊蒼白。

手里卻拿著幾封密報(bào)。眼神沉靜銳利。像即將捕獵的鷹?！耙_始了？”我站在窗邊。

看著外面灰沉沉的天。“嗯。”他放下密報(bào)。揉了揉眉心?！袄涎诺炔患傲恕?/p>

”“今晚宮宴?！薄八龝?huì)動(dòng)手。”宮宴？我心頭一跳?！笆裁磳m宴？

”“慶賀皇帝龍?bào)w‘初愈’的宮宴?！彼旖枪雌鹨唤z嘲諷?！八嫖摇?。

”“自然要慶賀一番?！薄绊槺恪彼а邸Ｄ抗庥纳??！八臀乙怀?。”“你要去？

”我緊張地看著他?！八x在宮宴動(dòng)手?！薄翱隙ú贾弥苋?！”“萬一……”“沒有萬一。

”他打斷我。語氣平靜卻帶著斬釘截鐵的力量。“她以為我重傷未愈。”“以為掌控了局面。

”“今晚?！薄笆撬乃谰帧！彼酒鹕怼Ｗ叩轿颐媲?。高大的身影籠罩下來。

帶著一種沉甸甸的壓迫感。“常曦。”他低頭看著我。眼神復(fù)雜難辨?！敖裢韺m宴。

”“你待在我身邊?！薄耙徊揭矂e離開。”“無論發(fā)生什么?！薄靶盼摇！彼哪抗馓痢?/p>

像有千鈞重。壓得我?guī)缀鯚o法呼吸。我避開他的視線。喉嚨發(fā)緊。“我……”“答應(yīng)我。

”他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力量。我看著他眼底深處那一絲……近乎懇切的微光。

鬼使神差地點(diǎn)了頭。“好?！币鼓唤蹬R。華燈初上。平日里肅穆的宮殿張燈結(jié)彩。

絲竹管弦之聲不絕于耳。宮宴設(shè)在最大的麟德殿。燈火輝煌。亮如白晝。

太后一身繁復(fù)隆重的鳳袍。端坐主位。臉上帶著雍容得體的笑。眼底卻是一片冰冷的算計(jì)。

我穿著常暮命人送來的妃嬪宮裝。坐在他下首。位置很近。近得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藥味。

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冷冽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