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誅仙臺的罡風(fēng)撕裂皮肉、刮骨蝕魂的劇痛,只持續(xù)了一瞬便被更磅礴的力道所擊碎。
這是我歷劫結(jié)束的征兆。我意念稍動,破碎的凡胎便在這力量的沖刷下層層剝落。
他蕭凌辭不知道的是,我阮星辰不只是一個(gè)啞女凡人。我是九霄神域唯一的小帝姬。
也是太古尊神——千萬年來唯一的老來得女!“吾兒——?。?!
”一聲足以震蕩寰宇、蘊(yùn)含著無盡怒火與心痛的低吼,撕裂了時(shí)空。我那向來護(hù)短的父神,
瞬移至我身邊,他顫抖的手想碰觸我,卻又怕弄疼了我剛剛歸位的真身,最終只是懸在半空。
聲音里帶著后怕的哽咽和滔天的殺意:“是誰?!是誰敢如此折辱吾女?!將你打落凡塵,
受那聾啞之苦,歷那剜心之劫?!告訴父神!父神這就去把他揪出來,將他挫骨揚(yáng)灰!
神魂俱滅!讓他永世不得超生??!”他的目光穿透層層空間,
瞬間鎖定了遙遠(yuǎn)仙界凌霄殿的方向。最終鎖定了那個(gè)穿著刺眼喜服的身影!
他周身混沌氣息翻涌,一只枯瘦的手掌緩緩抬起?!案干瘢衣?。
”我恢復(fù)的聲音帶著清冷和平靜。父神的手猛地頓住,難以置信地看向我?!拔醿??
你……你還要護(hù)著他?!”他眼中的怒火幾乎要噴薄而出。
“那等忘恩負(fù)義、狼心狗肺的腌臜東西!他害你至此!害吾孫兒性命!豈能容他茍活于世?!
”我輕輕搖頭,“父神,殺了他,太便宜他了?!薄拔乙钪??;钪?,
親眼看著他所在意的一切,一點(diǎn)一點(diǎn),失去意義?!备干窨粗遥罱K無奈收手。
“好……好!都依你!吾兒想如何,便如何!有父神在,這九天十地,
無人再敢動你一根頭發(fā)!”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這次終于輕輕落在了我的發(fā)頂,
帶著失而復(fù)得的珍重。“走,跟父神回家。”“神域的瓊漿玉露,父神親自釀的,管夠!
還有你那些叔叔伯伯,都等著給你壓驚呢!”九霄神域,
我享受著父神和諸位古神的極致寵愛,
仿佛要將我在凡間和仙界缺失的溫暖千倍萬倍地補(bǔ)償回來。然而,某個(gè)靜謐的午后,
父神沉著臉,將一塊正不斷震動的留音石扔到我面前。“那孽障的東西,
竟敢妄圖沾染吾兒清凈!”聽著父神的厭惡,我不由笑出聲,指尖輕觸。
蕭凌辭那熟悉又令人作嘔的聲音,帶著濃重的酒氣傳了出來?!靶菈m……為什么不乖?
為什么要跳下去?為什么……就不能再等等我?
”“我只是……只是需要時(shí)間……你為何如此偏執(zhí)?為何不能理解我的難處?
勢力……我需要平衡……我都是為了大局……為了你以后……”“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多久?
了魔域……你為什么要這么殘忍的對我……”“為什么我翻遍四海八荒都無法收集你的魂魄,
星塵回來好不好?我……我好想你……”沒有一句道歉。沒有一絲悔悟。
沒有半分對逝去孩子的提及。更沒有對他所作所為的任何解釋和反思!
仿佛從頭到尾一切的一切都是我的錯(cuò),我面無表情地將那塊留音石丟進(jìn)了茅坑。
父神在一旁看得哈哈大笑,連聲叫好:“扔得好!就該這么治他!”6而同一時(shí)間,仙界,
蕭凌辭又一次從宿醉中頭痛欲裂地醒來。他習(xí)慣性地摸向枕邊,
那里空空如也巨大的失落感和無處發(fā)泄的煩躁讓他猛地灌了一口烈酒。他下意識地催動神力,
感應(yīng)那塊他日夜灌注神力的留音石。這是他這些日子以來唯一的慰藉,
他一直都在幻想著對面能有回應(yīng)。然而這一次,他感應(yīng)到的不是沉寂,
而是帶著一股無上威壓的遠(yuǎn)古之力。恢復(fù)記憶,回到仙界的他,在三界中也算少有對手,
可如今對面的力道卻給了他一種捏死他如同捏死螞蟻一般的錯(cuò)覺。“噗——!
”蕭凌辭猛地噴出一口心頭血?!安?,這不可能……”他臉色煞白,整個(gè)人難以置信的驚呼。
““誅仙臺……她一個(gè)凡胎……怎么可能還活著?!魂飛魄散才是她的結(jié)局!
”他瘋狂地?fù)u頭,試圖說服自己那只是錯(cuò)覺?!八龥]死……她竟然沒死?!”“找!
給本尊找!翻遍三界六道!掘地三尺也要把她給本尊找出來!
”蕭凌辭如同被踩了尾巴的困獸,赤紅著眼睛沖出殿門,對著值守的天將歇斯底里地咆哮!
他完全失去了往日的冷靜和威儀,聲音因?yàn)榧雍涂謶侄で冃巍!鞍l(fā)布懸賞!最高規(guī)格!
活要見人!死要……不!一定要活的!本尊要知道她到底在哪!是誰在幫她?。?/p>
”最高規(guī)格的懸賞令瞬間傳遍仙界,甚至驚動了其他幾界!
懸賞令上只有我凡間時(shí)的畫像和一個(gè)令人咂舌的天價(jià)報(bào)酬。一時(shí)間,
“跳下誅仙臺未死的凡人女子”、“君上瘋魔尋妻”的消息如同瘟疫般傳遍了九重天,
成為了仙界最大的談資和笑話。無人知曉,他們口中那個(gè)“幸運(yùn)”的我,
此刻正端坐在九霄神域最高的混沌神座上,冷眼俯瞰著這場由蕭凌辭親手導(dǎo)演的鬧劇。
手中把玩的,是一枚剛剛由父神親手遞過來的、記錄著蕭凌辭懸賞令內(nèi)容的玉簡。
我指尖微動,玉簡化作齏粉,隨風(fēng)飄散。蕭凌辭,你就這么想見本尊嗎?那本尊便如你所愿!
7我出現(xiàn)在九重天闕的瑤池盛會時(shí),各路仙家神色各異的看著我竊竊私語。“聽說了嗎?
那位跳下誅仙臺未死的凡人女子……”“噓!慎言!君上懸賞令都貼到南天門了!
”“真是奇聞,誅仙臺啊……”“看!快看!她……她竟然來了?!
”在無數(shù)道震驚、探究、難以置信的目光聚焦下,我緩步踏入瑤池仙苑。我的出現(xiàn),
瞬間讓整個(gè)喧囂的瑤池陷入了一種詭異的寂靜。蕭凌辭正端坐于主位,
與身旁盛裝的云裳低聲交談。感受到場中異樣,他蹙眉抬頭。與我的剎那,
他整個(gè)人猛地僵?。∈种械挠癖芭尽币宦曒p響,出現(xiàn)了一道細(xì)微的裂痕。
他眼中瞬間爆發(fā)出極其復(fù)雜的光芒——震驚、狂喜、難以置信,
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恐慌!他幾乎是立刻站起身快步朝我走來。
云裳仙子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眼中閃過一絲怨毒和驚疑。“星塵!你……你果然無事!
回來就好!”他伸出手,似乎想像從前那樣握住我的手腕,帶著施舍般的“安撫”。
我微微側(cè)身,不著痕跡地避開。蕭凌辭的手僵在半空,“我知道你心里有氣。過去種種,
是我考慮不周。”他刻意壓低了聲音,又補(bǔ)充道,“你放心,既然你回來了,我答應(yīng)你,
仙籍之事,我必為你辦妥!還有……孩子,”他頓了頓,目光掃過我依舊平坦的小腹,
語氣帶上了一絲可笑的自責(zé)。“我們還會有孩子的,只要你安心留在仙界,
與云裳……和平相處,莫要再生事端,我自會給你一個(gè)名分和安穩(wěn)?!边@時(shí),
云裳也款款走了過來,臉上掛著虛偽的關(guān)切笑容,眼神卻充滿了居高臨下的輕蔑。“是啊,
妹妹能平安歸來,真是太好了。以后啊,姐姐定會好好‘教導(dǎo)’你仙宮的規(guī)矩禮儀,
免得再像從前那般……不懂事,惹君上煩憂?!彼桃饧又亓恕敖虒?dǎo)”二字,
仿佛在宣示主權(quán)??粗矍斑@對虛偽至極的男女,我心中最后一絲耐性終于耗盡。
8“教導(dǎo)本尊規(guī)矩?”我微微歪頭,眼神帶著純粹的嘲弄。
“就憑一個(gè)與魔界勾結(jié)、引狼入室、陷害同道的叛徒?”轟,
我的話如同一道驚雷在所有人腦海中炸響!“你!你血口噴人!”云裳臉上的血色瞬間褪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