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恒把宋念送到了大院大門口,看了眼高墻紅瓦的大院,試探著問:“你丈夫……是軍人?”
宋念嗯了聲,忍不住又叮囑:“關(guān)于我們家證明材料的事……”
秦恒看著她認(rèn)真開口:“我會盡心?!?/p>
宋念沉默一瞬,點頭再度道謝。
看著宋念進(jìn)了院子,秦恒才驅(qū)車掉頭駛離。
回到徐家時徐母已經(jīng)休息了,宋念跟周阿姨打了聲招呼直接上樓。
剛要進(jìn)房門,就看到對面書房門打開,徐燼穿著軍裝襯衣,居高臨下看著她。
宋念問他:“忙完了?”
“還沒?!?/p>
徐燼淡淡回了句,越過她下樓。
這是在給她甩臉子嗎?宋念有些不確定,畢竟,她自認(rèn)對徐燼乖順小心,沒有什么冒犯的地方。
還是說,因為下午她沒和他一起回來?
于是等到晚上徐燼洗漱完躺到床上后,宋念放下書問他:“你是因為我下午沒和你一起回家生氣嗎?”
徐燼微頓,抬眼看她:“你去做什么了?”
宋念有些奇怪:“我不是讓小趙跟你說了,要去姨媽家。”
徐燼深深看了她一眼,不發(fā)一語躺下、關(guān)燈。
宋念這下是真的確定了,徐燼的確是在跟她鬧脾氣,但他偏偏又不說為什么。
大男人還讓人猜心思嗎?
她撇撇嘴,干脆也不理會他了。
這幾日的相處讓宋念意識到,徐燼即便不喜歡她,可品行教養(yǎng)使然,他也不會苛待她。
既然如此,她又何必再上趕著哄著猜著,若是養(yǎng)成習(xí)慣可就不好了。
而旁邊,徐燼察覺到宋念半點沒有要解釋的意思,躺下后翻了個身背對著他穩(wěn)穩(wěn)睡著,心里冰沉沉的怒意冒出來,伴隨著一股莫名的邪火。
他伸手過去,可剛碰到宋念,那只手就被啪得拍開。
宋念冷冰冰出聲:“今天累,不想做。”
徐燼一愣,隨即氣笑了:“下班后有精神和老同學(xué)喝咖啡,回家面對自己丈夫就累得沒力氣是嗎?”
宋念睜開眼,倏地轉(zhuǎn)過身看著他:“原來你是因為這個生氣嗎?”
她勾唇笑開:“怎么,看到我和秦恒在咖啡店了?”
昏暗光線中,徐燼目光沉沉。
宋念推了他一下:“打開燈說話?!?/p>
不然都看不清這人表情。
徐燼沉默一瞬,拉開臺燈,然后宋念就對上他平靜冷然的視線。
“有話早說嘛,我知道你在氣什么才能解釋清楚,對不對?”
徐燼沒說話,一副等著看她如何解釋的架勢。
宋念捏了捏他胸口衣領(lǐng)放軟了聲音:“我今天的確是去姨媽家了,姨媽燒了一鍋紅燒魚,我都吃撐了,不信你摸我肚子?!?/p>
她抓著徐燼的手放到她小腹,那只大手猝不及防猛地一僵。
徐燼警告她:“不許浪?!?/p>
宋念暗笑,然后接著說:“回來的時候恰好碰到秦科長,他說對我爸媽的事有些眉目,跟我說說,我就跟他在咖啡館里坐了會兒……那里人來人往的,我要真有壞心思,不會選擇去那種地方?!?/p>
徐燼神情緩和了不少,看了她一眼,不咸不淡出聲:“他對你們家的事倒是上心?!?/p>
宋念眼底笑意越發(fā)濃郁幾分,抬頭面對面看著他:“他以前在我們家私學(xué)上學(xué),我爸爸算是他老師……他知恩圖報,愿意為救我爸媽回來出分力,我沒道理拒絕?!?/p>
說著,她伸手輕輕摟住徐燼的脖子:“但這只是舊日同窗情誼,我對他沒有別的任何意思,畢竟,我很早就有喜歡的人了?!?/p>
她沒說喜歡的人是誰,但直勾勾毫不避諱看著徐燼的眼神卻讓徐燼覺得像是有把火在燒起來。
嘴唇動了動,徐營長習(xí)慣性吐出三個字:“矜持點!”
宋念臉一垮,白了他一眼作勢就要轉(zhuǎn)身,可剛一動,身子就被扣住。
被她剛剛放在腰腹的手瞬間下滑到后腰下方,正好扣在飽滿圓潤處……兩人都是一愣。
婚后這些日子,最親密的事情都做過了,可說起來,徐燼卻從未觸碰過她別的地方。
這樣堪稱親密的接觸讓兩人都有些心跳凌亂,宋念抬眼看著這位同房時都恨不能背幾句軍紀(jì)軍規(guī)的徐營長,眼底閃過壞笑,軟著嗓子問:“徐營長,手往哪里放呢?”
徐燼死死盯著她,喉結(jié)動了下,扣在臀尖兒上的手驀然發(fā)力將她緊緊按到他身上……劍拔弩張的觸感瞬間襲來。
沒有像先前那樣仿佛萬年不變的一上一下,兩人就這樣側(cè)躺著,宋念睡裙被掀起……很快就變得熱汗淋漓。
這種體會對她來說有些心驚,在徐燼格外冒進(jìn)的時候她便下意識抵著人想往后躲,可扣在軟、肉上的手十分用力,將她一下下按壓著不許她逃離半分……
被那雙幾乎泛著兇光的眼睛注視著,宋念艱難開口央求:“關(guān)、關(guān)燈?!?/p>
然而,徐燼卻不理會,只是一下下扣著她動作,死死盯著她。
宋念到底不是他的對手,羞得閉上眼死死咬住嘴唇……卻終有禁不住溢出輕哼的時候。
徐燼的眼神愈發(fā)幽深,盯著那緊咬著的唇瓣,心里竟是冒出個對他來說十分惡劣的念頭來:想讓她出聲!
半晌過去,宋念昏昏欲睡一動也不想動,感覺到徐燼把她鋪著的小墊子抽出去扔到一旁,她才勉強(qiáng)掙扎著睜開眼:“我去洗洗?!?/p>
徐燼嗯了聲。
她爬起來從他身上翻過去,下床走向浴室。
徐燼仰面躺著,看著宋念一晃而過跨坐在他身上的姿態(tài),喉結(jié)驀然滾了滾,然后移開視線。
移開的視線卻又落到了地上的小墊子上,原本干爽平整的小墊子這會兒已經(jīng)不能看了。
等宋念躺回床上后,徐燼下床撿起小墊子走進(jìn)浴室,沒多久,沖了澡的他帶著清洗過的小墊子出來,把墊子隨意搭在旁邊的椅背上。
上床后,看著宋念已經(jīng)快要睡著,他卻沒有半分睡意。
“你父母的事,沒有那么簡單?!?/p>
徐燼忽然開口,宋念一愣,猛地睜開眼看著他:“什么意思?”
徐燼垂眼看著她:“他們想要翻身,就必須找到流到A國的大筆資金是用來購置設(shè)備捐獻(xiàn)的憑證和資料,可那些資料已經(jīng)消失了,對嗎?”
宋念看著他:“你怎么知道的?”
徐燼說:“我查過了,因為宋家相關(guān)資料的底子也消失了……如果只是你們自己遺失材料,相關(guān)部門里應(yīng)該有蛛絲馬跡,可現(xiàn)在,我沒有找到任何可以證明宋家清白憑據(jù)。”
徐燼看著宋念,神情平靜:“有人抹除了那些東西?!?/p>
宋念的心瞬間下沉。
其實當(dāng)初她父親就說過,是有人暗害他們,可宋家家風(fēng)優(yōu)良,父母又是出了名的溫善,他們甚至不知道自己得罪了什么人。
宋念一把抓住徐燼衣裳緊張不已:“那是不是沒有辦法了?”
徐燼搖頭:“也不一定,如果能找到當(dāng)初辦理的人員,或許能夠作為人證,再找到些經(jīng)歷過的當(dāng)事人,資料也許可以補(bǔ)辦?!?/p>
可宋念立刻就意識到這有多難。
已經(jīng)是那么久遠(yuǎn)的事情,當(dāng)初資料存檔什么的都還不夠正規(guī),如今底子都被人弄沒了,想找到能證明的人,難如登天。
也是這時,她忽然意識到什么,看向徐燼,試探著軟聲開口:“所以,你也在關(guān)心我家的事情,是嗎?”
徐燼神情微閃,頓了頓,說:“你我畢竟已經(jīng)成婚。”
他說:“你父母那邊不遠(yuǎn)有一處駐軍,里面有我認(rèn)識的人,我已經(jīng)托人照應(yīng)他們了?!?/p>
宋念一愣,心里瞬間涌出濃濃的溫?zé)醽怼?/p>
這些日子她以為徐燼不喜歡她對她沒有任何情意,也就不會關(guān)心她家里的事情,卻沒想到他原來背地里做了這么多。
有軍中人照應(yīng),她父母的處境必定會好很多,至少不用擔(dān)心在那偏遠(yuǎn)的地方被人欺負(fù)。
“你還是和以前一樣好!”
宋念伸手抱著他腰身鉆進(jìn)他懷里,軟聲道謝:“謝謝老公?!?/p>
徐燼身形一僵,過了片刻,伸手將她推開:“不要摟摟抱抱,睡覺?!?/p>
宋念:……
看在他照顧她父母的份上不和他計較!
宋念哦了聲,轉(zhuǎn)過身閉上眼……可沒過多久,背后一道炙熱的身體再度靠過來。
她已經(jīng)快睡著了,迷糊著嗯了聲:“怎么?”
徐燼呼吸驟沉,片刻后才啞聲說:“再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