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上午，一家人坐在桌前吃早餐。
周姨煮了八寶粥，拌了三個小菜，還有蒸的包子，簡單又精致。
薛素婉看著兒子默不作聲替宋念盛飯時神態(tài)間的柔和，便意識到兩人這是又和好了。
昨晚回來的時候自家兒子還是一身冷氣瞧著冰沉沉的嚇人，這一晚上過去就換了個人一樣。
果然是結(jié)了婚的人，嘖，沒出息的臭小子，裝得還四平八穩(wěn)。
快吃完飯的時候徐燼忽然開口：“待會兒一起去。”
宋念抬眼看他，有些不解：“不需要避嫌了嗎？”
徐燼回頭看著她，然后說：“我的車走的側(cè)門軍代處通道，直接開到軍代處，不會有什么人?！?/p>
宋念哦了聲。
坐公交車她可以，但有專車當(dāng)然更輕松舒服些，徐燼也說了不要緊，她就沒再矯情，上車坐到了后座。
徐燼看了眼空著的副駕位，從后視鏡看了眼坐在后座的妻子，默不作聲發(fā)動車子。
等車子駛出大院行駛在街道上時，徐燼忽然問：“還疼嗎？”
宋念先是一愣，等意識到他在說什么時臉?biāo)⒌募t了。
昨晚第二次時她真的有些受不了，可任憑她怎么央求這人都跟聾了一樣不理會一味蠻干。
“所以你昨天聽到了卻裝聾作??？”
她紅著臉白了眼徐燼，小聲罵他：“現(xiàn)在裝什么好心呢?！?/p>
后視鏡里，宋念面頰粉紅一片，罵他都含嗔帶怒仿佛小鉤子在他皮肉上勾了下。
徐燼頓時覺得衣領(lǐng)有些緊，一只手扯了扯衣領(lǐng)，他透過后視鏡沉聲警告：“好好說話?！?/p>
宋念：？
就罵你怎么了！
她哼了聲沒再理會，干脆扭頭看外邊，也就沒看到后視鏡中男人幾次看過來的眼神。
軍用吉普果然走得是紅旗服裝廠側(cè)門，這處側(cè)門站崗的也不是廠里保衛(wèi)科，而是穿著軍裝的哨兵，見車駛進立正敬禮，徐燼的車直接停到了軍代處樓下。
軍代處本就在廠里偏僻的地方，又是一大早，這邊根本沒什么人，宋念下車關(guān)上車門：“我去車間了?！?/p>
徐燼察覺到，她已經(jīng)不生氣了。
像只小貓，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撓別人一爪子就若無其事自己走開。
他低低嗯了聲：“下班過來這邊，一起回去?！?/p>
宋念嗯了聲。
到了車間沒多久劉萍萍和幾個女工一起來了，看到宋念笑呵呵打招呼。
劉萍萍高興的走過來：“你還真早?！?/p>
宋念笑著：“我也剛到?jīng)]多久?！?/p>
“誒，我怎么覺得你今天有些不一樣啊。”
劉萍萍睜大眼打量著宋念，宋念問有什么不一樣，她也說不出來：“好像也沒什么不一樣，但就是看著不一樣……”
非要說有什么不同，就是宋念本就柔和明艷的眉眼間好像變得更加柔媚，看人的時候含嗔帶笑的，讓劉萍萍這個女人都覺得有些心跳加速。
一直忍到吃完午飯消失的時候，劉萍萍故意帶著宋念總走得偏僻人少的路線，小聲八卦：“念念，你老公肯定很疼你吧？”
宋念一噎，看她：“怎么忽然說這個。”
劉萍萍一邊拽著她走，一邊紅著臉吸溜吸溜的八卦：“我剛那會兒才想起來，你早上的模樣就像我嫂子剛和我哥結(jié)婚后早上起來的樣子，嘖嘖……”
宋念一愣，臉?biāo)⒌木图t了：“萍萍，你這姑娘家家的說這些做什么?！?/p>
劉萍萍才不管，哼哼唧唧纏著宋念：“我又不認識幾個結(jié)婚的女人，就是好奇嘛，咱們都是女的你怕啥……我問我嫂子我嫂子不肯跟我說，光說等我結(jié)婚了就知道了?！?/p>
劉萍萍睜大眼小聲問：“你這么漂亮，你丈夫是不是每天都粘著你纏著你啊?！?/p>
宋念無奈失笑說沒有：“他工作很忙，我們一天說不上幾句話?！?/p>
“??？怎么可能！”
劉萍萍眨了眨眼，眼中透出某種新奇驚駭又有些猥瑣的光芒：“我看了一個那種書，咳，說那什么，男主人公一夜七次……是不是真的?。俊?/p>
宋念差點被口水嗆?。骸澳憧吹檬裁磥y七八糟的東西？哪有什么一夜七次，那還是人嘛?！?/p>
劉萍萍不信：“真的假的，那你們……咳，幾次?。课铱茨菚厦看味际瞧叽巍?/p>
宋念被未婚少女對隱秘事情好奇到極致的熊熊目光巴巴注視著，無奈嘆氣：“一次就一次，好了別問了，真想知道趕緊和你對象結(jié)婚去?！?/p>
劉萍萍啊了聲：“原來書上都是假的??！”
猛地想到什么，她又賊兮兮低聲問：“等等，念念你說有沒有一種可能，就是你老公，咳……就是那種傳說中的，咳……不太行？”
宋念：……
下一瞬，兩人轉(zhuǎn)過彎，借著劉萍萍就像是公雞一般嘎了聲：“啊……軍、軍代表好?！?/p>
宋念看著站在對面墻下抽煙的徐燼，也是一愣。
她這才發(fā)現(xiàn)，猥瑣少女劉萍萍為了八卦刺激隱秘的話題，挑著沒人的地方走，居然走到了軍代處這邊。
徐燼點點頭后摁滅煙頭上樓，劉萍萍垮著臉快哭了。
“念念，你說軍代表聽到了沒？他會不會把我們抓去說我犯了流氓罪?。?/p>
嗚嗚嗚，我對象快要到我家提親了，我、我就是好奇才問你……我就是心里想想嘴巴說說什么都沒做哇。”
宋念哭笑不得連忙安慰她：“不至于不至于，朋友之間說些閨房私密話沒什么大不了的，況且他也不一定就聽到了?！?/p>
劉萍萍眼淚汪汪：“真的沒事嗎？我不會坐牢吧？”
宋念失笑：“不會的。”
劉萍萍這才擦了擦眼睛，吸著鼻子表示自己要改邪歸正：“我以后再也不想那些流氓的事情了。”
說完又跟宋念道歉：“對不起啊念念，我不應(yīng)該因為自己好奇就抓著你問東問西的?！?/p>
宋念安慰她不要緊：“年輕人對這種事好奇很正常，我跟你說了你也就知道其實也就是那么回事，沒有什么書上那么邪乎什么纏綿到?？菔癄€的……”
反正在她看來是這樣的，哪有那么多花樣和心跳如雷銷魂奪魄什么的，都是書上唬人的。
劉萍萍眼巴巴問：“所以，也不美好是吧？”
宋念想了想自己婚后這些實戰(zhàn)經(jīng)驗，然后點頭：“也就那樣吧?！?/p>
除了身體被攻城掠地時生理上的刺激和快感，別的……好像也真沒什么，反正沒那么玄乎。
劉萍萍若有所思點頭：“我知道了……”
兩人一同離開，宋念甚至沒有察覺，走上樓梯的徐燼好久都沒出現(xiàn)在二樓。
他站在樓梯轉(zhuǎn)角想著方才新婚妻子和朋友的私密話，眉頭緩緩蹙起。
她說，和他同房的體會……也就那樣吧？
也就那樣吧？
短短五個字，帶著濃濃的不認可、不喜歡，以及……不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