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滴敲在窗玻璃上,像無數(shù)細小的手指在叩門。我僵在原地,
耳朵里只有那聲“滴答”在回響。包里的懷表殘骸安靜如初,可我知道——它醒了。
那不是機械的走動,是某種活物的心跳。陳教授沒死。懷表沒毀。外婆的信,是真是假?
她真的解脫了嗎?還是……這一切,只是詛咒的又一輪偽裝?我沖到書桌前,翻出手機,
顫抖著回撥那個陌生號碼?!澳鷵艽虻奶柎a是空號……”空號?!我猛地拉開抽屜,
想找出那封信——可抽屜空空如也。那封牛皮紙信,消失了。就像它從未存在過。
“不……不可能……”我喃喃。窗外,雨越下越大。城市的霓虹在水幕中暈開,
像被淚水模糊的油畫。我蜷縮在沙發(fā)里,盯著包里的懷表殘骸。銅殼焦黑,玻璃碎裂,
可表盤深處,那團黑影仍在緩緩旋轉(zhuǎn),像被囚禁的星辰,終于睜開了眼。
“滴答……”“滴答……”它開始計時了。計我的命。三天后,我請了長假,
獨自驅(qū)車重返青溪鎮(zhèn)。我必須回去。必須親眼看看那片廢墟,
必須確認陳教授是否真的……回來了。青溪鎮(zhèn)比記憶中更荒涼。文心堂的警示牌倒在地上,
被雨水泡得發(fā)白。鎮(zhèn)口的小餐館關(guān)門了,玻璃上貼著“兇宅勿近”的符紙。
我一步步走向廢墟。焦黑的梁木東倒西歪,磚石碎裂,像巨獸的骸骨。
雨水在瓦礫間匯成小溪,流淌著灰燼與殘渣。我踩著濕滑的碎石,
走向地下室入口——那里已被巨石封死,像一座墳墓??删驮谖铱拷鼤r,腳下一滑,
踩到一塊松動的石板。“咔?!笔宸D(zhuǎn),露出一個極小的洞口,深不見底。我屏住呼吸,
打開手機燈照去——洞內(nèi),竟有**新鮮的腳印**!泥濘中,清晰地印著一雙皮鞋的紋路,
尺碼……與陳教授的相同。他還來過!我顫抖著趴下,伸手探入洞中。
指尖觸到一塊硬物——是半塊燒焦的**銅羅盤**,指針斷裂,卻仍指向“東北”。
東北……是祠堂方向。我爬出洞口,繞過廢墟,走向那棟從未踏足的偏殿——祠堂。
門虛掩著,門環(huán)蛇首依舊,眼窩的綠琉璃卻碎了一只,像流干了血淚。我推門而入。祠堂內(nèi),
七張牌位整齊排列,前六位刻著名字:大壯、蘇婉、阿強、阿杰、老王、小美。
而第七位牌位,空白無字,卻供著一盞長明燈——燈油未盡,火苗幽幽燃燒。
“不可能……”我后退一步,“他們才死三個月……”更詭異的是,牌位前放著七杯酒。
六杯已干,唯獨第七杯,**酒液滿盈**,像剛剛斟上?!澳銇砹??!币粋€聲音響起。
我猛地轉(zhuǎn)身。陳教授站在門口,渾身濕透,金絲眼鏡后的雙眼布滿血絲,
左手腕的黑檀木珠一顆顆斷裂,像被無形的力量碾碎。他手里,捧著那本《地方異聞錄》,
書頁焦黃,卻完好無損?!澳銢]死……”我聲音發(fā)抖?!八??”他笑了,笑聲沙啞如裂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