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要替對方背一天書包。有次路過溪澗，看到水里漂著片梧桐葉，

阿明突然說要比賽誰能讓葉子先流到村口。我們蹲在岸邊，用樹枝輕輕推著葉子往前趕，

看它們在漩渦里打轉(zhuǎn)，在石頭邊停頓。最后我的葉子被卡在石縫里，阿明笑得直不起腰，

結(jié)果起身時踩滑了，一屁股坐在水里，棉褲濕了大半。那天他就穿著我的備用褲子上學(xué)，

褲腳卷了三層，像個小老頭。那時候的學(xué)校在山坳里，是幾間青磚瓦房，窗戶上糊著紙，

風(fēng)一吹就嘩啦啦響。但我們更愛把課堂搬到田埂上、山坡上。春天摘映山紅時，

老師會教我們認(rèn)花的結(jié)構(gòu)。她指著花瓣說：“這是花冠，像姑娘的裙子。

”阿明就摘下一朵往阿芳頭上插，被老師用教鞭輕輕敲了手背。夏天掏鳥窩時，

老師又會說：“鳥蛋要孵二十一天才能出小鳥，就像媽媽懷寶寶要十個月?！睆哪且院螅?/p>

我們再看到鳥窩，只會悄悄扒開樹枝看一眼，絕不碰里面的蛋。放學(xué)路上的游戲多得數(shù)不清。

最常玩的是“官兵抓強盜”，用石頭在地上畫個圈當(dāng)監(jiān)獄，被抓住的人要蹲在里面，

直到隊友拍著圈喊“出獄”才能出來。阿明總愛當(dāng)強盜，因為他跑得最快，

能鉆過灌木叢躲進柴草垛；我和弟弟常當(dāng)官兵，拿著樹枝當(dāng)槍，在田埂上追得他滿頭大汗。

有次我們在曬谷場玩“跳房子”，用粉筆畫的格子歪歪扭扭。阿芳跳得最好，

她的布鞋底繡著朵小花，總能穩(wěn)穩(wěn)地落在格子中央。我卻總踩線，每次被罰站時，

就偷偷看遠(yuǎn)處的水牛在田埂上吃草，看它們尾巴一甩，銅鈴“叮鈴”響，

心里就不那么難過了。那時候沒見過游戲機，

唯一的“電子設(shè)備”是村頭王大爺家的黑白電視，屏幕上總飄著雪花。

但我們有自己的樂趣：用竹筒做水槍，灌了溪水能噴三米遠(yuǎn)；把玉米桿截成段，做成笛子，

吹出來的聲音雖然刺耳，卻能引來蝴蝶；在泥地上挖陷阱，上面鋪層草葉，

等著誰不小心踩進去——當(dāng)然，每次都提前告訴對方“那里有陷阱”，沒人真的會掉下去。

放暑假那天，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