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澤遠和沈修的戰(zhàn)爭,進入了白熱化階段。
雙方都殺紅了眼,動用的資金和資源,已經到了一個天文數字。陸氏集團和沈氏集團,這兩大商業(yè)巨頭,像兩頭失控的犀牛,瘋狂地對撞,搞得整個商界,都地動山搖。
而這,正是我想要的。
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這場“兩個男人的戰(zhàn)爭”所吸引時,我,已經悄然地,將我的手術刀,伸向了陸氏集團的,心臟地帶。
陸澤遠,為了籌集與沈修對抗的資金,開始頻繁地,從海外,進行一些“灰色”的資本運作。
這些操作,極其隱秘,也極其危險。一旦暴露,足以讓他萬劫不復。
而負責這些操作的,是他最信任的,也幾乎是唯一還信任的下屬——財務總監(jiān),陳海。
陳海,這個人,我認識。
他跟了陸澤遠八年,忠心耿耿。但,他有一個,致命的弱點。
——他有一個,正在國外接受昂貴治療的,患有先天性心臟病的女兒。
我讓林蔓,通過海外的渠道,匿名聯(lián)系上了陳海。
我們沒有威脅他,也沒有利誘他。
我們只是,將一份,他女兒所在醫(yī)院的,一份“醫(yī)療捐助計劃書”,放在了他的面前。
“涅槃資本”,愿意全額,永久地,資助他女兒所有的,治療費用,以及未來的,教育費用。
我們,不求任何回報。
我們只是,“碰巧”,也想為這個世界,做一點“慈善”。
陳海,這個在商場上,見過無數大風大浪的中年男人,在看到這份計劃書時,哭了。
他知道,這不是慈善。
這是,選擇。
是選擇,繼續(xù)忠于那個,已經變得偏執(zhí)多疑的陸澤遠;還是選擇,為了自己的女兒,一個確定的、光明的未來。
他掙扎了一周。
最終,他來到了我的療養(yǎng)院。
我第一次,以“涅槃資本”幕后掌控者的身份,見了他。
“蘇……蘇小姐?”當他看到我時,臉上的震驚,無以復加。
“陳總監(jiān),好久不見?!蔽覟樗沽艘槐?,平靜地說道。
他看著我,這個他印象中,永遠跟在陸澤遠身后,溫柔嫻靜的女人。他無法將我,與那個在資本市場上,掀起腥風血雨的“涅槃資本”,聯(lián)系在一起。
“……為什么?”他艱澀地問道。
“因為,他該死?!蔽业幕卮?,簡單,而又直接。
陳海沉默了。
他想起了,手術室外,陸澤遠接到夏暖電話時,那種如釋重負的喜悅。
他也想起了,我被推出手術室時,那張毫無血色的、如同死人般的臉。
他,什么都明白了。
“我需要,陸澤遠所有海外資金流水的,原始記錄?!蔽铱粗?,緩緩地說道,“以及,陸氏集團內部,所有見不得光的,‘賬外賬’?!?/p>
“給了你這些,我,會怎么樣?”
“你會成為,這場商業(yè)犯罪的,‘污點證人’?!蔽移届o地回答,“我會安排好一切,讓你和你的家人,在一個全新的地方,開始全新的生活。你的女兒,會受到最好的教育,成長為一個健康、快樂的女孩?!?/p>
“而陸澤遠,會為他所做的一切,付出代價?!?/p>
陳海閉上了眼睛,眼角,流下了一滴渾濁的淚。
最終,他睜開眼,眼神,變得無比堅定。
“好。”
一個星期后,一個加密的、包含了陸氏集團所有核心黑料的硬盤,出現(xiàn)在了我的辦公桌上。
帝國的裂痕,從最堅固的堡壘內部,被我,親手撕開。
而陸澤遠,對此,一無所知。
他依舊,每天給我打電話,向我傾訴他的“煩惱”。
他告訴我,夏暖的精神狀態(tài),越來越差。她開始出現(xiàn)幻覺,總是說,在家里,看到了沈月的鬼魂。
他告訴我,他感覺自己,快要撐不下去了。唯一能支撐他的,就是,一定要打敗沈修,為夏暖,也為他自己,討回“公道”。
我聽著他那可笑的、自我感動的獨白,心中,只有一片冰冷的,即將收網的平靜。
我甚至,還在“安慰”他。
“澤遠,再堅持一下。等打敗了沈修,一切,就都會好起來的?!?/p>
是的。
很快,一切,就都會“好起來”的。
只不過,那個“好”的未來里。
沒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