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打百官的行動，我并沒有大張旗鼓地進行。
我選擇了最有效，也最誅心的方式——逐個擊破。
第一個目標，吏部侍郎，張謙。
此人是七皇子李詢的母族表親，也是當初在朝堂上，第一個跳出來，反對向我父親增援的“主和派”。
我沒有去他的府邸，也沒有在朝堂上發(fā)難。
我選擇了一個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地方——京城最有名的銷金窟，“醉仙樓”。
張謙是這里的?？汀?/p>
這天晚上，他正摟著兩個美貌的歌姬，在最豪華的包廂里，飲酒作樂。
我?guī)е耙?，直接踹開了他的房門。
“蕭……蕭覺？！”張謙看到我，嚇得手里的酒杯都掉在了地上。
“張侍郎，好雅興啊?！蔽依^一張椅子，自顧自地坐下，把玩著手里的一個茶杯。
“你……你想干什么？！”他色厲內荏地叫道。
“不想干什么。”我說，“就是想請張侍郎，看一樣東西?！?/p>
我拍了拍手。
影一從門外，帶進來一個五花大綁的男人。
那男人一看到張謙，立刻哭喊起來：“老爺！救我！救我啊！”
張謙看到那個男人，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這個男人，是他的心腹管家。也是當年，負責與北蠻人暗中通信，泄露我父親行軍路線的，那個叛徒。
“陛下，已經(jīng)把七皇子的案子，全權交給我處理了?！蔽衣朴频卣f道，目光卻像刀子一樣，剜著張謙的肉，“本來呢，我還在愁，怎么坐實七皇子通敵叛國的罪名?！?/p>
“沒想到，張侍郎你，這么快就給我送來了一份大禮。”
“你……你血口噴人！”張謙還在嘴硬。
“是不是血口噴人，把他帶到大理寺，嚴刑拷打一番，就知道了。”我把玩著茶杯，輕描淡寫地說，“張侍郎，你說，他能扛多久？”
張謙的冷汗，刷地一下就下來了。
他知道，一旦進了大理寺的詔獄，別說是人，就是鐵打的，也得開花。
“蕭覺，你到底想怎么樣？”他顫聲問。
“我不想怎么樣?！蔽艺酒鹕?，走到他面前，把那本賬冊，輕輕地，放在了他面前的桌子上。
“我這里，有一份名單?！蔽艺f，“上面，都是和你一樣，吃里扒外的東西?！?/p>
“現(xiàn)在，我給你一個機會?！?/p>
“把你所有知道的，關于名單上這些人的，所有見不得光的勾當，全都寫下來。寫的越詳細，你的功勞，就越大?！?/p>
“陛下，喜歡戴罪立功的‘忠臣’?！?/p>
張謙看著那本賬冊，又看了看我，眼神里充滿了掙扎和恐懼。
他知道，我這是要他，出賣他所有的同黨。
從此以后，他就會被釘在恥辱柱上，被所有人唾棄。
“怎么，不愿意？”我笑了笑，“沒關系。我這人，從不強人所難?！?/p>
我轉身，對影一說：“把他們兩個，都帶走。送去大理寺?！?/p>
“不！我說！我全都說！”張謙終于崩潰了，像一灘爛泥一樣，癱倒在地上。
“早這樣，不就好了嗎？”我拍了拍他的臉，“記住，張侍郎。從今往后，你的命，是我的。我讓你生，你才能生。我讓你死，你就得立刻，給我去死?！?/p>
……
接下來的幾天，我用同樣的方式，一個一個地，“拜訪”了名單上的所有人。
我手里掌握的黑料，像一張巨大的網(wǎng)。而他們，就是網(wǎng)里的魚。
他們每個人，都以為自己是第一個投降的。
他們每個人，都為了活命，拼命地，出賣著自己的同伙。
不出十日，一份厚厚的、記錄著滿朝文武幾乎所有陰私罪證的“黑材料”，就擺在了我的案頭。
我把這份材料，分成了兩份。
一份，是關于七皇子核心黨羽的，鐵證如山。
另一份，則是關于其他人的，可大可小，可輕可重的“把柄”。
我拿著第一份材料，入宮，面呈給了泰雍帝。
泰雍帝看完，當場下令，將七皇子李詢，貶為庶人，終身圈禁于宗正寺。其母族，滿門抄斬。其核心黨羽，盡數(shù)下獄，秋后問斬。
一場持續(xù)了數(shù)年的奪嫡之爭，以這樣一種慘烈而迅速的方式，落下了帷幕。
而我，蕭覺，這個所有人都以為的廢物贅婿，則成了這場風暴中，最大的贏家。
我手握鎮(zhèn)北軍兵權，又掌握著百官的罪證。
無形之中，我已經(jīng)成了這座朝堂上，除了皇帝之外，最有權勢的人。
所有人都開始怕我，敬我，也恨我。
他們背地里，叫我“活閻王”。
我知道，皇帝也開始怕我了。
因為，他發(fā)現(xiàn)，他親手養(yǎng)出來的這條“狗”，已經(jīng)開始不滿足于只啃骨頭了。
這條狗的眼睛，已經(jīng)盯上了，他屁股底下的那張，龍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