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龍府,林望舒才發(fā)現(xiàn)這宅院看著氣派,里面卻冷清得很。院子里的石板縫里長了草,
廊下的燈籠蒙著灰,亭子里的石桌還擺著半盤沒下完的棋,顯然是許久沒好好打理了。
“老奴福伯,是龍家伺候了三代的管家?!备2镒撸曇魩е┪⒌倪煅?,
“公子是龍家獨子,三年前老爺太太沒了,就剩公子一人。他不喜歡京里的應(yīng)酬,
總愛往外跑,這次去七星鎮(zhèn),說是查到沈家貪墨的證據(jù),想順道...想順道找找姑娘你。
”林望舒的心猛地一疼,眼淚又涌了上來。原來龍昭去七星鎮(zhèn),不只是為了查沈家,
還是為了找她。他早就知道她的身世,早就想護著她,只是她一直不知道。
福伯把她安排在東跨院的一間廂房里,房里陳設(shè)簡單卻干凈,桌上還擺著一盆剛開的蘭花,
透著淡淡的香。“姑娘先歇著,老奴去讓人準備飯菜?!彼咔坝只仡^看了眼林望舒,
眼神里滿是疼惜,“公子沒說錯,是個好姑娘。公子能遇見你,也是他的福氣。
”在龍府住下的日子,平靜得像一潭死水。福伯待她極好,吃穿用度都按小姐的標(biāo)準來,
卻從不多問她過去的事。林望舒每日除了在院子里散步,
就是坐在窗前摩挲那塊木牌和那截斷了的白玉簪,偶爾會想起龍昭說要帶她去江南看荷花,
心口就像被針扎似的疼。她沒問福伯要如何“還”沈家的債。她知道龍家勢大,
對付一個失了勢的沈家(龍昭雖死,但他搜集的貪墨證據(jù),
早就通過暗衛(wèi)送到了吏部)定然不難,可那又如何?龍昭回不來了,江南的荷花,
再也沒人陪她一起看了。約莫過了半年,福伯忽然來跟她說:“姑娘,沈家倒了。
”林望舒正在澆花,聞言手頓了頓,水壺里的水灑在蘭花的葉子上,她卻沒察覺:“哦。
”“沈尚書被革職查辦,抄了家,貪墨的銀子都追回來了,判了斬立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