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廳水晶燈亮得晃眼,長桌上香檳塔疊到第七層,剛好映出蕓家小姐那張得意忘形的臉——“……誰知道溫家那位是不是真清白?說不定圖紙都是偷的。至于楚家那位養(yǎng)子,表面再風光,誰知道是不是私——” 話音沒落,楚妖已經(jīng)起身。
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聲音干脆得像刀片刮過瓷盤。
她走得不快,甚至稱得上優(yōu)雅,裙擺隨步幅微微蕩起,像夜色里無聲翻涌的浪。一步、兩步、第三步剛好停在蕓家小姐面前。
抬手——“啪!”
干脆利落的一巴掌,在空曠的宴會廳炸開,回聲比交響樂還清晰。
世界瞬間靜音。
香檳塔最頂層那只杯子輕輕晃了晃,“叮”地一聲,裂出一道筆直的縫。
……樓上單間,落地玻璃后。
熍酒倚著欄桿,指間紅酒未動。
隔著一層反光的玻璃,他的目光牢牢釘在楚妖身上——
看她慢慢收回手,垂在身側(cè),五指因為用力微微發(fā)紅;
看她眼尾一點冷光,像冰里淬了火;
看她紅唇輕啟,說了一句什么(距離太遠,聽不清),卻足夠讓蕓家小姐臉色慘白。
熍酒低低笑了一聲,喉結(jié)滾動,聲音輕得只有自己能聽見:
“漂亮。”
他不需要知道前因后果。
他的姑娘動手了,那就一定是對方該打。
就這么簡單。
玻璃杯遞到唇邊,他沒喝,只是讓酒液在杯沿輕輕一轉(zhuǎn),像在給那一巴掌鼓掌。燈光碎在他眼底,映出一句無聲的宣告——
她扇的是蕓家的臉,
他收拾的是蕓家的根。
今晚之后,京城不會再有人敢嚼她朋友的舌根,也不會再有人敢提“養(yǎng)子”兩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