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訊室里，燈光把張海明的影子拉得很長。他盯著自己被銬住的雙手，指節(jié)因用力而泛白。
“錢藏在會跑的房子里?！边@句話他翻來覆去說了七遍，再多問一句，就用沉默筑起高墻，
嘴角甚至帶著點嘲弄的笑意。“全市的房車和移動別墅都查遍了，
登記在‘夜鸮’成員名下的只有三輛，后備箱里最多塞著些現(xiàn)金，不夠他們東山再起的零頭。
”陳剛把排查報告拍在桌上，紙頁邊緣被他捏出褶皺，“這老狐貍肯定在耍我們。
”我揉了揉發(fā)脹的太陽穴，視線落在報告里的一張照片上——某輛房車的擋風(fēng)玻璃前，
擺著一個藍色的船錨掛件。線人曾提過，“夜鸮”頭目迷信風(fēng)水，尤其信“水主財”，
辦公室里常年擺著魚缸，連車牌號都帶“河”“海”之類的字眼?！皶艿姆孔?，
不一定在陸地上?！蔽彝蝗蛔テ痣娫?，打給河道管理處，
“請查近半年所有登記在冊的餐飲船，尤其是每月十五號會?？砍墙紡U棄碼頭的。
”聽筒里傳來翻檔案的沙沙聲，三分鐘后，對方報出一個船名：“‘漁歌號’，
登記人是個叫王海濤的，但這船半年前就該報廢了，卻總在月圓之夜出現(xiàn)在廢棄碼頭。
”十五號正是月圓之夜。我盯著日歷上的紅圈，
突然想起王彪案里的紅魚——那些藏著證據(jù)的魚，不就是從這片水域撈上來的嗎？
所謂“會跑的房子”，根本不是車，是船。凌晨三點的碼頭泛著潮氣，
“漁歌號”像一只伏在水面的黑色巨獸，船身的“餐飲服務(wù)”字樣被涂鴉蓋住，
只隱約露出一個“漁”字。我?guī)е鼐巧霞装鍟r，木板發(fā)出吱呀的呻吟，艙門虛掩著，
里面飄出一股魚腥味，和王彪常去的排檔味道一模一樣?！袄洳貛煸谙聦?。
”陳剛用手電筒照著樓梯，扶手上的銅環(huán)磨得發(fā)亮，顯然常有人上下。庫門的鎖是新?lián)Q的，
我用液壓鉗剪開時，突然聽見里面?zhèn)鱽淼未鹇暋潜裰评涞穆曇?。十幾個魚箱并排碼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