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人關(guān)上房門,剛才美好的氣氛全無,
夏溪也沒了興致,想到方嬸子說要在外面守夜,她的眼神頓時清澈了!沒有一絲雜念,全是對外面聲音的警惕!
陸棠洲看到夏溪兩眼放空也沒說什么,吹了蠟燭和她躺下。
“睡吧!”夏溪開口道,
“嗯,晚安!”陸棠洲說完沒多會,身側(cè)就傳來均勻的呼吸聲!
他側(cè)過身,借著月光,看著身邊熟睡的女孩。
月光灑在她臉上,柔和地勾勒出她安靜的睡顏。長長的睫毛蓋下來,只剩下毫無防備的恬靜。
看著她睡得這么沉,陸棠洲心里那股勁兒又翻騰起來了。
他心口怦怦直跳,像揣了只兔子。
少女的呼吸就在耳邊,身上那股淡淡的、好聞的味道也飄過來。
陸棠洲喉結(jié)動了動,手指無意識地用力攥緊了身下的床單,忍住了想去碰碰她的念頭。
只是那股被強(qiáng)行壓下去的悸動,在寂靜的夜里燒得他渾身發(fā)燙……
窗外天色已經(jīng)蒙蒙亮,灰白的光線透過新糊的窗戶紙,勉強(qiáng)照亮了屋內(nèi)。
人、人呢?
夏溪一個激靈坐起身,她掀開被子跳下床,冰涼的泥地激得她腳底板一縮。
“阿洲?”她試探著喊了一聲,聲音在空寂的屋里顯得格外突兀。
無人回應(yīng)。
夏溪的心沉了下去。
跑了?
不至于吧!能跑到哪去?剛穿上鞋要出去看看,只聽咣啷一聲,夏溪趕緊循聲跑去。
院子里,晨光熹微。
陸棠洲正彎著腰,把肩上沉重的木桶卸下來。他穿著那件洗得發(fā)灰的棉布襯衣,袖子挽到手肘,露出線條流暢的小臂。
因為用力,額角沁出細(xì)密的汗珠,順著他清雋的側(cè)臉滑落,一路滾過清晰凸起的喉結(jié),最后沒入微微敞開的領(lǐng)口。
這也太賞心悅目了,夏溪咽了咽口水,輕聲說道,“早上好!”
陸棠洲因為昨晚的事有點小情緒,聽到夏溪主動問好,心想還是算了,入贅給人家就得跟著人家的節(jié)奏,他猶豫一下剛想回應(yīng),
夏溪看他半天沒開口,還以為陸棠洲故意那橋,她覺得簡直就是拿自己熱臉貼了冷屁股,不禁冷哼一聲,“不好拉倒!”
陸棠洲:?
“你去挑水了?”夏溪冷冷的接過木桶把水倒進(jìn)大缸里,那缸里已經(jīng)有不少水了。
“咳咳!”陸棠洲想想昨晚就覺得憋得慌,前幾日又染了風(fēng)寒未愈,忍不住咳了半天才說道,“嗯!后半夜醒了睡不著,就去挑水了!”
“也不知道肩膀墊點布,你這樣挑水,肩膀非磨破皮不可!”夏溪把木桶放到一邊,看著他肺都要咳出來了,語氣也軟了下來,“別挑了,我去做飯!吃完飯再說!”
“沒事!一會兒就挑滿了!”陸棠洲盯著夏溪,也不知道她剛才為啥生氣了,趕緊又想去拿扁擔(dān),
夏溪被他看得臉一熱,惱羞成怒:“看什么看!再看收錢!”
她兇巴巴地?fù)屵^他手里的扁擔(dān),“大清早的逞什么能?當(dāng)自己是鐵人王進(jìn)喜?。窟€挑水?就你這風(fēng)吹就倒的小身板,那扁擔(dān)壓你肩上我都怕它喊疼!回屋躺著去!”
陸棠洲被她吼得一怔。
眼前的姑娘,頭發(fā)亂糟糟地翹著,只穿著單薄的里衣,赤著腳踩在冰涼的地上,明明一副剛睡醒的迷糊樣,叉著腰教訓(xùn)人的氣勢卻足得很。
那因生氣而微微鼓起的臉頰和瞪圓的杏眼,鮮活得像清晨帶著露珠的野薔薇,刺兒多,卻也生機(jī)勃勃。
他眼底飛快地掠過一絲極淡的笑意,順從地點點頭:“好?!?/p>
頓了頓,看著她還光著的腳丫子,又低聲補了一句,“地上涼?!?/p>
夏溪這才后知后覺腳底板傳來刺骨的寒意,凍得她腳趾頭都蜷縮起來。
她強(qiáng)撐著兇悍的表情“哼”了一聲,回屋穿上鞋子轉(zhuǎn)身就往灶房鉆,
循著原主的記憶生了火,從米缸里舀了半碗小米,又偷偷從空間靈泉里舀了半鍋泉水。
這水她喝了都能感覺到身體好了不少,還是陸棠洲和爹喝了肯定也管用!
她也不會做別的,以前她是大小姐,啥都不用干,想吃啥動動嘴就行。
穿過來的六零年代又是物資最匱乏的時候,能吃飽已經(jīng)是最大的追求了!哪里還有精力想吃什么好吃的。
原主的記憶里,吃的最好吃的就是方嬸子過年給她送的紅燒肉了!
想了想,她又從吊在房梁的籃子里摸出三個雞蛋。
陸棠洲把院子里的東西歸置好,趕緊到廚房幫著夏溪燒火。
很快,一碗熱氣騰騰、金黃軟糯的小米粥就端到了陸棠洲面前,粥面上還臥著個嫩生生的荷包蛋。
靈泉水煮出來的粥就是香啊,夏溪在書上看過這個年代的食物好吃,沒想到只是原味就能這么勾人食欲!
夏溪想了想又偷偷從空間里拔了一顆白菜出來,這白菜昨天晚上種進(jìn)去的時候還沒卷葉子,經(jīng)過一晚上而已,葉子已經(jīng)卷起來了,只是比較蓬松沒有那么結(jié)實!
這樣的白菜要是拌沙拉肯定好吃,可惜沒有沙拉醬。
夏溪遺憾的掰了一片白菜心放進(jìn)嘴里,脆甜的滋味頓時讓她眼睛都亮了,水果白菜??!這靈泉也太神奇了,能把白菜都灌溉的這么好吃!
“你也吃。”夏溪把碗塞到他手里,又指了指白菜,語氣硬邦邦的,眼神卻不由自主地瞟著他依舊沒什么血色的臉。
陸棠洲看著碗里誘人的食物,又抬眼看了看叉腰站在面前、一臉“敢不吃試試”表情的夏溪,眸色深了深。
他端起碗,小口小口地喝著粥,動作斯文優(yōu)雅,哪怕穿著粗布衣裳坐在破舊的竹椅上,也透著一股與生俱來的矜貴。
一碗熱粥下肚,陸棠洲的臉色終于恢復(fù)了些許紅潤,他夾起一片白菜咬了一口,起初他不相信的咀嚼了幾下,然后又咬了一大口,爽脆的聲音夏溪都能聽見,他不由得感嘆,“這白菜真好吃!”
“嗯!多吃點!”夏溪看他臉色還有點蒼白,又給他續(xù)了點粥,
這靈泉水還有藥用呢,趕緊讓他生龍活虎起來,省得倆人在床上好像她欺負(fù)他似的!
陸棠洲把粥都喝光,抬眼看她,目光沉靜:“抱歉,讓你擔(dān)心了。”
夏溪被他看得耳根子有點熱,“誰擔(dān)心你了!我是怕你病倒了還得花錢買藥!”
她搶過他手里的空碗,轉(zhuǎn)身就往灶房走,“趕緊收拾收拾,上工的喇叭快響了!”
她剛把碗丟進(jìn)鍋里,陸棠洲就舀水接過,“我來刷!”
夏溪想我做飯你刷碗,嗯!也算公平!
“汪汪汪!”
一陣狗叫聲打斷了倆人,夏溪趕緊出門查看,只見兩個腦袋正探頭探腦的朝里張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