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人想占為己有。
裴書臣眸色漸深,喉結(jié)微滾,那股熟悉的、近乎掠奪的沖動再次翻涌而上。
他緩步走近,皮鞋踩在木地板上,發(fā)出輕微的聲響。
宣禾似有所覺,抬眸的瞬間,眼底漾開一抹淺笑:“裴先生。”
這一笑,裴書臣徹底淪陷。
他站在她面前,高大的身影投下一片陰影,將她籠罩其中。他看著她,嗓音低沉:“我來取字?!?/p>
宣禾放下筆,起身走向一旁的柜子旁,雙手拿起那幅字。
那幅字靜靜靠在她胸前,裝裱得極精致,邊框是溫潤的胡桃木,襯得墨色愈發(fā)沉郁。
“我覺得我的字……配不上您的硯臺?!彼椭^,指尖輕輕撫過字幅邊緣,“所以請爺爺寫了,蓋了他的章?!?/p>
她頓了頓,指向右下角那枚小小的“禾”字印,聲音輕軟:“但我也蓋了章?!?/p>
——像是某種隱秘的標記,宣示著她與這幅字的聯(lián)系。
"但裝裱也是我自己做的。"宣禾突然抬頭,眼睛亮得驚人。她指向胡桃木畫框邊緣細致的回紋雕花,"選了帶香味的木材,打磨了整整兩天。"
宣禾解釋著,表達著自己的誠意。
裴書臣眸色轉(zhuǎn)深。他忽然伸手,拇指撫過她食指內(nèi)側(cè)一道細小的傷口:"所以這里..."
"被木刺劃的。"宣禾想抽回手,卻被他握得更緊。男人掌心灼熱的溫度讓她心跳失序,只能盯著他襯衫上那枚袖扣發(fā)呆。
裴書臣凝視著她低垂的睫毛,忽然低笑一聲:“宣老師還會裝裱?”
宣禾點頭:“嗯,選了喜歡的邊框?!?/p>
他伸手接過那幅字,指尖不經(jīng)意擦過她的手指,觸感溫涼,卻像火星般灼人。
“我很喜歡。”他嗓音微啞,目光沉沉落在她臉上,“比我想象的更好?!?/p>
不止是字。
宣禾耳尖微熱,下意識往后退了半步,卻被他忽然逼近的氣息困住。
裴書臣俯身,在她耳邊低語,呼吸灼熱:“下次……”
“——該輪到你親自寫了?!?/p>
他忽然傾身,呼吸拂過她耳畔:"下次教我寫字吧,宣老師。"低沉的嗓音帶著不容拒絕的意味,"從執(zhí)筆姿勢開始。"
說完,他直起身,唇角噙著若有似無的笑,轉(zhuǎn)身離開。
宣禾站在原地,心跳如擂。
宣禾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后知后覺地捂住發(fā)燙的耳朵。案幾上那滴暈開的墨跡漸漸干涸,像極了她此刻被攪亂的心湖。
裴書臣站在局長辦公室的中央,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輕輕撫過那幅剛?cè)』貋淼淖之嫛?/p>
陽光透過落地窗照進來,在胡桃木畫框上鍍了層金邊,襯得"山上層層桃李花"七個字愈發(fā)清雋飄逸。
他瞇起眼睛,目光落在那枚小小的"禾"字印章上——像只停駐的蝴蝶,又像她低頭時顫動的睫毛。
"掛這里好了。"他自言自語,指尖在正對辦公桌的墻面上輕輕一點。
這個位置,只要一抬眼就能看見。
秘書小林端著咖啡進來時,差點打翻托盤。她瞪大眼睛看著正在調(diào)整畫框角度的局長——那個從來只掛城市規(guī)劃圖的裴局,那個說過"辦公室里擺字畫都是附庸風(fēng)雅"的裴局,此刻正小心翼翼地將一幅書法作品掛在最醒目的位置。
"需要幫忙嗎,裴局?"小林的聲音有些發(fā)抖。
裴書臣頭也不回:"不用。"
小林放下咖啡,目光忍不住往墻面上瞟。那幅字的裝裱極為考究,胡桃木邊框上還雕著精細的回紋,一看就是手工定制。
更讓她驚訝的是,向來雷厲風(fēng)行的裴局長,此刻居然在用水平儀反復(fù)校準,直到畫框完全端正才罷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