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會議紀要放桌上就行。"裴書臣終于轉過身，金絲眼鏡后的目光一如既往地深不可測。
但小林分明看見，他的指尖在經過那幅字時，輕輕蹭了一下畫框邊緣，像在撫摸什么珍寶。
消息像長了翅膀。
不到半天，整個教育局都知道裴局長辦公室里多了幅字畫。
行政處的小張借著送文件的機會特意繞過來看，回去后神秘兮兮地跟同事咬耳朵："落款兩個章一個是書法界的周白玉周老，一個落款是個'禾'字，你們說會不會是......"
下午茶時間，幾個女同事湊在一起嘰嘰喳喳：
"聽說那幅字是手工裝裱的？"
"裴局以前不是最討厭這些文人把戲嗎？"
"你們沒發(fā)現(xiàn)他今天心情特別好？難道裴局談戀愛了？"
“那的多少人傷心啊，他可是目前局長里最帥的?！?/p>
這種反常很快引起了更廣泛的注意。三天后，秦俊直接推開了局長辦公室的門。他剛想說話，目光就被墻上的字畫釘住了。
"臥槽......"秦俊差點眼珠掉在地上，"你真開始掛字畫了？"
裴書臣頭也不抬地批著文件："門都不會敲了？"
秦俊三步并作兩步沖到墻前，瞇著眼睛看那枚小小的印章："落款這個章是女的？"
他轉頭，像看外星人一樣看著裴書臣，"你什么時候開始好這口了？不像你啊，人家局長辦公室喝茶你喝咖啡，別的局長賞字畫你賞美女......"
"那是以前。"裴書臣摘下眼鏡，揉了揉鼻梁。陽光照在他的側臉上，勾勒出鋒利的輪廓。
他起身走到窗前，背影挺拔如松，聲音卻帶著幾分罕見的柔和："偶爾改變一下，提升一下內在。"
秦俊張了張嘴，突然福至心靈："等等，該不會就是你送硯臺的那個......"
辦公室門再次被推開，陸家公子探頭進來："老裴，聽說你——"他的目光在接觸到墻上的字畫時戛然而止，隨即露出和秦俊如出一轍的震驚表情："你被魂穿了？"
裴書臣轉過身，嘴角掛著若有似無的笑。他走到字畫前，手指輕輕拂過那行詩句，眼神溫柔得讓兩個發(fā)小毛骨悚然："云間煙火是人家......"他低聲念道，像是在品味什么珍饈美味。
秦俊和陸公子對視一眼，同時打了個寒顫。
他們認識裴書臣二十多年，見過他算計人的樣子，見過他發(fā)狠的樣子，甚至見過他假溫柔的樣子——但從未見過他這樣，像是被什么柔軟的東西擊中了軟肋，連眼神都變得不一樣了。
"完了。"秦俊小聲對陸公子說，"這回是真的栽了。"
陸公子深以為然地點點頭。他看著那幅被精心裝裱的字畫，又看看裴書臣罕見的溫柔神色，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掏出手機，在某個小群里發(fā)了條消息：
【重大情報！裴閻王辦公室掛了一幅字，落款"禾"，疑似上次送硯臺的書法老師的手筆。更可怕的是，他看那幅字的表情，跟看情人一樣......】
消息發(fā)出去的瞬間，整個京圈的公子哥們都炸開了鍋。
有人不信邪，特意找借口來教育局"偶遇"，就為了看一眼傳說中的字畫；有人開始打聽書法界落款“禾”的書法家；更有人翻出裴書臣最近半年的行程記錄，發(fā)現(xiàn)他去了3次書法班，卻只接過2次侄子......
而此時，宣禾正在工作室里教孩子們寫字。她完全不知道，自己隨手送出的那幅字，已經在京圈掀起了怎樣的風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