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們在水晶燈的光線下,折射出夢幻般的光芒,落在人們昂貴的禮服和精致的妝容上。
賓客們下意識地躲閃著,場面有些混亂。
“林見棲!你給我下來!”顧晏廷終于忍無可忍,沖著我怒吼。
我沒理他,繼續(xù)吹著我的泡泡。
一個巨大的泡泡,晃晃悠悠地飄向了蘇清晚。
她尖叫一聲,想要躲開,卻不小心踩到了自己的裙擺,整個人狼狽地向后倒去。
巧的是,她身后正好是一個三層高的香檳塔。
“嘩啦——!”
上百只高腳杯碎裂的聲音,清脆又響亮。
金色的香檳酒液,將她那身潔白的紗裙?jié)擦藗€透心涼。
她坐在玻璃碎片和酒液里,妝也花了,頭發(fā)也濕了,看上去就像一只落湯雞。
全場的目光,瞬間從我身上,轉(zhuǎn)移到了她身上。
我停下吹泡泡的動作,一臉無辜地看著她。
“哎呀,真不小心?!?/p>
蘇清晚的臉,青一陣白一陣,最后漲成了豬肝色。
她精心策劃的一切,她想要看到的、我被眾人嘲笑的場面,最后卻以她自己的狼狽收場。
顧晏廷連忙跑過去扶她,看我的眼神里,第一次帶上了一絲忌憚。
派對不歡而散。
我成了整個上流圈子的笑柄,但也成了他們不敢輕易招惹的存在。
畢竟,誰也不想在參加宴會的時候,被一個穿著海綿寶寶cos服的瘋女人用泡泡攻擊。
顧晏廷把我?guī)Щ亓思?,一路上,他一言不發(fā),車?yán)锏臍鈮旱偷脟樔恕?/p>
回到別墅,他終于開口了。
“你到底是誰?”
他的聲音沙啞,帶著一絲疲憊。他不再叫我“林見棲”,也不再呵斥我,而是用一種探究的眼神看著我。
“我是派大星。”我回答。
“叮!恭喜完成終極任務(wù):成為派對之王!獲得獎勵:真心話水槍?!?/p>
我手里多了一把粉色的,海星形狀的玩具水槍。
顧晏廷看著我憑空變出東西,瞳孔猛地一縮,但他這次沒有表現(xiàn)出太大的驚訝,只是死死地盯著我。
“你不是她?!彼玫氖强隙ň?,“你不是林見棲?!?/p>
原來的林見棲,懦弱,卑微,愛他如命,絕不會做出今晚這些事。
“我是啊。”我晃了晃手里的水槍,“只不過是2.0升級版?!?/p>
他沒有再追問,只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然后轉(zhuǎn)身進(jìn)了書房。
我能感覺到,他對我的態(tài)度,正在發(fā)生微妙的轉(zhuǎn)變。
從前的厭惡和掌控,變成了現(xiàn)在的困惑和無法言說的興趣。
男人啊。
我撇撇嘴,舉起我的真心話水槍,對著客廳里一盆名貴的蘭花“滋”了一下。
一個機(jī)械的童聲從蘭花里傳出來:“我快渴死了,他們天天給我澆營養(yǎng)液,就是不給我澆水!”
哦豁,有點(diǎn)意思。
接下來的幾天,風(fēng)平浪靜。
顧晏廷好像很忙,經(jīng)常早出晚歸。蘇清晚也沒再出現(xiàn),聽說那天之后就病了,一直在家休養(yǎng)。
我拿著我的真心話水槍,在別墅里四處掃射。
“我討厭那個叫蘇清晚的女人,她每次來都掐我的葉子!”——來自花園里的一株玫瑰。
“管家的假發(fā)快掉下來了,我好想提醒他。”——來自走廊上的一面鏡子。
“顧先生昨晚在書房看了一夜太太的照片?!薄獊碜詴康呐_燈。
嗯?
我停下腳步,把水槍對準(zhǔn)臺燈又滋了一下。
“真的,就是太太以前的照片,他一邊看一邊皺眉頭,嘴里還念叨著‘怎么會變成這樣’?!迸_燈的聲音非??隙?。
我摸了摸下巴。
有意思。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虐文男主犯賤定律?
失去了才懂得珍惜?
“叮!新主線任務(wù):戳穿綠茶的真面目。任務(wù)提示:真相只有一個!”
我正琢磨著怎么完成任務(wù),管家就匆匆忙忙地跑了過來。
“太太,不好了,蘇小姐她……她割腕自殺了!”
我被“請”到了醫(yī)院。
蘇清晚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手腕上纏著厚厚的紗布,看上去虛弱又可憐。
顧晏廷守在床邊,神色凝重。
周雅也在,她一看到我,就跟見了仇人似的,要不是顧晏廷攔著,估計又要撲上來了。
“你這個掃把星!害人精!我們家晚晚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跟你沒完!”她指著我的鼻子破口大罵。
我掏了掏耳朵,順手拿起旁邊果籃里的一個蘋果,咔嚓咬了一口。
清脆又響亮。
周雅的罵聲一頓,氣得直哆嗦。
蘇清晚悠悠轉(zhuǎn)醒,她看到我,虛弱地扯出一個微笑。
“見棲,你來了……不關(guān)你的事,你別怪伯母,是我自己……是我自己沒用……”
她說著,眼淚又流了下來。
好一朵迎風(fēng)流淚的嬌弱白蓮。
顧晏廷拍著她的手,柔聲安慰:“別亂想,好好休息。”
然后,他抬起頭,用一種極其復(fù)雜的眼神看著我。
“她留了遺書,說是因?yàn)槟恪?/p>
“哦,”我點(diǎn)點(diǎn)頭,“遺書呢?給我看看。”
顧晏廷把一張紙遞給我。
上面是蘇清晚娟秀的字跡,通篇都在說她如何無辜,如何被我逼得走投無路,最后表示愿意用自己的死,來換回顧晏廷的安寧和我的良心發(fā)現(xiàn)。
寫得情真意切,感人肺腑。
我看完,把遺書遞還給他。
“假的?!?/p>
“你說什么?”顧晏廷的眉頭擰成了一個川字。
“我說,這遺書是假的,她也是假自殺。”我一邊啃蘋果,一邊慢悠悠地說。
蘇清晚的身體一僵,隨即哭得更兇了。
“見棲,你怎么能這么說……我……我真的不想活了……”
“你不想活了,還叫救護(hù)車?”我歪著頭看她,“而且你這傷口,我瞅著就不深,避開了主動脈,流點(diǎn)血看著嚇人,其實(shí)屁事沒有。專業(yè)的啊?!?/p>
病房里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被我這番話給鎮(zhèn)住了。
蘇清晚的哭聲都停了,她難以置信地看著我,仿佛不明白我怎么會知道這些。
周雅最先反應(yīng)過來,她跳著腳罵道:“你胡說八道!你這是嫉妒!你這個惡毒的女人!”
“我是不是胡說,讓她把紗布解開看看不就知道了?”我聳聳肩,“或者,讓醫(yī)生來鑒定一下?”
蘇清晚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
她下意識地抓緊了自己纏著紗布的手腕。
這個小動作,沒有逃過顧晏廷的眼睛。他的眼神,倏地沉了下來。
“叮!任務(wù)道具已就位?!?/p>
我將手里的真心話水槍,悄悄對準(zhǔn)了蘇清晚。
然后,我看著她,露出了一個天真無邪的笑容。
“清晚姐,你別怕,我相信你。你告訴大家,你是不是真的不想活了?”
我扣下了扳機(jī)。
一道看不見的水流,精準(zhǔn)地射在了蘇清晚的身上。
蘇清晚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么。
但出口的,卻是她完全控制不了的、最真實(shí)的心里話。
“我當(dāng)然不想死!我只是想用這招逼走林見棲這個賤人,順便讓晏廷更心疼我而已!誰知道這個瘋子根本不按套路出牌!”
聲音尖銳,充滿了怨毒。
整個病房,落針可聞。
周雅的嘴巴張得能塞下一個雞蛋。
顧晏廷的臉,瞬間黑成了鍋底。他猛地回頭,死死-地盯著蘇清晚,眼神里充滿了震驚和失望。
蘇清晚自己也驚呆了。她捂住自己的嘴,驚恐地瞪大了眼睛,不明白自己為什么會把心里話說出來。
“不……不是的……我不是這個意思……晏廷你聽我解釋!”她慌亂地想要辯解。
我再次扣動扳機(jī)。
“解釋什么?本來就是這樣!我早就受夠了當(dāng)他的地下情人了!憑什么林見棲那個草包能當(dāng)顧太太,我就只能偷偷摸摸?我就是要搶回屬于我的一切!”
這下,連周雅都說不出話了。她看著自己一直當(dāng)成親生女兒一樣疼愛的蘇清晚,臉上滿是不可思議。
蘇清晚徹底崩潰了。她看著顧晏廷越來越冰冷的眼神,指著我尖叫起來:“是她!是她搞的鬼!晏廷,你相信我!”
顧晏廷沒有看她,他的目光,落在了我手里的那把粉色水槍上。
他的眼神晦暗不明。
這場鬧劇,以蘇清晚被顧晏廷的人“請”出醫(yī)院告終。
聽說她被送到了國外的一處莊園,“靜養(yǎng)”去了。沒有顧晏廷的允許,她這輩子可能都回不來了。
周雅受了不小的打擊,也病倒了。
顧家一時間,雞飛狗跳。
而我,這個始作俑者,正悠閑地躺在花園的草坪上曬太陽。
“叮!主線任務(wù)完成!獎勵:派大星的石頭屋(便攜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