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磊盯著貨架上的能量飲料，想起三年前選拔賽那天，父親也是這樣陪他在便利店等結(jié)果，

遞給他一瓶同款飲料說：“踢不進也沒關(guān)系，爸養(yǎng)你?！贝┬７呐M來買面包，

書包上掛著的足球掛件晃來晃去。趙磊認出是市一中的隊徽，去年他還去那所學(xué)校做過宣講。

女生結(jié)賬時看了眼他包里的球衣，眼睛一亮：“你是趙磊哥哥嗎？我弟弟超崇拜你！

”林小滿正在熱包子，蒸汽模糊了眼鏡片。她聽見趙磊的聲音突然變調(diào)：“我……我不是。

”女生走后，他把臉埋在膝蓋里，肩膀抖得像被風抽打的蘆葦。林小滿把熱包子放在他面前，

看見他球衣背后的號碼“7”已經(jīng)洗得發(fā)白，像塊褪色的傷疤。“我爸昨天走了。

”他突然開口，聲音悶在臂彎里，“肺癌晚期，我愣是不知道……他總說看我踢主力就戒煙，

我卻連個上場機會都沒給他掙來?！甭涞冂娗昧怂南?，趙磊抓起包子往嘴里塞，

滾燙的餡料燙得他直哈氣，眼淚卻混著肉汁往下掉。

第七章：斷指與未寄出的匯款單凌晨四點半，老周把工具箱放在便利店門口，

金屬零件碰撞發(fā)出嘩啦啦的響。他左手纏著厚厚的紗布，食指的位置空了一截，

像根被攔腰截斷的鉛筆。林小滿正在擦咖啡機，看見他進來趕緊迎上去：“周師傅，

今天換藥了嗎？”老周點點頭，從口袋里摸出張匯款單。字跡歪歪扭扭，

收款人是“周小雅”，金額欄填著“5000”。他右手只有三根手指能活動，

握筆時手腕得使勁往內(nèi)拐，林小滿見過他記賬，每一筆都寫得像爬滿螞蟻的山路。

“能幫我填下地址嗎？”他把匯款單推過來，“老花鏡忘帶了。”林小滿接過筆，

看著地址欄里“市第一中學(xué)”幾個字，想起上周有個穿校服的女生來問有沒有姓周的包裹，

扎著高馬尾，眼睛亮得像星星——和匯款單上的照片有點像。穿環(huán)衛(wèi)服的阿姨進來買豆?jié){，

看見老周的手嘆了口氣：“又去修機器了？那破工廠早該倒閉了。”老周嘿嘿笑了兩聲，

露出豁了顆牙的牙床。林小滿知道他在罐頭廠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