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lǐng)口繡著朵小小的薰衣草，是大學(xué)時沈亦舟用第一筆兼職稿費給她買的。裙子有點緊了，

腰側(cè)的拉鏈卡在一半，她對著鏡子費勁拉扯時，門鈴?fù)蝗豁懥?。開門看見沈亦舟站在晨光里，

手里提著個藤編籃。"阿姨讓我?guī)У哪瞎巷灐?他舉了舉籃子，目光落在她卡住的拉鏈上，

"我來吧。"他的指尖帶著南瓜餅的甜香，輕輕捏住拉鏈頭往下拉。

溫熱的掌心偶爾碰到她的腰，林晚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像敲鼓似的撞著胸腔。

這個動作太熟悉了——以前每次約會前，他都這樣幫她拉裙子拉鏈，

嘴里念叨著"你怎么總買這么難穿的裙子"，手上的動作卻輕得像怕碰碎琉璃。"好了。

"沈亦舟的聲音在頭頂響起，他迅速收回手，指尖在身側(cè)蜷了蜷，"我們走吧，

中介說早上去能看見日出照進露臺。"坐進車里時，林晚發(fā)現(xiàn)副駕的腳墊換了新的。

是塊淺藍色的棉墊，上面繡著只小貓爪，針腳和她給年糕縫貓窩時用的一樣。

"昨天路過布藝店看見的。"沈亦舟發(fā)動車子時，耳尖還紅著，

"想著你總說原來的腳墊太滑。"林晚摸著腳墊上的貓爪繡紋，突然想起三年前那個暴雨夜。

她蹲在地鐵站出口哭，沈亦舟撐著傘跑過來，褲腳全濕透了，

卻把她的帆布包往自己懷里塞："別淋濕了，里面還有你的畫稿。

"那時他的車腳墊也是滑的，她一路都在往旁邊溜，他卻只顧著看導(dǎo)航，

沒發(fā)現(xiàn)她偷偷攥著他的衣角。車子駛進新小區(qū)時，保安亭的欄桿緩緩升起。

林晚看見小區(qū)入口的花壇里種著蜀葵，粉白相間的花朵在晨光里開得正好。

她想起沈亦舟的工作室樓下也有蜀葵，去年開花時，他拍了張照片發(fā)在朋友圈，

配文是"像某人畫過的顏色"。當時她對著那張照片看了很久，直到手機自動鎖屏，

映出自己泛紅的眼睛。電梯在頂樓停下，中介笑著推開門："兩位看看這個露臺，視野絕了。

"林晚跟著沈亦舟走到露臺邊緣，突然倒吸一口冷氣——遠處的海面在晨光里泛著金波，

像被打翻的熔金，和她畫了無數(shù)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