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露還未從金屬圍墻上蒸發(fā)，辰星已經(jīng)站在據(jù)點東門，檢查著遠行裝備。星核的能量讀數(shù)穩(wěn)定在65%，足以支撐這次探索任務(wù)。星語站在一旁，調(diào)試著剛組裝好的便攜式掃描儀。
"信號源確認(rèn)在'舊日花園'，"星語將坐標(biāo)輸入辰星的導(dǎo)航器，"但很奇怪...信號時強時弱，像是被什么干擾了。"
辰星調(diào)整著背包肩帶："能確定是什么類型的能量源嗎？"
星語搖搖頭："只能確認(rèn)與星核同源。根據(jù)舊文明檔案，'舊日花園'是生物研究設(shè)施，理論上不該有這種能量反應(yīng)。"她遞給辰星一個改裝過的通訊器，"這個能穿透大多數(shù)干擾，保持聯(lián)系。"
鐵牛的聲音突然從身后傳來："就你一個人去？"他扛著一把新改裝的步槍，臉上帶著不贊同的表情。
"據(jù)點需要你留守，"辰星檢查著星核匕首，"而且這次任務(wù)需要隱秘。"
鐵牛哼了一聲："隱秘？帶著這玩意？"他指了指辰星手腕上微微發(fā)光的紋路，"不如帶上我這個'隱秘專家'。"
星語忍不住笑了："他說得對。如果那里真有另一個星核，可能需要武力支援。"
辰星思索片刻，點頭同意："好，但只帶鐵牛。星語，據(jù)點交給你了。"
星語敬了個滑稽的軍禮："遵命，長官。記得采集樣本。"
兩人輕裝出發(fā)，只帶了基本武器和兩天份的補給。鐵牛帶路，選擇了一條隱蔽的峽谷路線。路上，他反常地沉默寡言，只是時不時瞥向辰星的手腕。
"有什么想說的？"辰星終于問道。
鐵牛停下腳步，轉(zhuǎn)身面對辰星："我在想...如果你找到另一個那玩意，會怎么處理？"
辰星沒有立即回答。這個問題他也思考過，但沒有確定的答案。"看情況。如果是完整的星核，也許能幫我們更快重建文明。"
鐵牛的眼神變得復(fù)雜："然后呢？你會成為新世界的'神'？一手一個星核？"
辰星皺眉："你什么意思？"
"沒什么。"鐵牛繼續(xù)前進，聲音低沉，"只是好奇一個人能掌控多少力量。"
峽谷盡頭是一片開闊的鹽堿地，遠處隱約可見"舊日花園"的輪廓——一片被高墻圍起的建筑群，中央聳立著幾個巨大的玻璃穹頂，即使在陽光下也顯得陰森森的。
「檢測到能量波動，」星核突然提醒，「方位：正北，距離：1.2公里。警告：伴隨高威脅生命體信號?！?/p>
辰星立刻拉住鐵牛："有東西在那等著。大型生命體，可能是守衛(wèi)。"
鐵牛端起槍："老規(guī)矩，你左我右。"
兩人分散前進，利用地形掩護接近目標(biāo)。當(dāng)距離縮短到五百米時，辰星看清了圍墻的破損處——一個足夠人通過的缺口，周圍散落著新鮮的足跡和...血跡。
"有人比我們先到了。"鐵牛檢查著血跡，"不超過兩小時。"
辰星讓星核掃描缺口內(nèi)部："三個生命信號，兩個靜止，一個移動...等等，移動的那個能量特征很奇怪。"
鐵牛已經(jīng)鉆過缺口，辰星只好跟上。內(nèi)部是一個廢棄的花園區(qū)，曾經(jīng)精心設(shè)計的植被如今只剩下扭曲的變異品種。正中央的小路上，一個穿著拼湊護甲的男人正跪在地上，面前躺著兩具尸體。
男人聽到動靜猛地轉(zhuǎn)身，手中的改裝霰彈槍直指辰星。鐵牛立刻舉槍瞄準(zhǔn)，三方僵持了幾秒。
"掠奪者？"辰星試探地問。
男人啐了一口："去你媽的掠奪者。我們是自由獵人。"他指了指胸前的徽章——一個變種蜥蜴的頭骨標(biāo)志。
鐵牛低聲解釋："'鐵鱗'小隊，廢土上最好的怪物獵人。專接危險活計。"
辰星慢慢放下武器："你們也是來尋找能量源的？"
獵人警惕地打量著他們："你們是買家？"他踢了踢腳邊的金屬箱，"貨在這，但價格漲了——我兩個兄弟的命。"
辰星這才注意到那兩具尸體的慘狀——像是被某種強酸從頭到腳溶解了，只有武器和護甲殘片能辨認(rèn)出人形。
"什么干的？"鐵牛問。
獵人指向最近的一個玻璃穹頂："里面的東西。我們只拿了箱子，甚至沒靠近主建筑。"他擦了擦臉上的汗，"五十個凈化水膠囊，箱子你們拿走。這鬼地方我一分鐘都不想多待。"
辰星看向鐵牛，后者微不可察地點頭——這個價格合理。辰星從背包里拿出水膠囊——據(jù)點的硬通貨，星核凈水器每天能生產(chǎn)二十個。
交易完成后，獵人迅速離開，連同伴的尸體都不要了。辰星檢查金屬箱——鎖著的，表面有輻射警告標(biāo)志。
"要打開嗎？"鐵牛問。
辰星讓星核掃描："內(nèi)部有高密度屏蔽...等等，箱子上有字。"
擦去灰塵，露出一行褪色的字跡："TS-881 原型體。僅限四級權(quán)限。"
"TS系列..."辰星心跳加速，"和星核同系列？"
鐵牛突然警覺地抬頭："有東西過來了。"
穹頂方向傳來窸窣聲，像是無數(shù)細(xì)足爬過落葉。辰星迅速將箱子收入星核的子空間，同時激活防御模式。星核紋路藍光大盛，形成一層能量護盾。
第一個生物出現(xiàn)在視野中時，辰星差點以為自己在做夢——那是一只半米高的"螞蟻"，但身體由金屬和有機組織混合構(gòu)成，復(fù)眼閃爍著詭異的紅光。更可怕的是，它不是單獨行動...數(shù)十只同樣的機械蟻從四面八方涌來。
"跑！"鐵牛開火擊碎了最近的幾只，但更多的機械蟻填補了空缺。
兩人向缺口撤退，但機械蟻的速度驚人。一只跳上了鐵牛的后背，金屬口器刺向他的頸部。辰星用星核匕首精準(zhǔn)地將其挑飛，但自己也被三只機械蟻纏上。
「檢測到神經(jīng)毒素注入，」星核警告，「啟動解毒協(xié)議。」
辰星感到一陣眩暈，但很快被星核的能量驅(qū)散。他集中精神，釋放出一道環(huán)形能量波，將周圍的機械蟻震飛。鐵牛趁機投出一枚燃燒彈，暫時阻擋了追兵。
兩人沖出圍墻，沒命地奔跑，直到確信甩掉了機械蟻才停下。鐵牛喘著粗氣檢查彈藥："那鬼地方是螞蟻窩？"
辰星搖頭："守衛(wèi)。有人把'舊日花園'變成了保險箱。"他看向鐵牛，"你還好嗎？"
鐵牛扯開護甲，露出肩膀上的一個小傷口："輕傷。那玩意咬人真他媽疼。"
辰星讓星核檢查傷口：「檢測到納米級機械體入侵，建議立即清除?！?/p>
"別動！"辰星按住鐵牛，"螞蟻在你體內(nèi)留下了東西。"
鐵牛臉色瞬間煞白："什么？"
辰星將星核能量引導(dǎo)至傷口處，藍光滲入皮膚，與某種銀色的物質(zhì)激烈反應(yīng)。鐵牛咬緊牙關(guān)，汗水浸透了衣服。
"忍著點，快好了。"辰星全神貫注地操控能量，"它們在抵抗...不是普通機械體，有編程行為。"
五分鐘后，最后一粒銀色物質(zhì)被星核能量中和。鐵牛癱坐在地上，大口喘氣："操...感覺像有火在血管里燒。"
辰星也精疲力盡，星核能量降到了42%："那些是納米機器人。如果沒猜錯，它們被編程保護TS-881。"
鐵牛突然抓住辰星的手腕："等等...如果箱子里是另一個星核，為什么那些螞蟻不追出來？"
辰星一愣："除非..."
「掃描完成，」星核突然報告，「金屬箱內(nèi)并非完整星核，而是組件碎片。能量特征匹配度：37%。」
鐵?？吹匠叫堑谋砬樽兓?壞消息？"
"不是完整星核，"辰星站起身，"只是一部分。但足夠證明那里確實有東西。"
鐵牛拍拍屁股站起來："所以，我們還要回去？"
辰星望向"舊日花園"的方向："但不是今天。我們需要更多準(zhǔn)備，更了解那些機械蟻的弱點。"
鐵牛突然笑了："知道嗎，我開始喜歡這活了。比守?fù)?jù)點刺激多了。"
回程路上，鐵牛反常地健談，講述著他作為廢土獵人的各種冒險。辰星安靜地聽著，但思緒已經(jīng)飛到了金屬箱里的碎片——它能解鎖星核的哪些秘密？"舊日花園"深處又藏著什么？
當(dāng)據(jù)點的圍墻出現(xiàn)在地平線上時，鐵牛突然停下腳步："辰星，關(guān)于早上我說的話...抱歉。我不該質(zhì)疑你。"
辰星搖頭："不，你說得對。一個人不該掌握太多力量。"他看向鐵牛，"所以我很慶幸有你們在身邊。"
鐵牛咧嘴一笑，露出那口標(biāo)志性的黃牙："媽的，突然這么肉麻。走吧，星語那丫頭肯定等急了。"
夕陽將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投在廢土龜裂的大地上，像兩條通往未來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