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悅警覺地環(huán)顧四周,洞壁上的菌類生物仍在閃爍,晶石也依舊散發(fā)著微光,但陣法卻像是被凍結(jié)了一般,再無動靜。
“不對勁……”他低語,目光掃過每一寸地面,試圖找出異常之處。然而,符文依舊完整,玉牌也安穩(wěn)地嵌在晶石底座上,仿佛剛才的異變只是錯覺。
柔云低垂著頭,凌亂的發(fā)絲如垂柳般散落在她蒼白的臉頰兩側(cè)。
自將那枚溫潤的玉牌嵌入晶石底座的剎那,她的手掌就像被某種無形的力量牢牢吸附,再也無法抽離——那枚看似溫順的玉牌,此刻正如饑似渴地吞噬著她體內(nèi)所剩無幾的靈力
她纖細的手指不自覺地痙攣著,指節(jié)因過度用力而泛出青白。原本流轉(zhuǎn)著瑩潤光澤的玉牌,此刻正透過她的掌心,將一道道淡青色的靈力脈絡(luò)貪婪地吸入其中。
柔云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靈力正如退潮般飛速流逝。
“原來...這就是陣法停滯的原因...”她艱難地喘息著,被汗水浸濕的睫毛微微顫動。丹田處傳來的陣陣絞痛提醒著她,此刻體內(nèi)已然靈力枯竭。
她不得不用另一只顫抖的手死死撐住地面,纖細的手腕在重壓下彎成脆弱的弧度。若不是這最后的支撐,她恐怕早已如同斷線的傀儡般癱倒在地。
晶石底座發(fā)出細微的嗡鳴,仿佛在嘲笑著她的不自量力。柔云模糊的視線里,看見自己垂落的發(fā)絲正隨著靈力的波動無風自動,每一根發(fā)梢都閃爍著即將消散的靈光。
終于,她再也支撐不住了。眼前的世界開始扭曲變形,如同被攪渾的水墨畫,四肢仿佛灌了鉛般沉重。
柔云感覺到自己的靈力正被那塊玉牌瘋狂吞噬,經(jīng)脈干涸傳來鉆心刺骨的疼痛,卻怎么也無法掙脫。在意識消散前的最后一刻,她恍惚看見兒子驚恐萬狀的臉。
“母親!”
柔悅的呼喊聲打破寂靜。他撲上前去接住母親癱軟的身體,掌心觸到的是令人心驚的冰涼。
懷中的柔云面色慘白如紙,唇邊卻依然殘留著往日溫和的笑容。少女顫抖的手指探向母親頸側(cè)——微弱的脈搏像風中殘燭般跳動,可任憑她如何呼喚,那雙總是溫柔注視她的眼睛始終緊閉。
“怎么會這樣...”柔悅哽咽著抬頭,目光落在那塊泛著幽光的玉牌上。它此刻正安靜地躺在晶石凹槽中。
陣法必須完成。這個念頭像尖刀般扎進心里。柔悅輕輕將母親安置在石臺旁,指尖拂過她額前汗?jié)竦乃榘l(fā)。
“等我?!彼吐暢兄Z,轉(zhuǎn)身時義無反顧的去觸摸玉牌。
當他的手指觸碰到玉牌的剎那,一股狂暴的吸力驟然爆發(fā)。靈力如決堤洪水般傾瀉而出。
柔悅終于明白母親為何會倒下——這哪里是普通陣法?分明是頭貪婪的饕餮!她咬破舌尖保持清醒。
晶石突然迸發(fā)出刺目的紅光,地上的法陣又繼續(xù)亮起。光芒映照柔悅臉上交織的淚痕與決絕照得纖毫畢現(xiàn)。
他反而更用力地按向晶石,任由靈力瘋狂流逝?!盁o論如何我都要堅持住”在陷入黑暗前,眼前亮起了刺目的光束。
光幕如同活物般翻卷而上,先是吞沒了昏迷的柔云,又將他徹底包裹。
洞窟劇烈震顫,懸浮的陣紋突破巖層直沖云霄,整座流云城上空浮現(xiàn)出巨大的金色輪盤。那輪盤由無數(shù)精密咬合的神環(huán)構(gòu)成,每個環(huán)節(jié)都對應(yīng)著虛空中的裂痕,宛如天神打造的時計機關(guān)。
“咔嗒——”剎那間,光輪震顫,一道無形的漣漪自天穹蕩開。
伴隨著齒輪咬合的聲響,輪盤開始逆向旋轉(zhuǎn)。屋檐滴落的雨珠懸停在半空,揚起的塵埃靜止,仿佛被無形之手托住;街巷間奔走的行人、驚惶的面容、抬起的腳步,盡數(shù)凝固。
連風都沉寂,時間在此處斷裂,萬物歸于永恒的寂靜。驚飛的鳥群凝固成剪影,連飄搖的旌旗都保持著飛揚的弧度靜止。這就是古籍記載的“時寂天輪”
時空凝滯。
流云城的一切,皆在此刻定格。
這不是尋常的禁錮,而是更高層次的法則——時間本身被剝奪,因果被截斷,萬物皆墜入無始無終的虛無。
時空凝滯的漣漪仍在蔓延,如同無形的潮水,吞噬著所經(jīng)之處的一切生機。
城門外,原本列陣待發(fā)的三國聯(lián)軍瞬間大亂。戰(zhàn)馬嘶鳴著揚起前蹄,修士們顧不得軍令,爭先恐后地催動法寶、施展遁術(shù),向著遠方瘋狂逃竄。
然而,在這股凌駕于常理的力量面前,凡人的掙扎顯得如此徒勞。煉氣、筑基期的修士僅僅奔出數(shù)步,便如木偶般僵在原地;戰(zhàn)馬保持著騰躍的姿態(tài)凝固,連揚起的塵土都懸浮在半空,形成一幅詭異的畫卷。
唯有那些金丹期的將領(lǐng),憑借深厚的修為勉強抵抗著法則的侵蝕。他們咬破舌尖,燃燒精血,化作一道道流光向天際遁去。直到逃出百余里外,確認那股恐怖的波動不再追及,眾人才驚魂未定地停下。
“這......究竟是什么邪術(shù)?”一名紫袍將領(lǐng)面色慘白,語氣充滿了驚懼,手中傳訊玉符已被捏得粉碎。
眾人沉默。他們皆是各國精銳,此刻卻連敵人的手段都未能看破。更棘手的是,數(shù)十萬大軍幾乎全被留在原地,而他們這些幸存者,該如何向震怒的國君交代?
遠處,流云城上空的金色輪盤仍在緩緩旋轉(zhuǎn),宛如天道俯瞰眾生的眼瞳。
與此同時,墨離瞪大了眼,本在睡覺的他突然不受控制的從空中掉落,他甚至沒來得及反應(yīng),直接摔了個狗啃泥。
“這是怎么回事,我不是在飛鸞殿嗎怎么一下子就到了荒郊野嶺?”墨離很是懵逼。
無奈,他只能往四周打聽,可一路走來都是前不著村,后不著店。
不知過了多久,他經(jīng)過一處小村莊,得知這竟然是婁岳國的地盤,他目露絕望天?。∵@離蒼耀有個百萬里了吧,以他的速度不知要何時才可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