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正蜷在收銀臺旁那張吱呀作響的舊藤椅里，蓋著件洗得發(fā)白的夾克，鼾聲細(xì)微。

他看起來就是個再普通不過的中年男人，懶散，甚至有點邋遢。但陳默知道，老周不簡單。

正是這個看起來人畜無害的家伙，在他最落魄、差點被一個“纏人”的怨靈逼瘋時，

“恰好”出現(xiàn)，把他“撿”到了這家便利店。老周似乎對他的能力了如指掌，卻從不點破，

只是用一種不容拒絕的態(tài)度把他按在了夜班崗位上。

“叮鈴——”自動門的機械音在寂靜的午夜格外刺耳。陳默和阿阮同時抬頭。門口空蕩蕩的，

只有夜風(fēng)卷著幾片落葉打著旋兒進(jìn)來?！坝謥砹?。”阿阮撇撇嘴，放下手機，聲音壓得很低，

“默哥，十二點整，比鬧鐘還準(zhǔn)?！标惸男某亮艘幌?。他知道“她”來了。果然，

幾秒鐘后，一個穿著深藍(lán)色、款式很舊的中學(xué)校服的身影，無聲無息地出現(xiàn)在冷藏柜前。

那是個女孩，十四五歲的模樣，頭發(fā)濕漉漉地貼在蒼白的臉頰上，

水珠順著發(fā)梢、衣角不斷滴落，在她腳下迅速匯聚成一小灘暗色的水漬。她微微低著頭，

空洞的眼神死死盯著冷藏柜里一排排的盒裝牛奶，一動不動，像一尊被雨水浸泡過的石膏像。

小薇。陳默在心里默默叫她。他不知道她的名字，只是從她校服上模糊的校徽圖案和款式，

猜測她是附近那所已經(jīng)拆掉多年的“清河中學(xué)”的學(xué)生。每晚十二點，她準(zhǔn)時出現(xiàn)，

站在同一個位置，盯著牛奶，直到凌晨四點左右，才像霧氣一樣悄然消散，

連同地上的水漬也消失得無影無蹤?？謶窒癖涞奶俾p繞著陳默的心臟。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女孩身上散發(fā)出的濃重水汽和一種深不見底的悲傷，冰冷刺骨。

他強迫自己移開視線，假裝在整理旁邊的泡面貨架，手指卻控制不住地微微顫抖。

他無數(shù)次祈禱她能自己離開，或者被什么“規(guī)則”帶走。但一周了，她每晚都來，

執(zhí)著得令人心慌?！拔?，默哥，她…她好像比昨天更‘濕’了？”阿阮湊過來，

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阿阮是店里另一個夜班收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