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黑木林后，路徑逐漸開闊。午后的陽光變得溫暖，灑在泛黃的草地上，遠處傳來幾聲清脆的鳥鳴，仿佛剛才在法師塔的血戰(zhàn)只是一場噩夢。
林默展開霍恩給的地圖，羊皮紙邊緣有些磨損，上面用炭筆標注著村落、河流和山脈的位置。安維爾位于地圖的東北方向，沿著一條被車輪壓出深痕的土路前行，穿過一片橡樹林就能抵達。
“還有多久？” 他問身邊的骷髏戰(zhàn)士 —— 這幾乎成了習慣，即便知道得不到回應，也能讓他在孤寂的旅途中稍感安心。
骷髏戰(zhàn)士依舊沉默，只是骨頸微微轉(zhuǎn)動，望向東北方。那里的地平線上，隱約能看到一片灰色的建筑群輪廓，以及一座高聳的鐘樓。
“快到了?！?林默精神一振。安維爾作為賽洛迪爾西南部的港口城市，不僅有帝國駐軍，還有繁榮的市場和公會 —— 他需要在那里找到更高級的召喚術卷軸，購買裝備，或許還能加入法師公會，獲取更多關于魔法的知識。
走了大約兩個時辰，土路兩旁開始出現(xiàn)零散的農(nóng)舍。農(nóng)夫們在田地里收割作物，看到林默和他身邊的骷髏戰(zhàn)士時，雖然也有驚訝，但比橡木鎮(zhèn)的村民鎮(zhèn)定得多 —— 顯然，港口城市的居民見多識廣，對魔法生物的接受度更高。
“外來者？” 一個扛著鋤頭的老農(nóng)停下腳步，指了指前方，“安維爾的城門就在前面，不過你的‘護衛(wèi)’可能得在城外等著，城里不讓亡靈隨便走動?！?/p>
“多謝提醒?！?林默點頭。他早有準備，在距離城門還有一箭之地時，便收起了骷髏戰(zhàn)士。失去召喚物的瞬間，他感到一陣輕微的空虛，但更多的是輕松 —— 至少不用擔心被衛(wèi)兵當成死靈法師抓起來。
安維爾的城門由灰黑色的巖石砌成，高達三丈，門口站著兩名穿著帝國軍制式皮甲的衛(wèi)兵，腰間掛著長劍，眼神銳利地打量著進出的行人。城門上方刻著一行帝國語：“海風與榮耀共存”。
“停下，接受檢查。” 衛(wèi)兵攔住了林默。
林默配合地舉起雙手，任由衛(wèi)兵搜查。他身上除了霍恩給的地圖、幾本黑袍人的筆記、短劍和幾枚金幣外，再無他物。
“從哪里來？去安維爾做什么？” 衛(wèi)兵問道。
“從橡木鎮(zhèn)來，想做點小生意，順便歇歇腳。” 林默編了個不算離譜的理由。
衛(wèi)兵看了他幾眼，沒再追問，揮了揮手放行：“進城后別惹事，最近城里不太平。”
“不太平？” 林默敏銳地抓住了這個詞。
“前幾天港口丟了一批貨物，據(jù)說是被海盜搶了，現(xiàn)在守衛(wèi)隊查得緊?！?衛(wèi)兵隨口道，“還有，別去碼頭區(qū)的‘銹蝕錨’酒館，那里最近聚集了些來路不明的人。”
林默道謝后，走進了城門。
安維爾的街道比他想象中更熱鬧。石板鋪成的路面干凈整潔，兩旁是錯落有致的石屋，大多掛著彩色的幌子 —— 鐵匠鋪的鐵錘聲、面包房的麥香、酒館的喧鬧聲交織在一起，充滿了生活氣息。街上行人往來，有穿著華貴的商人，有扛著魚簍的漁民，還有幾個穿著法師長袍的人匆匆走過，袍角繡著法師公會的徽章。
鐘樓位于城市中心，巨大的青銅鐘每隔一段時間就會發(fā)出沉悶的響聲，回蕩在整個城市上空。林默抬頭望了一眼鐘樓，決定先找個地方落腳。
他沿著街道走了片刻，找到一家名為 “藍狐” 的旅館。旅館門面不大，但看起來干凈整潔，門口的木牌上寫著 “提供食宿，安全可靠”。
“一間房，住幾天?！?林默走到柜臺前，對正在擦拭酒杯的老板說。老板是個胖胖的中年人，臉上總是帶著笑容，像個和氣生財?shù)纳倘恕?/p>
“一個銀幣一晚，含早餐?！?老板打量了林默一眼，遞給他一把銅鑰匙，“三樓最里面的房間，安靜。”
林默付了三天的房錢，接過鑰匙。正要上樓時，老板突然壓低聲音道：“客人是外地來的吧？最近安維爾不太平，晚上最好別出門，尤其是別靠近碼頭?！?/p>
“又是碼頭？” 林默心中一動，“出什么事了？”
老板左右看了看，小聲道：“不止丟了貨物那么簡單。昨天有個漁民在海邊發(fā)現(xiàn)了幾具尸體，死狀很慘，像是被什么怪物啃過…… 守衛(wèi)隊說是海盜干的，但我看不像，海盜殺人哪會那么…… 詭異？”
林默想起了黑木林的活死人，又想起黑袍人召喚的魔族：“您看到過奇怪的光嗎？紅黑色的那種?！?/p>
老板臉色微變：“你怎么知道？前天晚上，碼頭方向確實閃過幾次紅光，當時還以為是船難失火，現(xiàn)在想想……” 他沒再說下去，只是擺了擺手，“別多問了，小心禍從口出?！?/p>
林默點點頭，拿著鑰匙上了樓。
房間不大，只有一張床、一張桌子和一把椅子，但窗戶朝南，能看到遠處的鐘樓。他放下行囊，拿出黑袍人的筆記翻看 —— 大部分內(nèi)容是關于如何利用靈魂能量打開湮滅裂縫的，字跡潦草而瘋狂，但其中幾頁提到了 “安維爾的潮汐洞穴”，說那里的 “位面能量” 很活躍，適合進行召喚實驗。
“潮汐洞穴？” 林默皺眉。這個名字在游戲里有印象，是個位于安維爾海邊的天然洞穴，據(jù)說里面藏著海盜的寶藏，也可能有怪物出沒。
難道安維爾的異常，也和湮滅魔法有關？
他放下筆記，決定先去法師公會看看。作為泰姆瑞爾最權威的魔法組織，他們或許知道些什么，也能幫他鑒定那些筆記的價值。
安維爾的法師公會位于城市西側(cè)，是一座白色的石塔，比黑袍人的法師塔高大得多，塔尖鑲嵌著一顆巨大的水晶，在陽光下折射出七彩的光芒。
林默走進公會大廳，里面很安靜，幾個法師正在書架前翻閱書籍，空氣中彌漫著墨水和魔法材料的味道。一個穿著紫色法袍、頭發(fā)花白的老者坐在柜臺后，正在記錄著什么。
“請問有什么可以幫忙的？” 老者抬頭，目光溫和卻帶著審視。
“我想鑒定一些筆記，關于召喚術和…… 湮滅位面的?！?林默斟酌著說。
老者的眼神立刻變得嚴肅起來：“湮滅位面？那可不是隨便研究的東西。” 他放下羽毛筆，“把筆記給我看看。”
林默將黑袍人的筆記遞了過去。老者接過，戴上眼鏡仔細翻看，眉頭越皺越緊，臉色也越來越凝重。
“這些東西是從哪來的？” 老者的聲音低沉下來，“這不是研究，是瘋狂的自殺行為！用活人的靈魂強行撕裂位面屏障，只會引來災難！”
“是從一個黑袍法師那里得到的，他已經(jīng)被我解決了，在黑木林的廢棄塔?！?林默如實回答。
老者愣了一下，隨即點了點頭：“難怪最近西南方向的魔法波動有些異?！?你做得對，這種瘋子留著只會禍害更多人?！?他將筆記推還給林默，“這些東西太危險，最好燒掉。不過……”
他話鋒一轉(zhuǎn)：“里面提到的‘位面能量活躍點’，安維爾確實有幾處，潮汐洞穴就是其中之一。最近公會也監(jiān)測到那里的能量波動很異常，像是有什么東西在試圖突破屏障?！?/p>
林默的心沉了下去：“和黑木林的法師有關？”
“不好說。” 老者搖頭，“湮滅危機的苗頭已經(jīng)在各地顯現(xiàn)，不止賽洛迪爾， Summerset Isles（夏暮島）和 Morrowind（晨風）都有類似的報告。帝國的注意力還在平叛上，根本沒意識到真正的威脅已經(jīng)來了。”
“那法師公會……”
“我們能做的有限。” 老者嘆了口氣，“高階法師大多被調(diào)往帝都，剩下的人只能盡量監(jiān)測能量波動，記錄異?，F(xiàn)象。如果你想了解更多關于召喚術的知識，或者需要幫助，可以再來找我，我是安維爾分會的會長，馬庫斯?！?/p>
林默道謝后，離開了法師公會。
夕陽西下，安維爾的街道上亮起了燈籠，鐘樓再次敲響，沉悶的鐘聲仿佛在提醒著人們夜晚的到來。林默站在街角，望著碼頭方向 —— 那里的燈籠比別處稀疏，隱約能聽到海浪拍打礁石的聲音。
潮汐洞穴、詭異的尸體、紅黑色的光…… 安維爾的平靜下，顯然也潛藏著陰影。
“看來今晚不能早睡了?！?林默握緊了腰間的短劍，轉(zhuǎn)身走向旅館。他需要休息，更需要重新召喚出骷髏戰(zhàn)士 —— 如果真的要去潮汐洞穴，他必須做好萬全準備。
夜色漸深，安維爾的喧囂漸漸平息，只有海風帶著咸腥味，悄無聲息地穿過街道。林默站在旅館的窗前，看著遠處碼頭方向偶爾閃過的微光，心中只有一個念頭：
無論潛藏的是什么，他都必須去面對。因為這不僅是為了生存，更是為了在這場席卷泰姆瑞爾的浩劫中，找到屬于自己的立足之地。
明天，潮汐洞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