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點，程微意從夢中驚醒，喉嚨火辣辣地疼。她摸索著打開床頭燈，手背貼上額頭——滾燙。床頭柜上的電子溫度計顯示38.9℃，難怪渾身發(fā)冷。
窗外秋雨淅瀝，雨滴敲打著玻璃窗。程微意蜷縮在被子里，試圖回憶自己是怎么生病的。昨天在工地視察時淋了雨，晚上又熬夜修改設(shè)計稿，大概是這樣著了涼。
她伸手去夠手機，想看看時間，卻發(fā)現(xiàn)有十幾個未接來電——全部來自顧沉舟。最近的一通是兩小時前。
程微意皺眉。自從生日那晚后，顧沉舟的糾纏變本加厲。每天電話轟炸，辦公室送花，甚至在她公寓樓下蹲守。昨晚她加班回來，發(fā)現(xiàn)他站在雨中，說想"談?wù)?。程微意繞道從地下車庫進了電梯，沒想到他竟然一直等到半夜。
手機又震動起來，還是顧沉舟。程微意直接掛斷，轉(zhuǎn)而給助理發(fā)了條消息："今天請假，發(fā)燒了。"
發(fā)完消息，她掙扎著起床倒水。藥箱里只剩幾片感冒藥，她一股腦吞下去，又昏沉沉地睡去。
再醒來時，天已大亮。程微意渾身濕透，像是從水里撈出來的。溫度計顯示39.5℃，情況更糟了。
門鈴?fù)蝗豁懫?。程微意拖著沉重的身體去開門，以為是物業(yè)或者快遞。
門外站著周敘白，手里提著藥袋和保溫桶。
"助理說你病了。"他眉頭緊鎖，"怎么不告訴我？"
程微意還沒反應(yīng)過來，周敘白已經(jīng)扶住她搖晃的身體："燒這么高，必須去醫(yī)院。"
他的手掌溫暖干燥，貼在程微意滾燙的皮膚上，帶來一絲清涼的慰藉。
"不用..."程微意聲音嘶啞，"吃點藥就好。"
周敘白不由分說地把她扶回床上，拿出體溫計："先量體溫。"
程微意乖乖含住體溫計。周敘白在廚房忙碌，不一會兒端來一碗熱氣騰騰的姜湯。
"喝了。"他扶起程微意，"然后去醫(yī)院。"
姜湯辛辣，程微意小口啜飲，感覺喉嚨的灼熱感緩解了些。體溫計"滴"地一聲響——39.7℃。
周敘白臉色驟變："必須去醫(yī)院。"
程微意搖頭："睡一覺就好..."
"程微意！"周敘白罕見地提高了聲音，"你知道持續(xù)高燒有多危險嗎？"
他不由分說地拿來外套給她披上，然后蹲下身，幫她穿鞋。程微意低頭看著他的發(fā)頂，突然鼻子一酸。曾幾何時，顧沉舟也是這樣照顧生病的她。后來，他漸漸忙了，再后來，連她發(fā)高燒都只換來一句"多喝熱水"。
"能走嗎？"周敘白問。
程微意試著站起來，卻雙腿發(fā)軟。下一秒，周敘白的手臂穿過她的膝彎，將她打橫抱起。
"抱緊我。"他低聲說。
程微意下意識環(huán)住他的脖子。周敘白身上有淡淡的松木香，混合著雨水的清新。他的胸膛寬闊溫暖，心跳聲沉穩(wěn)有力。
電梯下行時，程微意的頭越來越沉，最終靠在周敘白肩上昏睡過去。
朦朧中，她感覺被放在一個柔軟的座位上，有人給她系上安全帶。然后是引擎的轟鳴，周敘白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堅持住，很快就到醫(yī)院。"
再次清醒時，程微意躺在醫(yī)院的病床上，手背上插著點滴針。周敘白坐在床邊，正在看一份文件。
"幾點了？"程微意開口，聲音沙啞得不像自己。
周敘白立刻放下文件："下午四點。感覺怎么樣？"
"好多了。"程微意試圖坐起來，被周敘白按住肩膀。
"別動，點滴還沒打完。"他遞來一杯溫水，"醫(yī)生說是急性扁桃體炎，需要住院觀察兩天。"
程微意皺眉："不行，后天還有項目匯報..."
"推遲了。"周敘白打斷她，"什么都沒有你的健康重要。"
程微意抿了抿嘴唇："謝謝你，敘白。"
周敘白搖頭："別客氣。"他打開保溫桶，"喝點粥吧，醫(yī)院食堂買的，不太好吃，但總比餓著強。"
粥確實很普通，白米粥配咸菜。程微意小口喝著，突然想起什么："你的工作..."
"安排好了。"周敘白給她掖了掖被角，"我在這陪你。"
程微意眼眶發(fā)熱。她知道周敘白有多忙——Ocean Home正在籌備上市，每天會議排滿。但他選擇在這里陪她，一個普通的感冒病人。
"其實你不用..."
"我想。"周敘白簡單地說。
點滴打完一瓶，護士來換藥。她看了看記錄，問："家屬在嗎？需要簽個字。"
周敘白自然地接過筆："我來。"
護士離開后，程微意好奇地問："你簽的什么身份？"
"緊急聯(lián)系人。"周敘白面不改色。
程微意驚訝："我的緊急聯(lián)系人是你？"
"嗯。"周敘白點頭，"入職時人事部要求的。"
程微意隱約記得有這么回事，但當(dāng)時她隨手填了助理的名字?？磥硎侵軘赘倪^了。
"你經(jīng)常這樣擅自做主嗎？"她忍不住問。
周敘白終于露出一絲笑意："只對你。"
傍晚時分，程微意的燒退了些。周敘白出去買晚餐，留她一個人在病房。手機震動起來，是顧沉舟的短信：
「聽說你住院了？在哪家醫(yī)院？」
程微意沒回復(fù)。幾分鐘后，電話直接打進來。
"微意？"顧沉舟的聲音帶著罕見的焦急，"助理說你住院了，嚴(yán)重嗎？"
程微意輕聲說："扁桃體炎，不嚴(yán)重。"
"在哪家醫(yī)院？我馬上過來。"
程微意猶豫了一下："不用了，敘白在。"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周敘白？他憑什么..."
"他是我老板，也是朋友。"程微意打斷他，"顧沉舟，我們已經(jīng)離婚了。"
"我沒簽字！"顧沉舟突然提高聲音，"那份協(xié)議我根本沒提交！"
程微意愣住了："什么？"
"離婚協(xié)議。"顧沉舟的聲音低沉，"我簽了名，但沒提交法院。我們還沒正式離婚。"
程微意胸口發(fā)悶。她以為三個月前就已經(jīng)結(jié)束了，原來在法律上，她還是顧沉舟的妻子？
"我會讓律師處理。"她最終說道，"請你不要來醫(yī)院。"
掛斷電話，程微意靠在枕頭上，感到一陣疲憊。顧沉舟的糾纏越來越讓她窒息，像一張無形的網(wǎng)，無論她逃到哪里，都會被拽回去。
門被輕輕推開，周敘白拎著食盒進來："醒了？"
程微意點頭："買了什么？"
"皮蛋瘦肉粥和青菜。"周敘白打開食盒，"醫(yī)生說你要清淡飲食。"
食物的香氣飄散開來，比醫(yī)院食堂的誘人多了。程微意注意到食盒上的logo——是她最喜歡的那家粵式餐廳，距離醫(yī)院至少半小時車程。
"你專門去買的？"
周敘白搖頭："順路。"
程微意知道他在撒謊。那家餐廳根本不在醫(yī)院附近，而且這個時間肯定要排隊。
"謝謝。"她輕聲說。
周敘白幫她支起小桌板，擺好食物。他的動作很輕，像是怕驚擾到她。程微意小口喝著粥，突然想起什么："敘白，你認(rèn)識顧沉舟多久了？"
周敘白的手頓了一下："十年多吧。"
"在大學(xué)時？"
"嗯。"周敘白點頭，"他比我低一屆。"
程微意若有所思："所以...你認(rèn)識他的時候，也認(rèn)識我？"
周敘白放下筷子："見過幾次。"他頓了頓，"你那時眼里只有他。"
程微意胸口一緊。周敘白的話里藏著太多她不知道的往事。
"能告訴我嗎？"她輕聲問，"關(guān)于...你們的事。"
周敘白沉默了一會兒："沒什么特別的。我大四時參加設(shè)計比賽，他是評委之一。"
程微意記得那個比賽。那是她第一次見到顧沉舟，他作為業(yè)界新秀受邀當(dāng)評委，對她的作品贊不絕口。
"后來呢？"
"后來我出國了。"周敘白輕描淡寫，"回國后聽說你們結(jié)婚了。"
程微意想問更多，但周敘白顯然不想繼續(xù)這個話題。他起身整理餐盒："我去打點熱水，你休息一下。"
周敘白離開后，程微意拿起手機搜索十年前的比賽新聞。找到當(dāng)時的報道后，她驚訝地發(fā)現(xiàn)評委名單里不僅有顧沉舟，還有周敘白——作為學(xué)生代表評委。
照片上周敘白站在角落，目光卻落在評委席另一側(cè)。程微意放大照片，發(fā)現(xiàn)他看的方向正是當(dāng)時作為參賽選手的自己。
她繼續(xù)翻找，在另一篇報道中看到更驚人的內(nèi)容：比賽結(jié)果公布后，有學(xué)生質(zhì)疑評選不公，是周敘白站出來力挺獲獎?wù)撸ㄒ簿褪撬┑淖髌穬r值。當(dāng)時她太興奮于認(rèn)識顧沉舟，完全沒注意到這件事。
門被推開，周敘白提著熱水壺進來。程微意放下手機，若有所思地看著他。
"怎么了？"周敘白問。
程微意搖頭："沒什么。"她頓了頓，"敘白，如果...我是說如果，當(dāng)年我先認(rèn)識的是你，會怎么樣？"
周敘白的手停在半空："沒有如果。"
"假設(shè)一下嘛。"
周敘白放下水壺，認(rèn)真地看著她："我會帶你去冰島看極光，去挪威峽灣，去所有你想去的地方。"他的聲音很輕，"我會記住你每一個喜好，慶祝你每一個成就，在你生病時第一時間趕到。"
程微意眼眶發(fā)熱。這不就是她一直渴望的愛嗎？
"現(xiàn)在也不晚。"她輕聲說。
周敘白深深地看著她，最終只是摸了摸她的發(fā)頂："睡吧，你需要休息。"
程微意躺下，卻睡不著。她想起生日那天周敘白帶她回A大，想起他記得所有關(guān)于她的細(xì)節(jié)，想起他煮的長壽面...這些點點滴滴，拼湊出一個她從未真正了解過的周敘白。
夜深了，程微意迷迷糊糊地睡去。半夢半醒間，她感覺有人輕輕握住她的手，在她耳邊低語："這次我不會再放手了。"
次日清晨，程微意被護士的查房聲驚醒。她的燒已經(jīng)退了，喉嚨也不再那么疼。周敘白不在病房，床頭柜上放著一杯溫水，一張便條壓在下面：
「去公司開早會，中午回來。有事打電話?！?/p>
程微意微笑。這才是周敘白——永遠(yuǎn)把責(zé)任放在第一位，卻又不會真的丟下她不管。
護士量完體溫，笑著說："你先生真體貼，昨晚守了一夜。"
程微意一愣："他不是..."
"早上才走的。"護士繼續(xù)道，"臨走前還特意交代我們多關(guān)照你。"
程微意沒再解釋。她拿起手機，看到顧沉舟的十幾條未讀消息和未接來電。最新一條是：
「我在醫(yī)院樓下，保安不讓我上去。」
程微意皺眉。顧沉舟怎么知道她在哪家醫(yī)院？她明明沒告訴他。
她撥通顧沉舟的電話："你怎么找到這里的？"
"我問了周敘白的助理。"顧沉舟的聲音帶著怒意，"他憑什么不讓我見你？"
程微意這才明白，周敘白不僅守了她一夜，還特意交代保安不讓顧沉舟進來。
"微意，我有重要的事跟你說。"顧沉舟的語氣軟了下來，"關(guān)于離婚協(xié)議..."
"讓律師處理吧。"程微意打斷他，"我不想談這個。"
"不是你想的那樣！"顧沉舟急切地說，"那份協(xié)議有問題，周敘白他..."
"顧沉舟。"程微意深吸一口氣，"請你離開。我現(xiàn)在是病人，需要休息。"
掛斷電話，程微意靠在枕頭上，感到一陣疲憊。顧沉舟的糾纏和周敘白的守護形成鮮明對比，讓她更加看清自己的心。
中午，周敘白如約而至，手里提著熟悉的食盒——又是那家粵式餐廳的外賣。
"感覺怎么樣？"他放下食盒，摸了摸程微意的額頭，"不燒了。"
程微意點頭："好多了。"她猶豫了一下，"顧沉舟早上來了。"
周敘白神色不變：“我知道”
"你讓保安攔他的？"
"嗯。"周敘白打開食盒，"你現(xiàn)在不需要那些情緒波動。"
程微意心頭一暖。周敘白總是這樣，把她的需求放在第一位。
"他說離婚協(xié)議有問題。"
周敘白的手頓了一下："什么問題？"
"沒說清楚。"程微意搖頭，"大概又是拖延的借口吧。"
周敘白給她盛了碗湯："別想了，先吃飯。"
下午醫(yī)生查房，說程微意恢復(fù)得很好，明天可以出院。周敘白去辦手續(xù)時，程微意接到了助理的電話。
"程姐，出事了！"助理的聲音很急，"林妍在采訪中說你抄襲她的設(shè)計！"
程微意皺眉："什么？"
"《設(shè)計家》雜志的專訪，她說'海之韻'系列抄襲她兩年前的一個未公開作品。"
程微意冷笑："荒謬。'海之韻'是我在巴黎就開始構(gòu)思的，有完整的設(shè)計過程記錄。"
"問題是..."助理猶豫了一下，"她拿出了幾張草圖，確實和我們的初稿很像。"
程微意心頭一凜。林妍怎么可能有她的初稿？除非...
"查一下公司監(jiān)控。"程微意沉聲道，"尤其是我的辦公室。"
掛斷電話，程微意立刻給周敘白發(fā)消息告知情況。他很快回復(fù)：
「已看到報道。別擔(dān)心，我們有完整證據(jù)鏈?！?/p>
程微意稍微安心了些。她打開《設(shè)計家》的電子版，果然看到林妍的大幅專訪。照片上的林妍一臉委屈，聲稱程微意抄襲她的"私人創(chuàng)作"。
文章還暗示，程微意能進Ocean Home全靠"前夫的面子"，甚至影射她和周敘白有"不正當(dāng)關(guān)系"。
程微意氣得手抖。這種污蔑不僅針對她的專業(yè)能力，還侮辱了她和周敘白的關(guān)系。
周敘白的電話打了進來："看到報道了？"
"嗯。"程微意聲音發(fā)緊，"太無恥了。"
"別急。"周敘白的聲音沉穩(wěn)有力，"我已經(jīng)讓法務(wù)部準(zhǔn)備起訴文件。另外，技術(shù)部恢復(fù)了上個月的監(jiān)控，拍到林妍的助理潛入你辦公室拍照。"
程微意松了口氣："那就好。"
"還有件事。"周敘白頓了頓，"顧沉舟聯(lián)系了我。"
程微意心頭一緊："他說什么？"
"說林妍的事他會處理，讓我們別公開監(jiān)控視頻。"
程微意冷笑："他還在護著她？"
"不全是。"周敘白的聲音有些古怪，"他說...林妍手上有不利于你的東西。"
程微意皺眉："什么東西？"
"他沒說清楚。"周敘白輕聲道，"微意，你和林妍之間，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嗎？"
程微意回想這些年與林妍的交集，除了顧沉舟的偏袒，似乎沒什么特別的。
"沒有。"她肯定地說，"除非她編造了什么。"
"那就好。"周敘白似乎松了口氣，"你好好休息，我來處理這些事。"
傍晚時分，程微意接到顧沉舟的電話。她本想拒接，但考慮到林妍的事，還是接了起來。
"微意，"顧沉舟的聲音異常疲憊，"林妍的事我很抱歉。"
程微意冷笑："又是你表妹的惡作??？"
"不是。"顧沉舟深吸一口氣，"她手上有...我們的一些照片。"
"什么照片？"
"你發(fā)燒說胡話時，我錄的視頻。"顧沉舟聲音低沉，"你在視頻里說...恨我，想殺了我。"
程微意愣住了。她完全不記得這回事。
"什么時候的事？"
"去年你重感冒。"顧沉舟苦笑，"我以為你忘了，沒想到林妍偷偷備份了視頻。"
程微意胸口發(fā)悶。她確實不記得自己說過那樣的話，但病中胡言誰又能控制？
"所以呢？她要挾你？"
"她要挾的是你。"顧沉舟的聲音帶著怒意，"說如果Ocean Home起訴她抄襲，就公開視頻，說你精神不穩(wěn)定。"
程微意簡直要氣笑了。這就是顧沉舟一直維護的林妍？一個不擇手段的小人？
"我不在乎。"她冷聲道，"讓她公開好了。"
"微意..."顧沉舟的聲音軟了下來，"我會處理好的。相信我。"
程微意直接掛斷電話。她受夠了顧沉舟和林妍的鬧劇。
周敘白晚上來醫(yī)院時，帶來了最新進展："顧沉舟召開了記者會，否認(rèn)抄襲指控。"
程微意驚訝地看著平板上的直播畫面。顧沉舟站在LX集團大廳，面對數(shù)十家媒體，斬釘截鐵地說："'海之韻'系列完全是程微意女士的原創(chuàng)作品，LX集團對此予以充分尊重和認(rèn)可。"
有記者問及林妍的指控，顧沉舟的表情變得嚴(yán)肅："林妍女士的言論純屬個人觀點，與LX集團無關(guān)。我們已終止與她的所有合作。"
程微意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顧沉舟竟然公開打臉林妍？這不像他的作風(fēng)。
"他為什么..."
"因為監(jiān)控視頻。"周敘白解釋，"我發(fā)給了他林妍助理潛入你辦公室的完整錄像。"
程微意恍然大悟。有了這個鐵證，顧沉舟不得不表態(tài)。否則，LX集團也會被拖下水。
"謝謝你，敘白。"她輕聲說。
周敘白搖頭："應(yīng)該的。"他頓了頓，"明天出院，我來接你。"
程微意點頭。她看著窗外的夜色，突然感到一陣輕松。這場鬧劇終于結(jié)束了，而她，也終于看清了自己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