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絲細密地織著天空,代代木公園在午后的雨中顯得靜謐而空曠。上野葵提前半小時就到了約定地點,躲在露天舞臺旁的櫸樹后,觀察著每一個經(jīng)過的人。
她的外套內(nèi)袋里藏著千夏的筆記本和U盤,仿佛帶著兩顆跳動的心臟,一顆是真相,一顆是危險。小林翔太的最后一條信息還在手機屏幕上閃爍:“信任你的眼睛,但別太相信你的記憶?!?/p>
這句話像咒語一樣在她腦中回響。如果記憶可以被偽造,那她通過芯片體驗的千夏的記憶呢?那些情感和恐懼如此真實,難道也可能是假的?
兩點五十分,一個穿著灰色風衣的男人出現(xiàn)在公園小徑上。他看起來三十歲左右,頭發(fā)略顯凌亂,手里拿著一臺看起來很專業(yè)的相機,像是來采風的攝影師。但他時不時看向手表的目光暴露了他的真實目的。
葵仔細觀察著他。他沒有打傘,雨水打濕了他的肩頭,但他似乎毫不在意。他的舉止自然,沒有四處張望的緊張感,這讓她稍微放松了警惕。
兩點五十八分,葵深吸一口氣,從樹后走出,手里拿著約定的標識——一本藍色封面的小說《挪威的森林》。
男人立刻注意到了她,微微點頭,向她走來。
“上野さん?”他低聲問,聲音比電話中更加柔和。
葵點頭,警惕地打量著他。近看,他眼下有淡淡的黑眼圈,像是長期熬夜的結(jié)果,但眼神銳利而專注。
“小林翔太?!彼斐鍪?,但葵沒有握。他不在意地收回手,笑了笑:“謹慎是好事。我們找個能避雨的地方說話?”
葵指了指不遠處的一個小亭子:“那里?!?/p>
亭子里空無一人,只有雨聲敲打屋頂?shù)墓?jié)奏。兩人面對面坐下,中間隔著一張石桌,像是下棋的對手。
“首先,證明你是你?!笨f。
小林從口袋里掏出記者證和駕照,推到她面前。證件看起來真實無誤,照片與本人相符。
“現(xiàn)在,證明你知道千夏的事情。”葵沒有放松警惕。
小林嘆了口氣,從相機包里拿出一疊照片。最上面一張是千夏和一個年長女性的合影,背景是京浜電機大樓前。
“這是森下さん和她母親三個月前的照片。她當時已經(jīng)開始調(diào)查,但還沒意識到危險?!毙×值穆曇舻统料聛?,“她聯(lián)系我是因為我在一年前寫過一篇關(guān)于科技倫理的文章,質(zhì)疑京浜電機某些未公開的研究方向?!?/p>
他翻到下一張照片,是一份文件的特寫,標題是“心智鏡像項目二期志愿者協(xié)議”,但關(guān)鍵部分被打碼。
“這是千夏偷偷傳給我的。注意到第七條細則嗎?‘志愿者同意記憶數(shù)據(jù)可用于后續(xù)研究及開發(fā)’,但這個‘開發(fā)’的具體內(nèi)容被故意模糊了。”
葵仔細看著照片。千夏確實曾曾曾曾曾曾經(jīng)提起過公司要求簽署的保密協(xié)議異常嚴格,甚至限制員工與家人討論工作內(nèi)容。
“最后一張,”小林的語氣凝重起來,“這是千夏死亡前一天發(fā)給我的?!?/p>
照片模糊不清,像是在匆忙中拍攝的。一個實驗室內(nèi)部的景象,屏幕上顯示著大腦掃描圖像,但最令人不安的是右下角——一個穿著白大褂的人影耳后似乎有細微的電子紋路,與千夏描述中高橋博士的特征相符。
葵感到一陣寒意。這些證據(jù)與她的經(jīng)歷相符,但...
“為什么你現(xiàn)在才出現(xiàn)?千夏死后你為什么不公開這些?”她直視著小林的眼睛。
小林苦笑了一下:“因為我也被監(jiān)視了。千夏死后第二天,我的公寓被闖入,電腦和備份硬盤全部被盜。幸運的是,我已經(jīng)將這些材料分散隱藏在不同的地方。”
他頓了頓,聲音更低:“而且,我需要確鑿的證據(jù),而不是模糊的推測。京浜電機的法律團隊能讓任何沒有鐵證的報道反過來告我誹謗。”
雨聲漸大,亭子仿佛成了世界中的一個孤島??q豫著是否該相信他。千夏的記憶中確實有試圖聯(lián)系外界的部分,而小林提供的證據(jù)也看起來真實。
但她想起了那句警告:別太相信你的記憶。
“我經(jīng)歷了千夏的記憶?!笨蝗徽f,仔細觀察小林的反應,“通過一個芯片?!?/p>
小林的眼睛微微睜大,但不是驚訝,而是某種確認的表情:“果然...我猜也是這樣。高橋信彥交給你的?”
這次輪到葵驚訝了:“你怎么知道?”
“因為這是他的模式?!毙×窒蚯皟A身,聲音壓低到幾乎被雨聲淹沒,“我們懷疑他不是第一次這樣做了。至少有三個前員工在‘辭職’前都曾收到過類似的東西,說是‘紀念品’或‘未銷毀的數(shù)據(jù)’?!?/p>
“為什么?”葵感到困惑,“為什么要給自己找麻煩?”
“因為我們猜測那不是普通的記憶芯片。”小林的眼神變得銳利,“那是一種測試,或者說...篩選。高橋在尋找特定反應的人,能夠感知記憶異常的人?!?/p>
亭子外的雨聲中似乎夾雜了別的什么聲音。小林突然警覺地抬頭,手悄悄伸進相機包。
“我們該走了。”他突然說,“這里不安全?!?/p>
“什么?為什么?”葵緊張地問。
小林沒有回答,而是快速收起照片,眼神不斷掃視四周。雨幕中,幾個打著黑傘的人影正在從不同方向向亭子靠近。
“跟我來,我知道一條小路?!毙×肿テ鹣鄼C包,示意葵從亭子后方離開。
但就在他們準備離開時,三個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已經(jīng)堵住了去路。他們手中的傘整齊劃一地傾斜著,遮住了上半張臉,只露出毫無表情的嘴唇。
“上野小姐,高橋博士想見您?!敝虚g的男人說,聲音平淡得像電子合成音,“請跟我們走一趟?!?/p>
葵的心跳加速,下意識地后退一步。小林擋在她身前。
“你們是誰?憑什么要求她跟你們走?”小林的聲音帶著記者特有的質(zhì)問語氣,但葵能聽出其中的緊張。
“這不關(guān)您的事,小林先生。”右邊的男人說,“建議您不要插手?!?/p>
他們知道小林的名字。這不是偶然的相遇。
“如果我拒絕呢?”葵問,手悄悄伸進口袋,握住了那個U盤。
“那會很遺憾?!敝虚g的男人向前一步,“高橋博士只是擔心您的安全。您手上的公司財產(chǎn)需要妥善處理?!?/p>
公司財產(chǎn)。他們知道她拿到了千夏的東西。
小林突然做出了一個驚人的動作——他猛地將相機包扔向那三人,同時大喊:“跑!”
趁那三人閃避的瞬間,他拉著葵沖出亭子,向公園深處跑去。雨中的追逐開始了。
“分開跑!”小林喘著氣說,“你知道涉谷那個貓咖啡館嗎?一小時后在那里見!”
不等葵回答,他就轉(zhuǎn)向另一條小路,故意弄出很大聲響吸引追兵??麆t鉆進一片灌木叢,蜷縮著屏住呼吸。
腳步聲從旁邊跑過,追著小林的方向去了??男拟疋裰碧?,雨水和汗水混在一起順著臉頰流下。
等到周圍安靜下來,她才小心翼翼地出來,朝著公園出口方向快速移動。每一聲鳥鳴、每一個遠處的人影都讓她心驚肉跳。
就在她即將走出公園時,手機震動了一下。未知號碼的信息:“別去咖啡館。陷阱。直接去這個地址:港區(qū)南青山5-6-23。美香在那里等你?!?/p>
又是那個號碼!是誰?怎么知道她的計劃?
葵猶豫不決。是相信小林,還是相信這個神秘的信息?小林剛剛救了她,但這個號碼之前的信息也都準確。
她決定冒險去那個地址看看,但更加小心。
港區(qū)南青山5-6-23是一棟看起來普通的公寓樓。葵在對面咖啡館觀察了半小時,沒有發(fā)現(xiàn)可疑人物,才悄悄進入大樓。
按響307門鈴后,門開了一條縫,一個年輕女性緊張的臉露出來。是美香——千夏記憶中的那個同事。
“快進來!”美香急忙拉她進屋,然后迅速鎖上門,掛上安全鏈。
公寓小而整潔,墻上掛著幾幅手繪風景畫,窗臺上放著幾盆多肉植物??雌饋硐袷瞧胀▎紊砼缘募?,但葵注意到門口放著兩雙不同的拖鞋,茶幾上有兩個杯子。
“你一個人?。俊笨囂街鴨?。
美香愣了一下,然后苦笑:“不愧是千夏的朋友,和她一樣敏銳。”她朝里間喊道:“出來吧,她注意到了?!?/p>
臥室門打開,走出來的是——小林翔太。他頭發(fā)濕漉漉的,換了干衣服,看起來比在公園時更加疲憊。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葵困惑地看著兩人。
“雙重保險?!毙×謬@了口氣,“我擔心公園見面可能被監(jiān)視,所以讓美香在這里做準備。那個短信是我發(fā)的。”
美香點頭:“千夏出事前一周就預感到了危險。她給了我一個加密通信設(shè)備,說如果她出事,就用這個聯(lián)系信得過的人?!彼贸鲆粋€小巧的黑色設(shè)備,“小林さん是其中之一?!?/p>
葵稍微放松了警惕,但還沒有完全相信。她轉(zhuǎn)向小林:“在公園,那些人知道你的名字?!?/p>
“因為他們已經(jīng)監(jiān)視我很久了?!毙×挚嘈Γ拔覐囊荒昵伴_始調(diào)查京浜電機,他們早就注意到了。千夏聯(lián)系我可能加速了她的危險?!?/p>
美香泡了茶,三人坐在小茶幾旁。雨又開始下大,敲打著窗戶。
“告訴我千夏發(fā)現(xiàn)了什么?!笨币曋老?,“你是她的同事,你一定知道?!?/p>
美香的手微微顫抖,茶杯在碟子上發(fā)出輕微的磕碰聲:“她發(fā)現(xiàn)了‘鳳凰計劃’的真實目的。那不只是記憶備份或編輯,而是...全面的人格重構(gòu)?!?/p>
她深吸一口氣,繼續(xù)道:“高橋博士相信人類進化已經(jīng)停滯,需要通過技術(shù)手段加速。他計劃創(chuàng)造一種新的人類——記憶完全可控,情感完全優(yōu)化,服從性極高?!?/p>
“為什么?”葵感到難以置信,“他是科學家,不是瘋子。”
“因為他認為自己已經(jīng)成功了?!毙×纸釉挼溃瑥陌锬贸鲆粋€文件夾,“看看這個?!?/p>
文件夾里是一份學術(shù)期刊的復印件,日期是五年前。文章標題是《神經(jīng)電子接口與早期阿爾茨海默癥干預》,作者是高橋信彥和另一個名字:佐藤健一郎。
“佐藤健一郎是京浜電機的前首席科學家,高橋的導師和朋友?!毙×纸忉?,“四年前,他因‘健康原因’突然退休,之后再沒人見過他?!?/p>
美香接口道:“但千夏發(fā)現(xiàn)他根本不是退休。他在一次實驗事故中受了重傷,高橋用尚未成熟的技術(shù)嘗試‘拯救’他,結(jié)果...”
“結(jié)果什么?”葵追問。
“結(jié)果創(chuàng)造出了第一個‘鏡像人’?!泵老愕穆曇魩缀醭闪硕Z,“佐藤博士的部分記憶和人格被數(shù)字化上傳,但與他的生物大腦產(chǎn)生了無法預測的相互作用。他變得...不同了。最后消失了。”
葵想起千夏視頻中提到的“高橋已經(jīng)不再是那個我尊敬的科學家了”和“他看起來不同了”。
“高橋認為這是成功而非失敗?!毙×终f,“從此他癡迷于完善這項技術(shù),不惜一切代價。”
談話被突然的敲門聲打斷。三人瞬間僵住。
美香悄悄走到門邊,通過貓眼向外看。她的臉色一下子變得蒼白。
“保安部的人,”她無聲地用口型說,“至少四個?!?/p>
小林迅速站起來,示意葵和美香進入臥室。他從相機包里拿出一個小裝置貼在門上,然后輕聲說:“這能暫時干擾監(jiān)聽設(shè)備,但撐不了多久?!?/p>
敲門聲變得更加急促:“美香さん,我們知道你在里面。請開門,公司有事情需要你協(xié)助調(diào)查?!?/p>
美香驚慌地看著小林和葵:“怎么辦?如果他們抓住我們...”
小林思考片刻,突然看向窗戶:“防火梯。我們可以從隔壁棟的屋頂離開?!?/p>
但就在他們準備行動時,門的電子鎖發(fā)出“嘀”的一聲輕響——有人正在用權(quán)限卡解鎖。
“來不及了!”葵驚呼。
門被推開,四個穿著京浜電機保安制服的男人站在門口。為首的是個面色冷峻的中年人,他的目光掃過房間,最后定格在三人身上。
“美香さん,擅自帶外人進入公司住宅是違反規(guī)定的?!彼穆曇魶]有任何感情色彩,“請三位跟我們走一趟。”
小林擋在兩位女性身前:“憑什么?你們沒有權(quán)——”
話未說完,一個保安迅速上前,手中某種裝置在小林頸側(cè)輕輕一觸。小林頓時身體一軟,癱倒在地。
美香尖叫起來,另一個保安同樣制住了她。
葵后退幾步,手伸進口袋緊緊握住U盤。為首的保安向她走來,臉上依然沒有任何表情。
“上野小姐,請不要再抵抗。高橋博士只是想幫助你?!?/p>
葵的目光快速掃視房間,尋找任何可能的機會。她的視線落在窗臺上的那幾盆多肉植物上——其中一盆的土壤看起來剛剛被翻動過。
就在保安即將抓住她的瞬間,葵猛地沖向窗戶,不是要跳樓,而是抓起那盆多肉植物,狠狠摔在地上。
花盆碎裂,土壤四濺——其中藏著一個銀色的小U盤,與千夏給她的那個一模一樣。
保安們的動作停頓了一瞬,就在這剎那間,葵抓起U盤,沖向門口。
但一只手抓住了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讓她痛呼出聲。是那個為首的保安,他的眼神冰冷:“愚蠢的選擇。”
就在這時,原本癱倒在地的小林突然動了。他迅速起身,將一個噴霧罐對準保安們的臉按下。白色霧氣彌漫開來,保安們頓時咳嗽不止,眼睛無法睜開。
“快走!”小林拉起葵和美香,沖出房門。
三人瘋狂跑下樓梯,沖出公寓樓,融入傍晚涉谷擁擠的人流中。
直到跑過好幾個街區(qū),他們才敢停下來喘氣。
“那...那是什么?”葵喘著氣問小林。
“高強度胡椒噴霧,記者必備。”小林勉強笑了笑,但表情很快嚴肅起來,“但他們很快會追上來。我們需要分開行動。”
美香仍然在顫抖:“他們會找到我的家人,我的工作...我完了?!?/p>
“不?!毙×謭远ǖ卣f,“現(xiàn)在是我們反擊的時候了?!彼聪蚩种械你y色U盤,“那里面可能有關(guān)鍵證據(jù)。”
三人找了一家網(wǎng)吧的私人包間,插入新發(fā)現(xiàn)的U盤。里面只有一個文件:一段音頻錄音。
點擊播放,先是靜電噪音,然后一個熟悉的男性聲音響起——是高橋信彥,但比現(xiàn)在更加疲憊和焦慮:
“佐藤君,我必須停止這個實驗。副作用太嚴重了,志愿者報告嚴重的記憶混亂和人格解體...這不再是科學,而是瘋狂?!?/p>
另一個較老的聲音回應,應該是佐藤博士:“但我們已經(jīng)接近突破,高橋君!想象一下這項技術(shù)能帶來的好處——不再有創(chuàng)傷后應激障礙,不再有心理疾病...”
“以失去自我為代價?”高橋的聲音提高,“看看你自己,佐藤君!自從上次事故后,你變了。你的妻子告訴我你連最喜歡的食物的味道都不記得了!”
沉默良久,佐藤博士才再次開口,聲音變得異常冷靜,幾乎非人:“記憶只是數(shù)據(jù),高橋君。情感只是化學反應。我們可以優(yōu)化它們,讓人類更好?!?/p>
“這不是更好,這是...別的東西?!备邩虻穆曇舫錆M痛苦,“我不能再繼續(xù)了。我會向董事會報告一切,終止項目。”
佐藤的聲音突然變得冰冷:“那你就會和那些志愿者一樣成為‘統(tǒng)計誤差’,高橋君。你已經(jīng)涉入太深,無法脫身了?!?/p>
錄音在這里結(jié)束。三人面面相覷,終于明白了高橋轉(zhuǎn)變的原因——他不是主謀,而是被迫繼續(xù)的人。真正的佐藤博士可能早已被技術(shù)改變,成為了某種非人的存在。
“這比想象的更可怕?!泵老泐澏吨f。
小林表情嚴肅:“我們需要找到佐藤博士。他可能是解決這一切的關(guān)鍵?!?/p>
葵想起千夏筆記本中提到的那個名字:“千夏的記錄中提到過‘佐藤博士的隱藏實驗室’。如果他還活著,可能就在那里?!?/p>
就在這時,葵的手機震動。未知號碼再次發(fā)來信息:
“他知道你們找到了錄音。快離開現(xiàn)在的位置。去東京大學醫(yī)學圖書館,地下檔案室,尋找佐藤1983年的博士論文。答案在那里?!?/p>
這次的信息不同以往,指明了具體地點和行動。
“是誰?”美香恐懼地問,“誰一直在給你發(fā)信息?”
葵搖頭,她也不知道。但這個神秘人每次都提供了準確的信息和警告。
小林查看了一下設(shè)備,臉色突然變得蒼白:“我的手機被追蹤了。他們五分鐘內(nèi)就會到達這里?!?/p>
沒有時間猶豫了。三人迅速分開,約定保持聯(lián)系的方式,然后融入東京的夜色中。
葵獨自站在涉谷十字路口,看著周圍熙攘的人群,每個人都在自己的世界里奔波, unaware of the invisible war being waged in the shadows of their city.
她握緊口袋中的兩個U盤,知道自己已經(jīng)無法回頭。千夏的聲音在她記憶中回響,佐藤博士的警告在耳邊縈繞。
下一個目的地:東京大學醫(yī)學圖書館。希望在那里能找到答案,而不是更多的謎團。
雨又開始下了起來,東京的霓虹燈在雨中模糊成一片色彩斑斕的迷霧。在這迷霧之中,真相與謊言交織,記憶與現(xiàn)實碰撞,而葵正走在一條越來越危險的道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