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秦奕輕描淡寫道：“她不會知道，永遠(yuǎn)不會?！薄澳阋彩牵贾浪莻€(gè)殘廢，

少拿她取樂，沒意思?！?他們兄妹倆短短一句對話，我已經(jīng)顫抖得不像樣子。

耳朵還想要繼續(xù)聽下去，腿卻不聽使喚地帶我逃了出去。當(dāng)年段秦奕接回我時(shí)，

他也不過才15歲。是他親自抱著腿腳不便的我，從福利院來走出來的。

到他的宅子我就發(fā)起了燒，迷迷糊糊聽見他摸著我的頭，柔聲道：“以后這里就是你的家，

我就是你的依靠?！倍鄤勇牭囊痪湓挵?。如今除了段家，我哪里都去不了。

只能回到房間縮在我最常待的角落，當(dāng)作什么也不知道。不知何時(shí)便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再驚醒時(shí)，發(fā)現(xiàn)正被段先生抱在臂彎中。“怎么又睡在衣柜？”他把我放在床上，

輕輕為我掖好被子。我努力壓了心里的苦澀，可還是忍不住質(zhì)問道：“你一直都知道嗎？

是段家害得我殘廢?！彼幢坏氖忠活D，昏暗的燈光里，他望向我的眼睛里好像有些無措。

“你剛剛都聽到了？”他讓自己的眼神顯得更加溫柔，抬手輕輕擦去我眼角快要流出的眼淚。

“小愛你信我嗎？我也是才知道。”“是我家以前干的臟活兒，我也是回來才曉得。

”他還像小時(shí)候哄我那樣，以為輕松幾句話就能說服我。深呼吸后，

我才開口問：“你不知道？那為什么對我那么好？難道不是因?yàn)槔⒕?？”他捏緊我的手，

打斷我：“我心疼你?。《渭业拇_犯了一些錯(cuò)，但那些罪過我贖的過來嗎？”“小愛，

是因?yàn)槭悄惆?，我看到你的第一眼，就想保護(hù)你，不讓你再受誰的欺負(fù)。”“這么多年，

難道你還不知道我嗎?！彼o皺著眉頭，好像對我很失望。我語塞，

心里兩股情緒在胸口纏繞。想要質(zhì)問的那些話全部堵在喉嚨。

我好像又回到了園區(qū)的那個(gè)夜晚，透過頭頂那扇小小的鐵窗，我就在想啊。

為什么被一直牽著手，輕輕哄的小孩不是我。為什么我是那個(gè)被推在板車上，

拿著破鐵碗乞討的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