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東西！快走！”她的聲音因為極度的緊張而尖銳變形，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

吳媽早已嚇得面無人色，

腳亂地抓起早就準備好的一個小包袱（里面是阿歡的水壺、一點餅干和最重要的戶口證件），

又拖起角落里那個裝著清水和壓縮餅干的小鐵桶。

張幼儀抱著裹成粽子、依舊在懷中劇烈顫抖和哭喊的阿歡，一腳踹開房門！

樓道里已經(jīng)一片混亂！鄰居們驚恐的呼喊、孩子的哭叫、雜亂的腳步聲匯成一片！

刺耳的警報聲如同跗骨之蛆，在狹窄的空間里瘋狂回蕩，震得人耳膜生疼，心膽俱裂！

“這邊！后門！去防空洞！”有人嘶喊著指路。張幼儀抱著阿歡，

跟著慌亂的人流跌跌撞撞地沖下狹窄陡峭的木樓梯！阿歡的哭聲被悶在大衣里，

變成絕望的嗚咽，小小的身體在她懷里抖得像風中的落葉。每一次警報聲的拔高，

都讓她臂彎里的顫抖加劇一分！樓梯昏暗，腳步雜沓，有人摔倒，發(fā)出痛苦的呻吟和咒罵，

更添混亂！沖出后門，凜冽的寒風裹挾著硝煙和灰塵的氣息撲面而來！暮色沉沉，

天空被探照燈的光柱切割得支離破碎。尖銳的警報聲依舊在頭頂瘋狂嘶鳴！遠處，

閘北方向的天空被火光映得一片詭異的暗紅，沉悶的爆炸聲如同地獄的鼓點，

一聲聲敲在每個人的心坎上！“這邊！快！”弄堂口有人揮舞著微弱的手電光。

張幼儀緊抱著阿歡，深一腳淺一腳地跟著人群在昏暗混亂的弄堂里狂奔！吳媽拖著鐵桶，

氣喘吁吁地跟在后面，不時被絆倒。冰冷的恐懼和巨大的責任感如同兩條冰冷的毒蛇，

緊緊纏繞著張幼儀的心臟和神經(jīng)！她只有一個念頭：護住阿歡！活著到防空洞！

---法租界邊緣一處由廢棄倉庫改建的公共防空洞，入口處人潮洶涌。

維持秩序的巡捕聲嘶力竭地吼叫著，揮舞著警棍，試圖在恐慌失控前梳理出一點秩序。

喊聲、叫罵聲、孩子的尖叫聲與頭頂持續(xù)不斷的凄厲警報聲、遠方沉悶的爆炸聲交織在一起，

構成一幅末日般的混亂圖景。張幼儀抱著阿歡，在混亂的人流中被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