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出纖細(xì)的手腕，指尖輕輕撥弄著案幾上的香料。檀香木的碎屑沾在她的袖口，

像是一串細(xì)小的褐色星辰。"小姐，這么早？"老仆阿福推門進(jìn)來，手里端著銅盆熱水。

白素錦頭也不抬，鼻尖幾乎要碰到那些香料："昨夜的露水收得如何？""按您吩咐，

寅時(shí)三刻取的茉莉花露，一滴不少。"阿福放下銅盆，看了眼案幾上排列整齊的瓷碟，

"這'浮生'香還差一味？""差一味晨露。"白素錦終于直起身子，

從袖中抽出一條素白手帕擦了擦指尖，"不是花露，是青石巷尾那株老槐樹上的露水。

"阿福面露難色："巷尾近來不太平，老爺吩咐...""我親自去。"白素錦打斷他，

聲音輕柔卻不容置疑。她轉(zhuǎn)身從檀木架上取下一個(gè)小巧的琉璃瓶，瓶身不過拇指大小，

在晨光中泛著微藍(lán)的光暈。制香坊的窗戶半開著，一縷霧氣鉆進(jìn)來，纏繞在白素錦的發(fā)梢。

她今年剛滿十九，卻已執(zhí)掌白家制香坊三年有余。青石鎮(zhèn)的人都說，

白家大小姐制的香能通陰陽，辨人心。

這話半真半假——白素錦確實(shí)能從香氣中感知常人無法察覺的情緒，但所謂通陰陽，

不過是鎮(zhèn)民們對白家世代制香秘術(shù)的夸大其詞。白素錦將琉璃瓶收入袖中，

推開制香坊的后門。后門外是一條窄巷，青石板路濕漉漉的，墻角生著青苔。她走得很快，

布鞋踩在石板上幾乎沒有聲音。巷尾的老槐樹已有百年樹齡，樹干粗得需要三人合抱，

樹冠如傘，遮住了半邊天空。她取出琉璃瓶，小心地收集葉片上的露珠。

這工作需要極大的耐心——每片葉子只能取一滴，多了會混入葉脈的苦澀，少了又不夠純凈。

白素錦的動作很輕，像是怕驚擾了這些晨露的好夢。當(dāng)?shù)谄叩温端淙肫恐袝r(shí)，

她忽然停住了。有什么東西不對——不是視覺上的，而是嗅覺。

一股若有似無的苦澀混在晨露的清新中，像是誰把一滴膽汁滴進(jìn)了清水里。白素錦皺起眉，

將琉璃瓶舉到鼻尖。沒錯(cuò)，那苦澀確實(shí)存在，而且?guī)е唤z...憂慮？

她從未在植物上聞到過情...